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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約酒喝?!?/br>有人在邊上喊:“喝個酒,又不是定親,定親是你瞎編的吧?!?/br>王東平粗粗吼一聲:“哪個說我瞎編的!我可是親耳聽……聽我媳婦二姑講的!”“講什么了?”“自然是定親!”“真的是定親,聽到了?”那王東平臉色通紅,不知是酒水逼的,還是什么,他粗脖子紅臉的喊著:“真,真的是定親!”見他這么篤定的樣子,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那樣子,竟像是相信了。阿木聽不下去了,他昨天也在的,明明沒有聽到皇帝說什么定親,公主敬的酒顧臨都沒喝,而且很早就離場了。他站了起來,反駁道:“你胡說,沒有定親?!?/br>他雖是少年的身子,可生的白凈,小臉上眼睛晶亮,認認真真的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叫堂里的人安靜了下來。王東平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什么叫我胡說,小公子又不在那宴上,只怕連三殿下的臉都沒有見過吧?!彼姲⒛疽轮胀?,錢笙又穿著舊僧袍,就把他們當成了固國的流民,聽了三殿下的名號才跟來的普通百姓。阿木聽了,搖頭:“我在宴會上的,北國皇帝沒說定親?!?/br>王東平面上掛不住了,干笑兩聲:“小公子你別倔了,公主是何等人也,只怕固國現在的小皇帝來了,咱北國也要好好挑選挑選,現在和三殿下定了親還不是天大的喜事?!彼寻⒛痉瘩g的話當成不喜顧臨和公主定親。他誤打誤撞的猜著了阿木的心思,叫阿木差點說不出話來,憋得臉紅紅的,手都握成了拳頭。“可是,宴會上,皇帝真的沒有說定親的事?!卑⒛具€是重復著這句話,他也不是倔,只是太認真了,王東平在說謊,說的謊還是和顧臨有關的,阿木不能不管。王東平卻說:“你這小公子怎么這么愛說謊?!彼粗⒛拘?,拿了桌上的簽子剔牙:“你說你在那宴會上,可那宴會只有文武百官可去,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北國的官,難不成,你還是固國的官?”阿木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意思,點了頭又搖了頭:“我不是官,但三殿下是我公子?!?/br>那王東平聽后笑得牙簽都噴了出來:“公子?這說法真好玩,我還說三殿下是我公子呢,反正不認識臉,見著了都得喊公子?!?/br>哄堂大笑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子,人人都在笑,就連原先告誡王東平的老婦人都拿了帕子捂嘴在笑。阿木很不喜歡王東平那么說,眉頭都皺緊了,心里只覺得熱乎乎的氣燒起來又燒起來,呼吸不穩:“他是我的公子,不是你的?!彼f的太認真了,認真得王東平有些笑不下去,他搖了搖頭,嘆氣說道:“好好好,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全天下的公子都是你的?!币桓焙搴⒆拥恼Z氣。又是一陣大笑,高高低低粗粗細細,混雜在一起比銅鑼敲打還要刺耳,阿木很不明白,為什么說實話也要這樣笑他,可是他又想不出話來說,只好直挺挺的站著,垂頭喪氣。錢笙在旁低低笑了聲,搖了頭,指節扣了扣桌子,低聲說:“你這差事當的也太爛了,主子被人笑你也躲在后頭?”阿木不知道錢笙在和誰說,剛去看他,就見旁邊站著林毅,仍舊是深黑的衣袍,臉色比衣袍還黑,粗聲粗氣的對錢笙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br>他躬身對阿木請罪:“未經主子允許便出現,還請主子贖罪,可就算主子要罰,也等屬下教訓了這無禮之人再說?!?/br>他忽然出現在阿木身邊的時候連道風都沒有帶起,就這么憑空站在了那兒,詭異的很,可他又長的正氣,不像壞人,恭恭敬敬的和阿木說話,就好像和阿木說句話都是件叫他需要重視的事。堂子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膽子小的甚至軟了腳,要攀著桌腳才不至于滑下凳子。那王東平早就傻了眼,手里還握著剔牙的簽子,抖個不停。林毅半句話都沒和他說,也不看,劍連鞘沒拔,就橫了過去,劃出一聲尖嘯的破風音,最后堪堪停在那人脖頸處,貼著他的皮,多一厘就能破開,劍氣讓那人的帽子都吹了起來,竟是個頭發稀少的瘌痢。“饒……饒命??!”王東平大喊一聲,噗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劍卻仍貼在了他脖子上,半分都未挪動。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王東平的汗就流了滿臉。“我,我瞎了眼了,敢和大人說笑?!彼叨哙锣碌恼f話,酒都醒了。錢笙仍坐在位上,將那酒壺里的酒倒在杯里,晃了晃杯子卻不喝,他勾了笑:“這位小公子喊三殿下公子,是因為他是林老爺的兒子,他確實不是什么大官,可現如今,能喊三殿下公子的,也就只有他?!彼酥票叩酵鯑|平旁邊,放到了他嘴邊,要他喝下。王東平嚇得不行,嘴都閉不上,順勢就喝了,臉色青白紅黑交夾,哪里還有剛才的得意樣子。林老爺的兒子,林老爺的兒子。整個北國,能稱得上林老爺的還有哪個人。北國的布匹,食糧,甚至是這家最高的酒樓,都是林老爺的,北國貧瘠,雖然兵器造得多,可地里不長莊家有再多兵器也沒用,國都沒個國的樣子,林老爺是第一批來北國的人,幾乎霸占了北國一半的糧食供應。有傳聞說林老爺在固國出了事,可后來又說是要讓唯一的兒子接管北國生意才暫時斷了往來,并不是出了事。真真假假王興平這個普通平民并不得知,可他現在確實嚇得要尿褲子,聽也聽不進去話了,一個咕嚕翻身就往地上磕頭:“小的瞎了眼,小的瞎了眼,小的瞎了眼……”林毅嫌惡的看他一眼,問阿木的意思:“主子,可要扔牢里去?!?/br>阿木搖搖頭,走到他面前,認真的說:“你別的都沒說錯,只是公子真的沒有定親?!?/br>王興平鼻涕眼淚流了滿臉,聽完忙磕頭:“是是是,沒定親,是我聽錯了,不,是我瞎編的,我該死,我該死……”錢笙眼光微冷,抬手摸了摸阿木的頭:“我們去別地吧?!?/br>阿木恩了聲。走到樓梯口,那伙計正好上來,他不知道情況,見他們要走,就說:“哎,你們還沒付錢呢?!?/br>堂里的人看著他,朝他使眼色。伙計看到了,又見爛泥一樣倒在地上的王興平,就有些猶豫。林毅剛要給錢,錢笙卻攔下了他,朝著伙計說道:“這菜雖然是我們點的,可我們半口未動,后頭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