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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看。舞臺上正是兩個小女孩玩著雜耍,上頭拉著一橫幅是在慶祝某廠牌開業五十周年。 陳皮的棟篤笑還排在后頭。 這么喜氣的氛圍讓方楊輕松極了,整個人不再那么頹喪耷拉。余聲瞥了過去一眼心安了不少,又仰頭去看舞臺上的節目。 梁敘趁著熱鬧握上她的手將人扯了出去。 兩個人退到層層疊疊的人群外頭,他將她拉到了一個過道的凹處。兩個人近一周沒見,趁著這個機會不單獨處會兒怎么行。 “方楊還在那兒?!彼霋觊_他。 “怕什么?!绷簲⒌皖^看他一眼,“周顯陪著呢?!?/br> 他穿著灰色襯衫頭發又剪短了,眉眼間雖然精神不錯但仍透露著一絲疲憊。余聲嘆了一口氣伸出食指摸了摸他下巴的青碴兒,像是認真在看某一樣物件。 “明天課多嗎?”他問。 “只有早上一節,是個挺厲害的教授的課?!闭f到這兒,她看見梁敘已經輕輕擰上了眉頭不由得一笑,“不過我不喜歡?!?/br> 梁敘悠悠的又抬了抬眉。 似乎是聽見走廊外頭有人說話,余聲雙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眼里有急切。梁敘倒是滿不在乎依舊將她堵在身前不松手,像是做好了‘大白于天下’的打算。 余聲咬了咬牙然后踮起腳。 手指間用力將他的衣服揪著,嘴巴很快的挨了一下他的臉。趁著他還意外愣怔著從他身側溜了出去,很久之后梁敘才從那凹處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 陳皮已經開始說起了棟篤笑。 人群里時不時的傳出來一陣掌聲和笑聲,梁敘斜靠在角落邊的窗臺前往那邊看。不一會兒身邊過來了一個人,有些意外來的人竟然是譚家明。 “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這本事?!?/br> 舞臺上的陳皮動作幅度很大,一會兒甩頭一會兒扮鬼臉吐出的金句和玩笑不少,除了做樂隊的心思在這個方面也不知下了多少工夫。 陳皮在臺上那么自信,一如當初。 “還有?!弊T家明說,“女朋友不錯?!?/br> 梁敘笑了一下,將視線落在前方某處。兩個女孩子偶爾對視一下像是在說話,她們倆個頭兒都差不多瘦瘦的站在一堆人里光背影看著都讓人惦記。 節目快完事兒的時候,他們幾個人走了。 方楊要坐車回學校,正好譚家明也是那個方向便一起離開。天色早已黑透,梁敘帶著余聲回了租屋。那晚他們的心情都不錯,余聲洗了澡陪著其其玩了好一會兒,才被他威逼利誘上床睡覺。 她趴在床上翻來覆去。 “梁敘啊?!彼诤诎道锝兴?,“你睡了沒?” 折疊床慢慢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響,梁敘睜開一只眼伸長胳膊摸索著打開壁燈?;椟S的光亮瞬間盈滿屋子,他側了下身正對她。 “想什么呢睡不著?”他問。 余聲平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壁燈是正方形的樣子,上頭有著花紋圖案,落在墻上形成淡淡的光紋樣子。 “譚叔的手表為什么不走???” 梁敘稍稍一怔,一手撐著腦袋看她的側臉。 “其實我以前見過他,就在一個天橋下?!彼袷遣畔肫饋磉@事兒似的在回憶,“那天大雨他拉著手風琴?!闭f完停了下又道,“我感覺他是個有故事的人?!?/br> 聞及梁敘低笑了一下。 “今天還和方楊說了好多話?!庇嗦曒p輕嘆了一口氣,“她高考沒讀到喜歡的專業現在要考研,總覺得她把自己弄得太累了?!?/br> 提到這個,梁敘想起了一件事。 他一直沒怎么干涉過她的專業方面,當初也以為她會學國畫像她母親那樣。梁敘抬眼靜靜凝視著她的嘴唇,然后將目光移向她的眼睛。 “你當初是因為喜歡才學的建筑藝術?” 他的聲音在她安靜下來之后響了起來,接下來是一段漫長接近一個世紀的靜默。其實也不過才幾分鐘而已,可梁敘卻像是等了很久一樣。 “梁敘啊?!彼t疑了下,“我要是說了你會不會兇我?” 梁敘聲音平靜:“不會?!?/br> 像是得到了肯定才感到十足的安慰,余聲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后將視線從墻上收回,側身面對著梁敘。兩個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里對視,其其已經睡著了沒什么動靜。 “我和我媽學畫很久了,到后來已經成了習慣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庇嗦曊碇直?,看著他漆黑的眼睛,“我爸呢一直在外頭出差和鐵路打交道?!?/br> 余聲說到這兒頓了一下。 “后來上大學我媽堅持學國畫我不愿意?!?/br> 那是段比較煎熬的日子,梁敘入獄她又開始變得孤獨。當時仿佛是一瞬間所有的光亮都沒了,世界里又剩下了循規蹈矩和她一個人。 “后來呢?”他問。 寂靜的房子里幾乎沒有其他的動靜,提到那段往事好像空氣都不流動了。梁敘怎么會不明白這兩年里她承受了什么,自然也學著慢慢長大。 “后來我就鬧啊像當年去小涼莊讀書一樣?!庇嗦曔@句話有些歡快,歡快過后又靜寂下來,“除了畫畫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所以——” 梁敘替她說完:“所以就選了個你爸媽的專業結合?!?/br> “……”還是怕他生氣,余聲小心翼翼的‘嗯’了一聲。這一聲拉的很長很長,長到尾音是自然消失的,“不過后來變了?!弊詈筮@幾個字倒是稍微揚起聲來。 “怎么變了?” “我現在喜歡古代建筑?!庇嗦曊f,“學著蠻有意思?!?/br> 燈光在墻上打著固定的光暈,看久了便像是一幅畫。余聲說完有一會兒屋子里沒聲響,正要開口就看見梁敘從折疊床上坐了起來。 “你干嗎?”她怔了一下。 他穿著灰色短袖,白色的象牙吊在胸膛上一搖一晃。雙腳踩在地面的拖鞋上,黑色膝蓋褲凌亂的掀起在腿彎。 “要不要我抱你睡?”昏暗里,他輕聲問。 余聲聽完有一剎那的愣住,然后屏住呼吸抬眼瞧。他的眼睛里有她熟悉的樣子,余聲在那注目里慢慢彎起嘴巴點頭‘嗯’了一聲。 其其像是在伸懶腰忽然叫了一下。 梁敘抱著被子上床貼近她的背,一只胳膊將她連帶被子摟在懷里。余聲剛才所有的低落在此時都沒了,每個毛孔里都是他淡淡的呼吸還有心跳。 “睡吧?!彼f。 于是她在那溫柔里慢慢閉上眼睛。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去上班了,余聲將房間收拾好洗干凈他的臟衣服才離開。到學校是個下午一兩點左右,經過足球場恰好撞見了很多人在為校運動會做準備。中央主席臺上掛了橫幅,大都是上身短袖一模一樣的男女忙活在球場上。 遠遠看去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陳天陽和李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