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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聲音,天氣晴朗前路有光?;蛟S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她覺得世界漂亮通透極了。 “什么是長大?”她問。 “長大?”梁敘平靜的看著前方的路,嗤笑了一聲,“長大就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天大的事兒也能把它當個屁放了?!?/br> 話cao了點,可她愛聽。 車前燈照著沉沉黑夜,梁敘翻出磁帶放了點音樂,是鄭鈞的私奔,他在唱我夢寐以求是真愛和自由。余聲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風一個勁兒的往里躥,她又將窗戶搖上去。地遼海闊,這樣的日子她希望一天長過一天。 第23章 羊城的風從南吹到北,一刻都沒有消停過。 那一年的三十小涼莊的一戶有錢人家放了一晚上的煙火, 陸雅和余曾紛紛打電話過來問候兩位老人?;蛟S是因為新年的關系, 余聲和他們也能說幾句話了。 只是陸雅提起畫作, 她開始選擇性忽視。 說起這個法子, 是外婆教她的。陸雅的性子外婆是知道的,余聲也有幾分隨母親。她每每不想理的時候, 外婆總叮嚀:“她說什么你應就是了?!?/br> 小鎮的夜晚熱鬧的不像樣子。 天一黑梁敘就從家里出來, 拎了一箱奶和一瓶酒過來看外婆外公。他和老頭兒一面吃著涼菜看春節晚會, 一面聊國家大事。 余聲和梁雨跑出去看煙花。 小鎮各戶都貼了新春對聯和秦瓊敬德,門口都是鞭炮過后的紅碎塑料片。路上隨處可見到處串門的一大一小,有小伙邊走邊哼萬里長城永不倒。 后來梁敘找到她們倆。 “這有什么好看的?!彼f。 余聲仰頭看著五花八門的天空, 七彩斑斕的樣子像怒放的花朵似的。幾步外有三兩小孩耍貧嘴,一個往一個腳下扔炮仗。 她靈機一動朝他伸出手。 “多大了你?”他立刻會意。 梁雨也拉長脖子湊過來,一個比一個厲害。兩個女生伸出手四只手, 眼睛瞪得像銅鈴。余聲仰頭努著嘴巴, 問他給還是不給。 “給?!绷簲⑿α艘幌?,“我給還不成么?!?/br> 他從衣兜里側摸出兩個紅包給她和梁雨一人一個, 后者意外他今年這么善良, 打開之后看到一張紅票子嗞嗞直樂。 他忽然奇怪的咳嗽了下。 余聲似疑非疑的瞄了眼過去, 然后抬頭去看他裝模作樣看煙花的臉。梁敘已經從底下握住她的手, 那體溫仿佛大太陽下涼風吹過的二十□□度。 再分開送完她回到家已是深夜。 中央臺的周濤和朱軍搭檔默契, 又是一年的難忘今宵。當時沈秀正在織毛衣,桌上的座機響了一下。女人放下毛衣去接電話,好幾分鐘里那頭一直沒有人吭聲。 “說話呀你?!鄙蛐愫鋈挥行┣榫w失控。 梁敘端著一盤瓜子正站在門口, 屋里母親已經泣不成聲的罵了起來。他原地站了一會兒,聽見母親一直‘喂喂喂’。煙花聲還響徹在這片黑夜里,梁敘將盤子放去窗臺,一手插褲兜走出了門。 他蹲在門外一口氣抽了四五根煙。 印象里梁兵離開他們時他才十歲,家里和這個男人有關的照片都被沈秀收了起來。他只記得那天沈秀帶他去羊城監獄大門口探望父親,男人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四年后出獄卻再也沒有回來。 黑沉的夜里只有遠處淡淡的光芒閃亮,指尖的腥火格外繞眼。梁敘抽完最后一支煙插在地上摁滅,然后站起來向李謂家走去。 日子到了大年初四積雪便化光了。 那天陽光還不錯,梁敘要送爺爺回青草坪。自從奶奶去世,每年的這幾天沈秀都會讓他接爺爺來鎮上過年。老人已經習慣了清凈,老想著要回去和鄉下老兄弟諞閑傳。 到村里是個艷陽天的下午。 梁敘在門房里坐了一會兒準備走,許鏡從外頭進來了。女生提著大包小包好像要出遠門的樣子,一問之下才知道她要他送自己去羊城。 “我爸還以為我是去學校?!睜敔斎チ送膺吅笤S鏡自嘲。 “許叔不缺你那點錢?!绷簲Ⅻc了煙咬嘴里,“酒店那地方人多眼雜最好還是別去了?!?/br> “你這算是關心我?” 梁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瞟向門外,許鏡卻暗暗笑了。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對面的土墻里院有干枯的樹枝伸了出來。 “噯?!痹S鏡問,“你那小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梁敘將目光收回來:“余聲?!?/br> 倆人沒再多說話,許鏡咀嚼著那倆字兒直到坐上他的車。不知道她打哪兒知道他參加H&B的demo比賽,路上問起梁敘眸子涼了一下。 “現在沒有關系根本辦不成事兒?!痹S鏡說,“你有想過以后怎么走么?” “你到了?!彼f。 許鏡聞言看了眼窗外,沒再強求他的答案。她提著行李下了車,還沒站穩梁敘就將車子開走了。女生慢慢瞇起眼,嘴里嘀咕了句‘臭小子’。 梁敘從后視鏡看到有男人走近許鏡。 他踩了下油門從那條街道開遠了,羊城慢慢的消失在視野里。那會兒余聲正在廚房幫外婆拉風箱,小涼莊最勤奮的方楊同學抱著一沓試卷跑過來問她題目,倆人在房間里度過了整個下午。 女生的話題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輕松。 從高考模擬題討論到最近可能要用到作文里的社會熱點,方楊的精力簡直是宇宙大爆發似的。想起小時候倆人一起穿著蓬蓬裙,方楊指著新聞頻道問她左下角有人打手語是干什么,她也會傻啦吧唧的把水滸傳讀成水許。 “你說我現在要是已經上大學了多好?!狈綏钹皣@。 余聲覺著這是個類似于哥德巴赫猜想的題目,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方楊四肢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眼底情緒讓人復雜的看不清楚。 “大學不見得多好?!彼詈笳f,“可能會比現在更累?!?/br> 以前在西寧讀書,余曾很少十點以前回家。他的學生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沒日沒夜的做項目,那段時間好像剛完成了某段鐵路的設計圖。 院子里外婆叫她們出去吃水果。 余聲塞在被窩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趁著方楊走開才拿了出來接通。梁敘在電話里叫她出來,余聲掛了電話滿腦子在找脫身的借口。 “余余啊?!蓖馄沤兴?,“給你二嬸端點過去?!?/br> 她如釋重負的應了差事,瞬間就跑出了門。外頭的屋頂還有很多家白燦燦一大片,太陽照在上頭泛著粼粼波光。余聲端著裝滿小黃橘和大紅棗的碟子,站在寂靜幽深的巷道里輕喊。 他從身后冒出來嚇她一跳。 余聲看著他順手牽羊似的從碟子里拿起一個橘子,包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