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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余聲又出來了。這姑娘睡得太踏實了,他在邊上坐了半天都沒醒。 他坐去架子鼓上敲著玩。 沙發上那四個人里陳皮話說的又快還能提點氣氛,陳天陽總是會配合的笑一笑。吧里斷斷續續有男男女女進來了,梁敘咬著煙敲著鼓一下又一下。 臺下忽然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動靜。 梁敘一面敲著鼓一面抬眼看下去,來了幾個邊走邊踢板凳不算熟的熟人。李謂他們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對視之間那個曾經說著‘來日方長’的薛岬仍勾著笑。 “你們來干什么?”李謂聲音很冷。 那堆人一笑異口同聲:“玩啰?!?/br> 薛岬望了一眼周顯‘嘖嘖’兩聲,然后看向邊上的陳天陽不懷好意的挑了下眉。這幾個月他們做什么薛岬心里多少都有數,本來不往眼里放沒想到這幾個人還能玩的風生水起。 “混的不錯?!毖︶邓奶幙戳讼?,“這地兒比青龍那兒強多了?!?/br> 各自都憋足了一股氣要干架,陳皮緊緊扯著李謂的胳膊輕搖頭。酒吧里的氣流都變得緊張了,梁敘停下打鼓從臺上下來繞到陳天陽身后。 “去找余聲?!彼吐暤?,“別出來?!?/br> 陳天陽看了眼李謂猶豫了下然后慢慢退開,梁敘擋著那身影走上前去。從去年惹到這堆人就一直陰魂不散,怎么說都逃不開一場架。 “招了我的人不能就這么算了?!毖︶悼聪蛄簲?。 這么一說應該是年前那時候他和陳皮遇到那伙人的事兒,以為后來沒動靜就那么過去了原來在這兒等著。擺明了沒事兒找事兒,陳皮牙一咬氣也上來了。 梁敘淡淡一笑:“那就打啰?!?/br> 那個時候李謂早就按捺不住了,拎起啤酒瓶朝著薛岬就砸了過去。后者一躲有人踢上來,梁敘直接一腳過去踢開。 酒吧里頓時混亂一團打成一片。 他們三個對戰薛岬五六個人勝算不大,在那混戰里周顯好似都沒了平時弱不禁風的勁兒也抄起拳頭打下來。后來不知是誰拎起那實木板凳對李謂砸下去,梁敘側身擋了一下硬生生撞上了右胳膊肘。 這場架打的突然全憑人家心情。 雙方都下手不輕大傷小傷皆有,十幾二十分鐘后這場無緣無故的挑事才算消停。他們幾個里就梁敘傷的最嚴重,那會兒右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余聲和陳天陽出來的時候前臺已經亂了。 梁敘的衣袖上有血慢慢滲出來,他低頭瞧了一眼又看向對面。薛岬摸了下嘴角的血睨了他們一眼,雙方都僵著沒人再先出手。 余聲看著他的傷眼圈都紅了。 “不是讓你別出來嗎?!绷簲⒌皖^輕道,“小傷不礙事?!?/br> 老譚的朋友這會兒從外頭回來了,各自說了幾句話才息事寧人。余聲急的拉著他要去醫院掛急診,后面的事兒便都交給了李謂他們處理。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用紙巾幫他擦血。 后來醫院里拍片子打針一套程序下來,那條胳膊傷到了筋直接骨折得打石膏住院觀察一兩天。余聲跟前跟后問了大夫所有的注意細節,一個人又跑去樓下大廳繳費。 梁敘聽話的躺在病房里。 他低頭看了眼右手的石膏輕嘆了口氣,額頭上還有些小傷口也處理了貼著白色紗布。他靠著病床一只腳搭在邊上,左手枕在腦后想一些事情。 半響過后有開門的聲音。 他待的是四人間,有三個都是老頭躺床上各自聽著廣播。梁敘往門口方向瞧了一眼,以為是余聲回來了。他剛抬眼過去就看見一個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淡漠的目光掃了病房一圈最后落在他身上。 “你是梁敘?”女人抬起下巴。 第61章 陸雅淡淡的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又將視線移至他打著石膏的手臂。其他床位的幾個老人也看了過來然后又轉回去, 病房里除了廣播報北京時間就剩下僵持。 安靜了大概有好幾秒的樣子。 梁敘早已經站了起來有些艱難的半撐著胳膊, 他看著對面有些嚴肅的女人心底有所預感。對視之間那雙眼睛充滿了打量和些許輕視, 梁敘正要開口對方先開了話匣。 “我是余聲的mama?!标懷砰_門見山。 梁敘知道遲早會面對卻也沒有意料到會這樣狼狽, 任誰都不會把女兒交到現在的他手里。他的眉頭輕輕皺了皺,嘴角動了下似乎想要說什么又停下了。 “你們到哪一步了?”陸雅又問。 那聲音沒什么感情像是警察審犯人時居高臨下的詢問, 梁敘的心募得一沉。他的唇抿的很緊上下牙齒撕咬在一起, 接著喉嚨慢慢艱澀的動了下。 “阿姨?!绷簲⒄f, “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外頭回來的余聲一句‘媽?!’給截了,女孩子很驚訝的看了眼陸雅又瞧著他。陸雅從梁敘身上收回目光,極有深意的掃了余聲一下。 “我在樓下等你?!闭f完便走了。 余聲望著陸雅離開的背影久久才回過神來, 她手里還拿著一堆發-票愣愣的站在那兒。梁敘低頭輕嘆了口氣又抬起,走近她接過手里的物件。 “去吧?!彼f,“別讓阿姨等太久?!?/br> 余聲慢慢才回過神來, 她垂眸想了一下去看梁敘的胳膊。白色繃帶將傷處裹得嚴實密不透風, 怎么看都不會再有血流出來了。 “那你怎么辦?”她囁嚅道。 “我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兒?!绷簲⒌皖^探她的眼笑了一下,隨即又叮囑, “好好和你媽說知道嗎?” 余聲看著他輕輕‘嗯’了一下。 “去吧?!彼f。 他送她進了電梯才慢慢沿著走廊回了病房, 過了會兒有護士送來了一套干凈的病號衣物順帶打兩瓶消炎針。藥水滴的很慢, 梁敘兩只手都動彈不了只能躺床上等針打完。 外邊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等到針打完北京城的夜晚早已是燈火通明, 梁敘動了幾下那只僵硬的左臂然后困難的換上了病號服才睡下。病房里的燈后來被關了, 他卻一直睜著眼睛再也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胳膊就重新換了藥。 藥剛換好陳皮他們就過來了,李謂將余聲落在陳天陽那兒的手機交給他順便說了接到陸雅電話闖了禍的事兒。周顯問了兩句后來怎么樣,梁敘什么也沒說只是搖頭苦笑了一下。 病房里不方便, 他們一伙人去了樓梯口。 梁敘吊著右手,左手從兜里摸出煙叼嘴里然后靠墻上點了火機。他穿著寬松的病號服解開著脖子跟前的兩顆紐扣,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那邊沒事兒吧?”他抽了一口問。 對面三個人聞言都短暫的沉默了會兒,一個個表情說不太清楚是無奈還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