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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則修成正果,人有魔心則墜入阿鼻?!?/br>燕永一怔,抬頭看他,卻看到少年眼中一片混沌,似喜還悲,心中一凜,厲風吹過,袖袍已被內勁吹的高高鼓起。身後年輕的伽葉寺方丈低聲喊了一句:“燕觀主!”他這一聲輕喊,卻夾雜著佛門內功,一字一字穿透到燕永耳中,有如黃鍾大呂,振聾發聵,燕永被震的回神,醒悟到自己在一瞬之間居然動了殺念,不由得懊悔不已,當即拂袖回座。卻聽到花記年在他身後輕笑著重復道:“人有魔心……”伽葉寺方丈抬頭看他,蹙了一雙慈眉,低聲勸道:“小施主,苦海無涯?!?/br>花記年抬頭,一側嘴角輕輕上揚,俊秀出塵的五官綻放出一個殺氣騰騰的笑意,輕聲說道:“在下只求多扯幾個人,隨我入這苦海之中,我便好不逍遙?!?/br>方丈低笑道:“小施主何必自擾,眾人皆在苦海之中,若施主找到了能渡你的人,便及早脫身吧?!?/br>花記年一怔,臉上不知不覺已失了殺氣,有些迷惘的問道:“若是唯一能渡我的人,永遠不愿意渡我呢?”伽葉寺方丈低聲念了句佛號,慈悲的一笑,寶相莊嚴,他輕聲道:“佛門永渡苦海之人?!?/br>花記年似乎有些猶豫的看著他,那樣慈悲的笑容,直直打在人心中最柔軟的角落,他幾乎就想答應了,可就在這時,他想起了另一個人的笑容,沒有溫柔,卻像滾滾驚雷,沒有旖旎,卻像駭浪驚濤,漫天迷醉顏色里的嗜血微笑,纏繞成他幾生幾世的劫難。少年恍惚間有一種想哭泣的錯覺,他仰頭大笑道:“多謝方丈了,可是能渡在下的人卻身處阿鼻,在下怎能一人超生,我……哈哈!我已決心化身修羅,伴他殺戮一世,請恕在下不能與方丈同往樂土!”他說完這句,看到滿堂豪俠都是一副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憤怒表情,心臟便疼痛而暢快的跳動雀躍著,他朝方丈又施了一禮,才轉身大步走出宿云閣,和門外靜候的綠衣少年擦肩而過,此時,他們不再是主仆尊卑身份懸隔,而是平等的身份,甚至要更尊貴,更顯赫。遠離平靜,來到波瀾壯闊的江湖漩渦中心,翻云覆雨,呼風喚雨,興風作雨,他應該要快活的……卻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快活。第二十四章24,繁華的大街上,不知何時被浮屠堡封鎖了,再無往來的閑人商旅。街道上鋪著熏香的朱毯,兩旁只站著一行行身穿大紅豔服的侍婢,提著宮燈,微微躬身,為花記年引路,在他前行的道路上灑下清水和花瓣。年輕的伽葉寺方丈從宿云閣窗楹里看出去,正好看到那漫天緋色中,一道白的不染塵埃的身影,被萬千紅云簇擁著前行。在顏色如火的花雨和朱毯上,那抹孤清的白色顯得落寞而突兀,即使脊背挺的像一把出鞘的劍,卻偏偏有種他迷失了方向的錯覺。方丈幽幽嘆息,收回視線,低聲和丹霞觀觀主商議道:“貧僧無力渡化他,若觀主無異議,不如……便依了沈公子的計劃吧?!?/br>大會那天,江湖上星宿云集,門派羅列,黑壓壓的陣勢,將英雄樓圍成鐵桶一般。二十年一次的盛會,二十年難遇的盛況,武林豪杰從各地奔波而來,跨下良駒累死無數,將英雄樓圍的水泄不通,最後唯有規定各派中最有影響的人方能入座樓中。