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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又是新鮮的,能品嘗出些許滋味來,不僅僅只是果腹而已。不多工夫,桌上已被眾人消滅一空,盤碗都見了底。久安未有動容,倒是余人都有些羞赧,原在家中無論用什么都是吃一點留一點,這里面,有習以為常也有規矩訓導,大門大族里不自覺地都帶著點鋪張的譜兒。可如今再看,不過是尋常東西,卻被吃得干干凈凈,倒讓人感慨萬千。一頓飯下來,眾人都吃出一肚子意猶未盡。散席后,還剩下的半日光景,倒是無事。營內剛止了亂,還有好些爛攤子得收拾,該追究的追究,該罰的罰??墒虑殡m多,倒都輪不著他們插手。季川西要繼續收拾書架,陸宣難得愿意幫他。董逵與卓真一起去了馬廄,準備將坐騎好好地刷出個模樣來。齊青先是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出了營帳。久安原本要跟上去,雖然他也知道,跟上去也不過自討沒趣,可他總覺得齊青心里不好受,想寬慰寬慰他。可他打簾剛踏出去半步,就看見袁崢牽著兩匹馬站在外面,微風里顰眉,對他說:“過來?!?/br>久安看了一眼齊青走的方向,再回頭問袁崢,“怎么了?”袁崢一個挺身上馬,在鞍上坐定后,對久安說:“帶你去轉轉?!?/br>久安不解,又忍不住去看齊青離去的方向,可這會是徹底沒影兒了,他有些泄氣地扭頭對上了袁崢的目光,“去哪兒轉?”袁崢答:“出營不遠便有林子?!?/br>久安一下就想起了被呼月涽扎了手的林子,心頭一顫,手心一疼。他搖搖頭,舉起自己的右手,道:“我拉不了韁繩,騎不了馬,不去了?!?/br>袁崢將眉皺得愈加緊了,“我替你牽著,過來!”久安素來擰不過袁崢,見他口風不對是要發威,就無奈地走了過去。袁崢下了馬,拖著久安的腿將他送上了馬鞍后又再次飛身上了馬背,一手握著自己的韁繩,一手將久安與馬牽在了自己身后。兩匹馬一前一后地慢慢跑著,疏忽跑出了東營的大門。袁崢牽著韁繩牽著馬,恍恍惚惚地覺得就跟牽著久安的手一般。他微微地在手上用了一點勁兒,身后的馬咯噔幾步地并肩跑在了邊上。久安也移到了他的身旁。久安看見了袁崢馬鞍一邊捎著的弓箭就問:“七爺,你是要打獵?”袁崢點頭“嗯”了一聲。久安不解又問:“七爺怎么忽然起了打獵的心思?!?/br>袁崢輕哼一下,側過臉,“某人不是吃得不盡興么?”久安微愣,隨即明白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七爺看出來了?我……我有這么……這么……”袁崢不待他支吾完,便答道:“有?!?/br>久安愈加不好意思了,自覺很對不起之前對自己的鞭策,解釋道:“我……我不是……貪吃,我是……我是……”袁崢微勾唇邊,“別狡辯了,再狡辯待會兒打著野食,你就一邊看著罷?!?/br>這話很有用,久安立刻閉了嘴。袁崢正了臉,極淺地搖頭笑了笑。62、流水落花兩匹馬背著兩個人,咯噔咯噔地進了林子,而不出一炷香的工夫,袁崢利落地獵著了兩只rou兔子。久安姿態艱難地下了馬,要跑過去撿??傻降撞蝗缭瑣樞袆尤顼L,還沒伸手,就已經被袁崢給搶到手里了。袁崢一邊提著獵物往不遠處的河邊走,一邊數落跟在自己身后的久安,“你啊,真是丟人,分明送到你跟前了,也還都搶不過別人?!?/br>久安為難地說:“我怎么搶得過七爺?!?/br>袁崢輕輕一哼,止了奚落。他率先到達了河邊,將兩只兔子淋淋瀝瀝地去了毛,再取出匕首將其開膛破肚。血腥味飄到了鼻端,讓久安微微有些發冷。四顧了一下,久安愕然發現,此處不正是自己被呼月涽刺了右手的地方么?思及至此,久安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哆嗦,有些事情在那個當下沒什么,可事后再一想,能后怕得嚇出一身冷汗來。久安自認為有骨氣,可膽子確實不大,回想那夜,久安暫時忘了骨氣,只覺得嚇人。那樣一把匕首,就這么扎進了血rou里,似乎能將整只手撕裂一般。河邊的袁崢起了身,將從里到外都干干凈凈的兔子拎了起來,看了一眼臉色有些不自在的久安,道:“這是怎么了,別不是連殺兔子都怕?”久安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我手疼?!?/br>袁崢看了一眼久安的右手,放緩了口吻,沖地上一瞥,“那你先坐著,我撿些干柴回來,你看著馬?!?/br>久安連忙就說:“馬栓得可好了,我和七爺一起去罷?!?/br>可惜袁崢人高步大,久安一句話的工夫就走遠了。無奈,久安只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盤腿等袁崢回來。袁崢去得快,回來得也快。不僅帶了一把干柴,還帶了一串碧綠的香草。他將干柴整整齊齊地碼在了地上,隨后又用那香草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兔子,最后將余下的香草一股腦兒地賽進了兔子的腹中……待生了火,支了架,兩只兔子串成了串,久安不得不目瞪口呆。袁崢拍了拍手,坐在了久安的身邊,“等著罷,能聞著味兒了,就能吃了?!?/br>久安從嗶哩啪啦的皮rou燒烤聲里側臉看向了袁崢,心服口服地說:“七爺,我覺著你真是心靈手巧?!?/br>袁崢沉默了一下,不悅地回看久安,問:“你會夸人么?”久安指著上了架的兔子,少有地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心靈手巧是什么?”袁崢皺著眉頭問道:“你的先生是如何教你遣詞造句的?”久安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我的書是念得不大好?!?/br>袁崢點了點頭,倒是喜歡久安的坦白。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的工夫里,兔子的香味就慢慢地飄了出來,帶著一點油脂淅瀝的聲音。久安目不轉睛地盯著兩只烤得黑紅的兔子,不由自主地雙目放光,輕輕地拉了拉袁崢的袖子,問道:“能吃了么?能吃了么?”袁崢輕笑地用一根清洗后的木枝微微地戳了戳火上的兔子,隨后道:“差不多了,我取下來罷?!?/br>久安幾乎是雀躍地歡呼著說:“我我……我來我來!”袁崢將他的領子往后一拉,“少湊熱鬧,方才不是還說手疼么?”久安腆著臉一笑,“哪能都讓七爺動手啊?!?/br>袁崢故意冷淡地說道:“少花言巧語,體貼人是假,想吃才是真的?!?/br>久安著急地差點抓耳撓腮,生怕袁崢生氣不分他兔子rou吃,于是就竭力地辯駁道:“我是真心的,我也想幫七爺,可這不是……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