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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蒼霽拉著人,心知這小傻子被攪得暈頭暈腦,聽自己說了話,還真的不敢再擦。蒼霽被他眼神戳得心口發軟,松了些語氣,說:“找不著北是嚇唬你的,我沒道理這么欺負你?!?/br>凈霖唇線緊抿,欲開口,又被含著的水噎了個“咕嘟”,反倒慌不迭地將津液給吞下去了。蒼霽見狀,最后那點良心也灰飛煙滅了,遂說:“好,這就算是相濡以沫了,你自個兒給哥哥蓋的章?!?/br>“這怎么能行!”凈霖震驚地說道。“那你把它還給我?!鄙n霽一把交握住凈霖的手,抬高了拉向自己,促狹地說,“你適才吞咽的是什么?還給我,我便不這么說了?!?/br>凈霖另一只手飛快地擋住口鼻,生怕他再來一下。凈霖胸口起伏著,卻啞口無言,反駁不起,只能強撐鎮定地說:“我的不、不要還給你!”蒼霽說:“你的?騙鬼,分明是我適才留下的。你這人好霸道啊,連我的口水也要霸占?!?/br>凈霖被他逼得語哽,從未想過會有這樣黑白顛倒的壞人!蒼霽將他的手指推到唇邊呵了呵,又放緩了語氣,說:“逗你玩兒的,我怎會那樣小氣?”凈霖已經怕了他,蒼霽也不急,捏著凈霖的手指尖,說,“方才沒輕重,咬破了嗎?”凈霖用力地搖頭。蒼霽目光擔憂,說:“對不住,讓我瞧瞧,若是破了,我要再賠個不是?!?/br>凈霖見他情真意切,剛才的狠色已經褪得一干二凈,與平素的“曹大哥”一般無二,不禁稍稍移開了遮擋的手,說:“此地邪氣,你——”蒼霽捉住他這只手,抵著他的唇就重重地“?!绷艘豢?,親得凈霖猝不及防,幾欲后仰。蒼霽絞了他的雙手,壓在他后腰,雙腿分夾,將人徹底地撈到跟前,困在自己的雙臂與長腿之間。“所謂兵不厭詐?!鄙n霽說,“都說了我的話休要信,怎還這般輕易地就上了當?!?/br>凈霖被親得唇上一水兒亮,聞言面上紅白一片,竟也咬牙道:“你誆我!”“我何時誆過你?!鄙n霽逼近,“我說親你就親你,哪里是誆?!?/br>凈霖語音急促,有些發抖:“你怎可這樣!我一心奉你為兄長,你竟、竟當我為契弟嗎!”蒼霽覺察他在抖,不禁加重語氣,說:“說什么胡話,我當你做契弟?呸!我是欲與你結伉儷之實!”“你不是人!”蒼霽被這一聲喊得似如當頭棒喝,又見凈霖怒色不減,十分嚴肅,才反應過來他說自己不是凡人,便說:“我確實不是人,是個壞胚種,你才認出來么?”凈霖語一凝,又急道:“沒罵你!”蒼霽說:“那還是在夸我?”凈霖已然潰不成軍,毫無還手之力,憋足了氣,連一貫白皙的頰面都暈開了紅色。他練就的清心寡欲都被蒼霽壞了七八,只剩下兩三分苦苦支撐。蒼霽說:“我平素不愛吃人,遇著你便壞了性,不親你就要餓死了?!?/br>“胡說!”凈霖說,“又誆我!”“那你扒開我好好瞧瞧,便知道我有沒有說謊?!鄙n霽將他的手拉到腹間。凈霖指尖瑟縮,他怒聲:“你適才還在積食!”蒼霽隨即哈哈大笑,他說:“怎么辦,日后不與我再做兄弟了?”凈霖沉聲:“沒有這樣的兄弟?!?/br>“好!”蒼霽陡然斂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挑明了說,凈霖?!?/br>凈霖見他眉間肅穆,以為他說什么驚天秘密,或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蒼霽說:“我一日要看你千百遍,心里要肖想你千百遍,做什么兄弟,叫我一聲哥哥都是在催情?!?/br>凈霖先是呆了片刻,緊接著連后頸到耳廓一片都紅了起來。他口中的字滾了一個又一個,卻最終都變作了漿糊,黏成一團,粘得他口齒不靈,腦中昏沉。他覺得面上燒,心里也燒,燒得整個人眼前昏花,才渡的臻境上下顛倒,暈得他一頭栽在蒼霽下巴上。蒼霽被磕了個后仰,接住人,再垂頭一看,凈霖已經暈了。凈霖還記得入門時收得的誡言,箋遞到他指尖,翻開看寫著“斷情絕欲”四個字。他當時才從梵壇出來,發新挽了銀冠,白袍還大了一圈,袖拖在腕下能垂到地上。他講話還帶著些南邊的口音,少音稚嫩,攥著箋拎著袖,趕在各位兄弟后邊跑,喊黎嶸:“兄長!”黎嶸正與云生談笑風生,聽著這又酥又軟的口音,便知道是誰,當即停下來,回問道:“凈,凈霖是嗎?”凈霖頷首,扶了扶冠,將自己的箋攤給黎嶸瞧,說:“這是什么?”黎嶸端詳片刻,苦笑道:“最終落在你這里,倒也是意料之中。你將修除魔劍道,父親給的誡言便是這四個字,你且須記牢?!?/br>凈霖問:“除魔劍道是什么?”黎嶸說:“就是斷情絕欲的道,要殺常人不能殺的魔,要斬常人不能斬的人。不可心存私念,越近大成,越要無私無畏。你本相為劍,修起來比別人容易得多?!?/br>凈霖茫然不解,說:“為什么我要比別人容易?”黎嶸看他一眼,心懷憐憫,不曾直言。后邊趕來的陶致探首瞧了,脫口而出:“因為你沒心肝兒??!哪有靈海未成,先凝本相的。你沒心肝兒!沒心肝兒!”院里正叫著用飯,兄弟們一哄而散,凈霖站在后邊,將那箋折起來,又攤開。他被頭頂的烈日曬得熱汗津津,寬大的衣袍松垮,套在身上行走也不便,手腳都像束縛在籠里。凈霖拭著汗,睫毛也被汗水浸濕,又酸又澀,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一個人悶著頭,過了半晌,又揉了揉。是個人便有心肝,凈霖怎么會沒有呢?他不過比別人高些天賦,又有佛緣,真佛為他撣去凡塵時,他心口已存了善惡之念。他們叫他斷情絕欲,講得那般輕易,好似順理成章的事情,可這一道絕得是他的人欲,取得是他的凡情,他須將這顆心千錘百煉,方能鑄成鐵血無情。但他終究是個人。凈霖醒時蒼霽正在抱臂旁觀,他直愣愣地跟蒼霽對視片刻,忽然翻坐起身,說:“我睡了多久?”“三個時辰?!鄙n霽斜靠著窗,外邊已經陷入漆黑,連星芒也看不見。凈霖摸了摸腹間,覺得靈海太過平靜,像是被人安撫過。蒼霽欺身擠到他一側,伸長了腿,說:“我發現一件事?!?/br>凈霖還有些懵,聞言看向他。蒼霽倒沒看過來,只是說:“七星鎮中無稚兒,一具也沒有?!?/br>“聽頤寧的意思,早在幾月前九天門便廣招孩童。此鎮中的孩子,興許早就送走了?!眱袅卣f道。“奔城中還剩了一些,偏偏七星鎮的全部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