其余諸人,均在樓外翹首而待,烈日炎炎,卻無半分怨言。英雄樓內,無分正邪均有一席之地,但想必不會有門派像浮屠堡這樣排場,生生占去一層看臺,空蕩蕩的桌椅上擺滿吃食瓜果,只供寥寥數人享用??粗⊥辣た帐幍目磁_,伽葉寺方丈不由得念了聲佛號,輕聲道:“想來,花堡主今年也是一樣,不會來了?!?/br>燕永冷笑道:“他哪曾把我們放在眼中!他不來方好!若來,我們便將這大會改成誅魔大會,讓他有去無回!”他話音未落,只聽到不遠處一聲輕笑:“莫放闕詞?!彪S即,如同鐵桶一般的人群居然齊齊散開,只見一行人緩緩走來,如同天邊落下一片紅云。炙熱欲死的夏日,蟬鳥俱疲,他們居然未露半絲汗漬,佳麗絕色個個翠眉長畫,藕玉般的手臂上纏繞就曼長的紅色輕紗,盈盈簇擁著一個朱紅正服的高大男子。孔雀翎的長扇,在花千絕身後輕輕晃動,碧玉竹撐起寶黃羅蓋傘,遮去頭頂豔陽。方丈看到他足下行到哪里,哪里鋪上朱毯,不由得為這紙醉金迷微微蹙眉?;ㄇЫ^冷笑道:“和尚,二十年未見了?!?/br>方丈施禮道:“花堡主客氣了,先師已經坐化。貧僧法號不癡,十年前才接任方丈一職?!?/br>丹霞觀觀主燕永不由得拍案而起,怒斥道:“魔頭,想來你二十年前闖蕩江湖時也沒見到我燕某人,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花千絕乍聞“魔頭”二字,足下一頓,身旁軟玉溫香都是面色煞白,她們人人皆知這魔字乃是花千絕死xue,口出此言者從未死的好看過,正準備看一場血雨腥風,不料花千絕只是與燕永隔空對了一掌,隨即冷笑道:“值得讓我見識的,連你師傅也沒這個資格!丹霞觀好好一個修仙之府,到如今淪落成江湖門派,滿口道德仁義,我看了便惡心?!?/br>燕永與他對了一掌,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將他壓回椅上,聽到花千絕所言,不由勃然怒道:“你胡說八道……”他還未說完,就聽到花千絕用傳音入密一字一字跟他警告道:“今日,我看你忠膽可鑒,又是我兒建功立業的大日子,方饒你不死,若再延誤大會……我便……”燕永目眥欲裂,但看看左右,無一人覺察花千絕對他的這幾句私下警告,只得強壓怒火,安座於位上。這一打岔,浮屠堡眾豔婢已將座位周圍布置的花團錦簇一般,男子在涼風中微瞇了眼眸,廣袖峨冠,一如暗黑中的君王,低笑著拂袖坐下。看臺上已用柵木圍成小欄,鋪上大紅絨毯,各派皆準備就緒。方丈對校場點了點頭,於是金鑼驟響,年輕豪俠齊齊躍上看臺,拳來劍往,好一通混戰,一時間臺下諸人都捏了一把汗,情不自禁的漸漸站起觀看。花記年還是像以往一樣,身著一身白衣,袖角和下擺上用暗銀閃線勾勒了牡丹圖樣,顯得一身錦袍雍容華貴,加上他俊秀的面孔,站在臺上竟生生吸引下大半視線。他在刀光劍影的看臺上從未移動過半步,只用一雙rou掌,面對每一個朝他攻來的對手。過了大約兩三柱香的時間,已經開始不時有人被打落臺下。方丈臉上漸漸凝重起來,燕永及一幫武林泰斗不由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看臺上,花記年正與一名門弟子交手,轉眼間過了三招,只聽得花記年輕叱一聲:“三招?!鄙焓忠环?,那名門弟子便狼狽的撞翻矮欄摔落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