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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前一花,洛氏一擊已落空;黑色蝴蝶亦靜止,竟然是一柄鐵扇,盈盈停落在一個清雋少年的手里。“二弟……”第31章璋牙臺“這位洛大俠所言甚是,勝負,必可決斷。只是青云莊,還沒有輸到最后。在下不才,愿替青云莊領教洛大俠高招?!笔殖骤F扇的少年緩緩說道,言辭中的篤定沉穩與他清稚瘦弱的外表反差極大,可是剛剛秀的一手俊俏功夫又叫人不得不信服。“二弟,你,你可安好?”步杳塵喜憂參半。喜的是步虛凌在關鍵時刻現身,憂的是此刻青天白日,“虎瞳”的功法可會持久?“大哥,我回來晚了?,F下的一切,就交給我吧?!辈教摿璩谅曊f:“日月昭昭,此生我不想再戴著面具,在夜里出沒?!?/br>步杳塵的心里翻江倒海,既羞愧又感激,一時無言以對。“等一等!”廳堂外傳來一聲清斥,眾人一看,一位少年不知何時立在了堂前。“青云莊一直以‘雙杰’著稱于世,今日的比試,同樣應是‘雙杰’出戰?!鄙倌暌贿呎f,一邊走進大廳,走近步虛凌。“子歌!”步虛凌低呼:“不是讓你等在宅子外?”“說好了的,磊哥,”寧子歌定定望著步虛凌深色的眸子:“我陪你?!?/br>璋牙臺。云穿霧繞,危踞獠山之巔。一行人不知如何攀登,出現在這獸跡罕至的斷崖平臺上。“江湖險惡,懷璧其罪?!辈教摿鑿牟借脡m手中接過一柄金光燦燦的手杖:“這柄虎杖與青云莊的名節,已享譽江北十余載,父親與大哥大可不必過于執著。此番若能守住,幸甚;守不住,父親與大哥正好功成身退,安度余生,從此避于江湖風雨?!辈教摿桀D了頓,接著說:“我若身敗,還請大哥替我盡孝?!?/br>“二弟!”步杳塵語音顫抖:“大哥對不起你,青云莊的功名,本應都歸于你……這場比武,還如以往一般,讓大哥陪你!”“不,”步虛凌回頭看了看一旁整裝待發的寧子歌,咬牙說:“就當是為了父親?!?/br>寧子歌神色坦蕩,上前一步,從步杳塵手中取過一柄鐵扇——和步虛凌的母扇相匹配的子扇,微笑著看了步虛凌一眼,戴上“青云雙杰”的標志面具。步虛凌心中一緊,也趕忙戴上面具,生怕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內心的愧疚與軟弱——把寧子歌卷入性命攸關的決斗,他是愧疚的;但是,沒有寧子歌,在這白日之下,他的神識可能控制不住“虎瞳”,可能只是凡人一個,甚至只是一個傻乎乎的二公子,連決斗的資格都沒有。二人并肩踏上璋牙臺。一樣的面具,一樣的兵器,一樣的步履。璋牙臺上的所有人——靈猿洞府其余三大護法,重劍拖地的挑戰者洛纓,及其隨從們,無不被二人之間那種渾然一體、密不可分、堅不可摧的氣場所震懾。步虛凌一抬手,那柄金燦燦的虎杖擲入崖壁高處的一個石龕內:“老規矩,勝者,為虎杖的主人?!?/br>洛纓長臂如猿,不見起力,那把沉甸甸的重劍以他為軸繞了半圓,龍吟陣陣。步、寧二人同時出手,兩枚鐵扇化作翩翩舞蝶,纏繞住那有若實質的擎天劍氣,變幻切割,碎日斷魂。“這才是,真正的‘青云莊’……”洛纓嘴角噙著一絲欣賞的笑意,將手中重劍舞出嚯嚯風聲,代表了對對手十足的敬重。那重劍,勝在氣機強大;而洛纓,膂力過人。若論普通兵刃相抗,必然處于下風;而“青云雙杰”的子母扇,機巧靈利,虛實交替,遠近相宜,正是這重劍的克星。步虛凌往日與步杳塵合作,俱是以一己之力,調遣子母雙扇的攻勢,在不知曉真章的外人眼里博取“雙杰”的名頭;此番換了寧子歌,武力值比步杳塵提升一大截不說,二人心意相通,神識互依,竟比昔日的“雙杰”更添十分精彩絕倫。一凝重,一善巧;從日出三竿到日薄西山;從勢均力敵到初見分曉。重劍越來越遲緩,空門越來越多;然而饒是洛纓身上細傷無數,他自巋然不動,便也算不得輸;但若重劍擊中“雙杰”任何一人,便是挫骨斷筋、倒地敗落的下場。步虛凌漸漸看出,洛纓左右臂的力量并不均衡,身體右側的攻防稍弱。他終于逮著一個機會,在洛纓的右前方賣了個破綻,引得重劍劈來。險境中鐵扇彈出,似乎略有偏差,擦著洛纓右側的空檔飛去,看起來沒有什么威脅;洛纓選擇忽略這枚鐵扇的攻擊,因為步虛凌正把身體的速度運轉到最快,緊隨鐵扇之后襲來;他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重劍的千鈞一擊之下。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讓洛纓有一霎的心神凜然,然而為時已晚,寧子歌手中的子扇,幾乎同時發出,依舊是一個毫無威脅的角度,妙到毫顛地撞上步虛凌的母扇;母扇扇鋒一轉,直切洛纓右側的喉管。洛纓畢竟是頂尖高手,迅疾變招,救不可救之奪命招式?!皢茑ァ币宦?,劍斫扇飛,與此同時,洛纓身前空門大開,步虛凌隨之而來的全力一擊,令他的身軀高高飄起,再重重落地。“青云莊,勝出?!毙苤墚斨娙说拿胬事曅?。步虛凌與寧子歌遙遙對望,面具之下,看不清面容,依舊讓璋牙臺上的眾人感受到他們視線中的和煦春風。步虛凌縱身躍上崖壁,去取石龕中的虎杖。“磊哥小心!”身后突然傳來寧子歌凄厲的呼喚。步虛凌驚回首。劍氣撲面。眼角的余光中,一個親切的、矯健的身形在半空中凝滯,化開了一半的劍氣,然后頹然無力地飄向璋牙臺的邊緣。步虛凌手握虎杖摔到地面,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將出來。不止是被劍氣所傷,更是陡然失去了他所憑藉的、熟悉得有如一體的神識氣息。寧子歌,替步虛凌抵擋了卑劣偷襲的一劍,墜入了璋牙臺下的萬丈深淵;蹤影不見,氣息斷滅,像是憑空抹零。步虛凌來不及感到疼痛,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從他身上迅速地、決絕地抽離,明明是揪成一團的心,也變得空洞無依,叫他全身脫力。他掙扎著站起,本能地朝寧子歌墜落的方向走去。洛纓又再舉劍劈來,想奪取他手中的虎杖。“洛纓!你背信棄義,聚豪會怎能容你!”三位護法挺劍圍攻。洛纓回首與三位護法激斗,但他先前那半招劍式,依舊把步虛凌掀翻了個跟頭,伏在地面咯血不止。激斗中的人們都在暗暗稱奇,剛剛還大顯身手、大放異彩的人,怎么連一招半式都抵擋不住。只有步虛凌自己知道,沒有寧子歌,青天白日之下,他只能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現在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