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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就在他掌前,然而他已無法前進半分;朱久焰慘然一笑,轟然倒地——這個少年身上究竟有多少神奇的可能性,他耗盡生命,也無法窺探一二。朱久焰戛然而止的攻勢,依舊威力驚人?!盎疱蟆钡暮笞?,朱久焰攻勢的余波,以及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推力,合力把“陸漸行”掀翻在地。強掙著大石壓胸般的煩悶,他迅速翻起身來,抽出后腰箭匣上的第二根精鐵箭鏃,往“火弩”上填裝——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擊而中,依舊做好了二次開火的準備。寧子歌說過,由于材料工藝不過關,使用寥寥數次,“火弩”便會報廢;拿到“火弩”后已經試射了幾次,所以,他只準備兩根箭鏃,只給自己留了兩次開火的機會。曲肘托舉,瞄準,扣住扳機。瀟灑利落。熟悉的感覺,讓“陸漸行”生出了那一世才有的萬丈豪情和無所畏懼。粗糙的準星里,是朱久焰大廈傾覆般的倒斃。“陸漸行”心中一松,一股腥甜涌上喉頭,膝下一軟,卻倒在了一人堅實的懷里。“呵——明瑜,剛剛是你推了我一把嗎?下次不可以這樣冒險,知道嗎?”明瑜無語。全天下最大膽、最不要命又最神奇的冒險家,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懷里——何德何能,何其幸之,這個人,在他明瑜的懷里。兵馬連綿。韓錦昆的軍隊,和聚豪會引領的江北豪杰,萬幾人馬,聲勢浩大地排布在空冥谷的谷口上。平息叛亂,為圣上祈福,是春春公主聚集人馬的藉口;屆時借助萬幾人馬的意念,重啟高維碎塊,他們四人便能回到來世。空冥谷口,風起云涌;時空的通道在rou眼瞧不見的地方悄然開啟,仿若世間的因果緣由起落轉承。想到馬上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站在谷口上的幾個人俱是由衷的歡喜;唯有司陸.漸行.少卿,他的心情別有不同——其他三人都可以毫不留戀地和自己的前世告別,唯有他,摯親摯愛之人散落在兩個不同世界,他兩頭都舍不下。“等等,我想和明瑜告個別?!彼麑ν閭冋f,拔腿走向佇立在遠處默默觀望的明瑜。“我們回去了,陸漸行還在這里??!你這告的哪門子別,明瑜根本聽不懂?!?/br>司少卿明白這個道理,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心。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明瑜,再看一眼前世的老嚴——他們二人,兩世的記憶,只由他一人承載了,不知道是雙重的豐沛,還是過荷的悲喜。“明瑜——”看見司少卿向自己小跑而來,明瑜也忙不迭地迎上前。然而,他臉色突變——司少卿身后的草叢里,站起了一個人。“陸漸行!斷指之仇,今日跟你了斷!受死吧!”洛纓似乎在草叢中埋伏了很久,終于逮到“陸漸行”經過他身旁的機會。司少卿回頭,瞳孔收縮,不是因為洛纓,而是因為洛纓手上竟然端著那把填裝了最后一根箭鏃的火弩。洛纓被“陸漸行”斷去二指,相當于武功被廢,這把被遺棄在比武臺上的火弩,成了他復仇的最后機會。一聲斷喝從身后傳來。不用回頭司少卿也知道,是明瑜要來救他,奮起撲向洛纓。洛纓被這一聲怒喝擾亂了心神,手中本來對準司少卿的火弩,本能地轉向明瑜撲來的方向……這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武器,是這個世界上無人能躲的武器……司少卿同樣本能地向前邁了一步,擋在火弩對準的方向上,面向明瑜,好像要告訴明瑜,碰到這種武器,你必須躲——躲不開。火藥的轟鳴聲中,司少卿感到一股穿胸的涼意。他低頭看了看透胸而出的箭頭,再抬頭,看見明瑜迎上來的悲絕面容,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躲不開的生死命運,像躲不開的愛恨情仇,只能,由我替你來擋。第46章我是你的英雄“你害死了陸漸行?!绷州页醯穆曇粼诙吚淅漤懫穑骸霸缇透阏f過,不要妄圖改變這個世界……”司少卿的神識,從前世陸漸行的軀體上離析出來,飄懸在半空,就像初遇那日,林菀初帶他的神識進入高維碎塊入口一樣。他呆呆地看著明瑜抱著陸漸行的毫無生機的身軀,悲痛欲絕地嘶吼:“不——”“喔,明瑜的念力!太強了,他一個人的念力就足以送我們回去,快走!”林菀初說著,司少卿感覺到有什么力量在拖動自己,那股力量鋪天蓋地,無處不在,卻令人酸楚不已。“因為他太悲傷了……”司少卿喃喃自語:“你幫幫他,你幫幫他啊……”他向林菀初求祈。“別傻了,沒人可以幫他;這事要不是發生在高維碎塊啟動的當口,連你的神識都會隨前世的rou身消亡——你就慶幸吧,至少,你可以回到來世;而這一世,陸漸行已經死了?!?/br>說話間,司少卿感覺到自己又墮入了那個黑暗的星空,又是一陣星粒拉成直線的神奇狀態,再睜眼,他坐在直升飛機機艙里,耳邊螺旋槳轟鳴。“……我害死了陸漸行,明瑜怎么辦?”司少卿呆怔地自問自答,全無半分回到原點的歡喜。“少卿哥,你別難過……”依舊穿著熊本熊服裝的寧子歌想安慰司少卿,但一想到那把火弩是他親手所造,不啻于元兇一名,便失去了安慰他人的底氣。“直升機失控!撤離,馬上撤離!”耳麥里傳來趙磊的聲音。緊急狀態終于拉回了司少卿的神識——這一刻,依舊是林菀初演唱會上的一幕:他們協助林菀初撤離演唱會現場,卻發現直升飛機上有□□,為避免擴大傷亡直升機駛離體育館,來到了與體育館一街之隔的海面上……失控的直升機已經開始傾斜,機艙內的人都滑向一邊……司少卿奮力解開安全扣,抱著林菀初順勢滑出艙門,落入海里……寧子歌卻沒有馬上離開,他靠在艙門上,擔心地喚了一句:“磊哥……”他知道在這一場奇妙的時空旅行中,趙磊有些特殊性;他不確定趙磊的神識是否完整,是否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磊哥。“快走!”耳麥里傳來堅定的聲音。這次寧子歌沒有猶豫,向下方柔軟起伏的平面做自由落體;還未觸及,半空中爆起一團火光,在平面的鏡射下,耀亮了他的眉目……嚴顧好不容易堅持職守到演唱會清場行動有條不紊地開展,便心急火燎地奔向直升機爆炸的地點。氣喘吁吁地沖破警方拉好的警戒線,海上救援行動似乎已經結束。他膝頭發軟,喉頭發苦,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幾乎叫他承受不住——“老嚴——”一聲依稀的輕喚,在救援現場的嘈雜中傳來。嚴顧跌跌撞撞,幾乎是撲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