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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洶洶地往這邊兒趕來。同時,馬路另一頭,一輛法拉利一輛保時捷一輛凱迪拉克緊接著駛來,瞬間將一條灰撲撲的馬路變成車展中心,圍觀路人瞬間像被戳中G點,興奮得兩眼放光。十分鐘后,姍姍來遲的警車終于趕到了。陸訥后來才知道,這事兒鬧得挺大,當時面的司機團伙和蘇二叫的富二代公子哥兒兩面對陣,把整條馬路都給堵了。那些富家公子哥兒估計把這當成新游戲了,有些居然還把小情兒都帶來了,個個摩拳擦掌比面的司機表現得還像好戰分子。網絡上關于這事的視頻還紅了一陣兒,尤其是那一溜兒的豪車引發無數口水戰。陸訥看完后心情微妙,揮舞著雞爪也在下面發評——強烈要求打土豪,分田地。瞧著評論下面一連串的1,陸訥雙眼一瞇,笑得得意狡黠。那天陸訥是被警車送往醫院的,夏利哥火力太猛,陸訥沒頂住,額頭上被撬棍來了那么一下。陸訥其實一開始沒太大的感覺,他都蒙了,耳鼓轟轟地響,視線里是蘇二瞧著自己變得驚恐的眼神,然后才后知后覺地有熱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下來,糊住了他的眼睛。他那時候還不著調地想,怎么跟女人來月經似的。一路上蘇二用自己的帕子給他用力捂著額頭,整個帕子都是濕噠噠黏糊糊的血,蘇二的眼睛盯著鮮紅發暗的血,也變得血紅血紅的,特別嚇人。進了醫院,拍片做檢查,反正把里面所有的科室轉得差不多了,陸訥也睡著了。醒來就看見蘇二愁眉苦臉地坐他旁邊,兩只眼泡子眨也不眨地盯著他,表情特別肅穆,跟瞻仰毛*主席遺容似的。陸訥的心頓時一沉,各種紛雜的念頭都一齊涌上來,煮餃子似的腦子中翻騰,想也沒想地就伸手去摸額頭。蘇二一把抓住他的手,嚴肅道,“別亂摸?!?/br>陸訥悻悻地放下手,說:“說吧,我到底怎么了?”蘇二說:“縫了幾針,還有點兒輕微腦震蕩,沒什么大事?!?/br>陸訥頓時怒了,“那你干嘛一副看我時日無多的樣子!”蘇二的表情跟看一精神病人似的,陸訥還以為他那張薄削的嘴里會噴出毒汁來呢,誰知道他看了陸訥一眼后,居然破天荒地沒吱聲,兩眼依舊深沉地望著陸訥,眼里那種錯綜復雜的情緒估計能寫一本兒或者什么的。陸訥額頭上圍著一圈兒白紗,左眼一圈烏青,眼睛腫得就剩一條縫了,完全沒有平日的陽光帥氣。此刻身體里像住著一只抓肝撓肺的耗子,渾身發毛。蘇二扭過頭,不再去看陸訥,覺得太傷眼了,站起來幽幽地開口,“警察估計有些事兒要問你,我先出去了?!闭f完就走出了病房,然后倆便衣就推門進來了。蘇二走到住院部的門口,對面是急診大樓,跟住院部隔著一個巨大的人工湖,吹過湖面的冬日的風,帶著南方特有的潮濕陰冷。蘇二立起領子,用手擋著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又慢慢吐出,青色的煙很快被風吹散——然后他掏出手機,給羅三掛了電話,“陸訥那電影,要還過得去,就給發了吧,有什么資金上的問題,你來找我?!?/br>羅三驚得跟什么似的,這種事本來沒什么好驚訝的,可不半天前蘇二還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卻在這檔口改口,羅三怎么都覺得,不太好,有心想說點兒什么,蘇二沒給機會,說完這件事就掛了。陸訥老老實實跟兩警察同志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怎么上的黑車,怎么到的現場,怎么從一勸架的四好青年變成一干架的主要戰斗力,說得口干舌燥,對面警察同志將事情理清后,將記錄本啪一聲合上,站起來跟陸訥說:“行了,就這樣吧,情況我們都了解了,該罰的罰該賠的賠,事兒也不是很大,就是以后少坐黑車,這回還算你運氣,這個叫夏德清的從前就因為一點口角,把人給撞了,上個月剛從里面出來——”陸訥眼皮一跳,“不是吧?”另一個便衣接口,“怎么不是?總之,自己當心點兒?!?/br>兩警察剛走,蘇二就推門進來了,陸訥給兩警察最后的話弄得心有余悸,順口就給蘇二說:“哎,給我倒杯水,壓壓驚?!?/br>估計陸訥的語氣實在太理所當然了,蘇二居然只是看了他一眼,真的過去給他倒水了。陸訥一邊喝水一邊就把警察告訴事情抖落給蘇二聽了,完了感嘆,“你說這事兒多玄啊,當時要不那么巧,我坐了那輛黑車,今天被開瓢兒的,搞不好就是你這位堂堂蘇家二少了——”說完又嘿嘿笑起來,有點兒小人得志的意思,“你說,我這也算你半個救命恩人了吧?”蘇二靠在窗臺邊,看著陸訥,說:“那你說,想要我怎么報答?”陸訥一愣,這原本應該是一句玩笑話,可聽在陸訥耳朵里總有一股子別扭,尤其是蘇二現在掛在臉上的微笑,精致而淡然,透著優渥家世和嚴格教養產生的修養,卻只是淺淺地停留地臉上,并沒有到達眼底。陸訥低頭喝水,掩飾性地哈哈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這機會多難得呀?!?/br>蘇二沒有馬上接口,病房里頓時出現一陣令人難受的空白,然后他像是不經意地提起,“你電影的事兒,我已經跟羅三說了,不是大問題,保證能上國內院線,就是檔期,是趕不上賀歲檔了,趕得上也沒時間宣傳,不如放到明年,各方面都準備得充分點?!?/br>蘇二的語氣不急不緩,聲線磁性而迷人,像中提琴的弦音。陸訥卻有點心冷——換個時間換個地點,陸訥估計會感激蘇二少,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在這檔口,在陸訥剛為了蘇二受傷后的兩三個小時,聽到這樣的話,陸訥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蘇二這是妄圖以這種方式回報陸訥,銀貨兩訖,他怕陸訥挾恩圖報,他媽他把他陸訥當成什么人了?陸訥的臉上掛起客氣而虛假的笑,“那我得謝謝二少了?!?/br>蘇二淺淺一笑,盯著陸訥,說:“沒什么,小事?!?/br>陸訥低頭,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腦中不找邊際地想,這可是鼎鼎大名的蘇家二少給倒的水,他這雙手,這輩子,估計除了脫情人的衣服就沒幫人做過事兒,他陸訥何德何能啊。接下來大家都有點兒無話可說,一向挺能叨叨地陸訥反常地特別安靜。蘇二沒待一會兒就說:“那你休息吧,我走了?!闭f完邁著他那特別有韻律的腳步,走出了病房,又輕輕地磕上了門。陸訥打個哈欠,在被子一拉,在完全可媲美五星級酒店的單人病房睡了一個大頭覺,第二天就出院了。頭上帶傷,陸訥也不出去晃蕩了,省得嚇著街坊鄰居,把一挺好的小伙當成社會不安定因素,剛好才結束一部電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