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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林夏薇心寒的是在林奶奶病重之際,這個女人回來伺候她奶,在她奶面前說的那些戳心窩子的話。 鄭月氣瘋了,中秋的時候她和林夏薇見過一面,當時林夏薇穿的是一件淡紫色蝙蝠袖的毛衣,她眼饞不已,回去上班后也試著織過,織出來以后總覺得不好看,她心心念念的惦記了一個秋天一個冬天了,今天她過來,就是要來林家拿衣服的,否則她才不愿意來林家看林夏薇的臉色呢。 “你怎么這么小氣?”鄭月氣憤不已,說話的聲音也高了一截,東廂房的燈原本滅了,又悄悄亮起。 林夏薇氣笑了,上輩子的她也和鄭月鬧翻過好幾回,然而這人就是狗皮膏藥,翻臉如翻書,這頭剛跟你鬧得不可開交,過不了幾天再見到你又和你親親熱熱的了,“我就小氣了怎么地?我的衣服我憑什么給你?” 鄭月一愣,對啊,憑什么給她? 林夏薇又道:“別說衣服,就是水我都不想給你喝一口,你什么東西,呸?!绷窒霓迸尥?,一陣舒爽。 林夏薇要面子,從來沒這么不要臉過,鄭月反應過來就要去抓林夏薇的頭發,林夏薇早防著她了,往炕里一滾,敏捷的爬起身子抓住鄭月的頭發。 “我她娘的忍了你很多年了,以前也就算了,我奶給你撐腰,我奈何不了你。我奶那么疼你,你是怎么報答她的?我奶病重在床,你回來說要伺候我奶,我以為你他娘是真有良心,結果呢?你怎么跟我奶說的?說我媽有錢不給她看病,不送她去醫院,說我哥不孝順,她生病那么嚴重也不來看她,說我嫂子沒懷孩子,是我們合伙騙她的?!绷窒霓痹秸f越氣憤,呱呱給了她兩嘴巴子。 鄭月使勁兒掙扎,還為自己狡辯:“我沒說過這些話,你討厭我也不要這么污蔑我!” 林夏薇被她扯著轉了一個圈:“我污蔑你?你把這話摸著良心再說一次!” 早些年林奶奶沒去世之前,鄭月來看她沒少給她進讒言,要不是林奶奶自己拎得清,林家早就散了。 那回林夏薇第一次聽到現場,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林奶奶攔著,鄭月這頓揍當場就得挨了。 “林夏薇你個賤人,放開我?!?/br> “你才是賤人,我就不放開你?!编嵲卤攘窒霓卑雮€頭,這半個頭的高度足以讓林夏薇制服鄭月。 “干什么呢?多大年紀還打架?”林景城兩口子聽到吵鬧聲過來了,何桂平夫妻緊隨其后,“薇薇,放開鄭月?!?/br> 林夏薇抓得更緊了,“不放,我為什么要放,我奶對她多好啊,比對我都好,她怎么對我奶的,我奶都沒幾天日子了,她還給我奶添堵?!绷窒霓被貞浧鹆帜棠?,眼淚與鼻涕齊飛。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只是告訴我姑事實?!编嵲鲁弥窒霓辈环?,踢了林夏薇的小腿一腳。 林夏薇炸了:“cao他媽,事實?你他娘看見我爸不給我奶治病了?你她娘的看到我嫂子假懷孕了?” 孩子就是何桂平的逆鱗,當初她和林夏英結婚一個月就懷上孩子了,恰逢林奶奶病重,整天的就念叨著看不到下一代的出生,可以說,林永翔的出現是具有一定歷史意義的,沒出生的他讓林奶奶含笑而終。 然而鄭月是長輩,何桂平耐她不得,只能擰丈夫泄憤。 林夏英疼的臉都扭曲了,看鄭月的目光仿佛能殺人。 “行了,薇薇,放開?!绷志俺桥?。 林夏薇不情不愿的放開手,得了自由的鄭月有心想打回來,卻在看到面無表情的林景城時慫了。 夏翠華把林夏薇拉過來,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遍,確定她沒受傷才對鄭月道:“鄭月,按理說我這個當表嫂的不該說你,但你實在不像話,這些年你沒少在別人面前抹黑我們家。這么多年我夏翠華自認待你不薄,初三那年還幫你交了學費,我不求你怎么報答我,但你這樣未免太讓我寒心?!?/br> 說起學費,鄭月更加不甘心了,她和林夏薇一樣,都在鄉里上初中,林夏薇成績好,會會考試拿前三,她也不差,前三十里準兒有她。但她爹偏心,上完初二就不想讓她讀書,還是求到了她姑她姑才拿出一年的學費給她。 后來她也考上高中了,這回無論她怎么求她姑都不再給她交學費了??粗窒霓备吒吲d興的去上學,她嘴唇都咬出血了,憑什么啊。 多年的怨恨聚集到了一起,鄭月大吼著回答:“我讓你們寒心,你們就沒讓我寒心嗎?我考上了高中,家里不讓我讀,我就差跪在你們面前了你們也不拿一分錢給我讀書,我就不寒心嗎?” 林景城和夏翠華從沒想過鄭月回這么想,她家當年也困難,老大在上大學,老二也要上高中,她家一家就靠種地賺錢,本身就過得緊巴巴的,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份花,哪有資金再去供一個親戚家的小孩讀高中? 林夏薇冷笑,她早就知道鄭月是個白眼狼,這一出上輩子就發生過,她同樣和鄭月打了一架,鄭月也說了這番話,把她爹娘傷得不深。 果然,林景城嘆了口氣:“都說升米恩斗米仇。鄭月啊,我林景城不欠你什么,當年我家什么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媽,更沒有那個本事供你讀書。你既然這么怨恨我,明天天亮你就走吧,以后別來了?!?/br> 夏翠華冷冷的看著鄭月:“小時候你沒少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長大了我閨女的衣裳你也沒少拿,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貪婪了點,自私了點,萬萬沒想到你還是個白眼狼?!?/br> 林夏英呲笑一聲,拉著何桂平回了屋子。 人都走了以后,林夏薇洗了腳鋪床上炕,鄭月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林夏薇懶得理她,關燈睡覺。 這一晚上的鄭月十分老實,沒出任何幺蛾子。 天不亮她就走了,夏翠華在院子里干活,聽見響動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夏翠華喂了豬進屋,林景城靠在炕頭抽煙,見她進來問道:“走了?” 夏翠華哼了一聲:“走了?!?/br> 林景城吐了一口煙圈:“小時候看著還是個好孩子的,怎么就長成這樣了?” “歹竹你期望能出什么好筍?不說她了,說起她就心煩,昨晚要不是我控制住了自己,我非得給她兩巴掌,薇薇下手還是輕?!毕拇淙A一陣惱怒,她家林夏薇她怎么罵都行,鄭月那小賤人憑什么罵? “以后不來往就是了?!?/br> “可不不來往了么。對了,你說謝鴻文是怎么個意思?給薇薇買那么好的一個金戒指?” “你收好了,別讓薇薇弄丟了,再看看吧?!?/br> “嗯?!?/br> 鄭月一步步走出大營子村,心里難堪極了,她沒想到林景城會和她撕破臉。 她當然知道林家沒有義務供她念書,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