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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又任勞任怨地照顧他生活,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獲得了一部分的不動產與一大筆錢,足夠她安享下半輩子。蔣澤晨好歹也是蔣父的兒子,身上流著蔣家的血液,蔣父雖然平時并不如何關注他,卻也沒有為難過他。遺囑中,他獲得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公司不倒,便足夠他肆無忌憚地揮霍一輩子。至于剩下的不動產、資金與股份等遺產便悉數給了蔣澤涵。只可惜,就算加上蔣澤涵從自己母親遺產中繼承的那一部分,卻仍舊沒有達到掌握公司半數以上股份的目標,話語權的下降與經常被董事會掣肘的經歷讓骨子里十分霸道的蔣澤涵萬分不悅,也無法容忍。因為新上任,根基不穩,所以就算蔣澤涵對于那些頻頻給他找麻煩的董事會成員憤恨不已,也并不會冒然向這群跟著蔣父在商場摸爬滾打數十載的老油條們下手。柿子撿軟的捏,這是誰都懂得道理,于是自然而然地,蔣澤涵便將目光投向了對商業一竅不通,還被蔣夫人教唆著插手公司事務,不斷給他找麻煩的弟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是蔣澤晨乖乖地呆著,他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仍舊是令人眼紅不已的存在,更何況他還不自量力地妄想在公司里擁有發言權呢?簡直是上趕著讓人看不順眼。蔣澤涵這樣的打算自然得到了大多數董事會成員的支持,畢竟放這么多股份在一個四六不分卻喜歡指手畫腳的二世祖手里,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情,被瓜分早已是心照不宣的定局。于是蔣澤涵采取柔和手段不斷侵占蔣澤晨股權的做法在眾人的三人市虎中變成了正義且名正言順的事情,而死抱著股權不放手的蔣澤晨則變成了冥頑不通事理,妨礙公司發展的惡劣行為——甚至,到后來連蔣澤晨都幾乎認同了這樣的說法,可見流言洗腦的威力有多么的強大。重來一世,蔣澤晨看得透徹,他已經找到了另一條實現人生價值的道路,所以那些上輩子便讓他厭惡不已的公司事務自然是不打算插手了。不過,不插手卻并不意味著放棄,就算知道自己手中的股份會惹來宵小的惦記,蔣澤晨也不會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應得的東西主動交出去。蔣澤晨知道蔣澤涵的實力,相信他絕對不會把公司搞垮,所以支持蔣澤涵的決策,抱著股份,拿著分紅,將蔣澤涵當成搖錢樹,然后以雄厚的資金資本逍遙演藝圈什么的才是他眼中最為美好的人生計劃——當然,這個前提是蔣澤涵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打這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主意。——而如果這輩子悉心培養的兄弟情還不足以打消他搶奪股份的念頭的話……蔣澤晨的眼睛黯了黯,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真讓他有些難受。“小晨,怎么了?還在傷心嗎?”耳邊傳來的聲音嚇了蔣澤晨一跳,猛一抬頭就看到窗戶上影影綽綽映出的蔣澤涵的身影。還未等蔣澤晨轉過身,蔣澤涵便已經伸展手臂,將背對著他的蔣澤晨擁進懷里,側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太陽xue。“沒……”不自在地掙了掙,蔣澤晨歪頭躲開,不滿地抿了抿嘴唇斜了蔣澤涵一眼,抱怨,“怎么沒聲沒息地突然跑過來?你嚇死我了,哥?!?/br>“誰讓小晨你想事情想得那么專心,我進來都沒聽到?!笔Y澤涵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用手將蔣澤晨躲開的腦袋掰回來,直到緊緊貼著自己的面頰,“小晨剛剛在想什么?”“也沒什么……亂七八糟的,說不清楚?!笔Y澤晨含糊地回答,他可一點也不想跟蔣澤涵分享上輩子傻乎乎被迫害的經歷。幸好自以為對自己的弟弟異常了解的蔣澤涵有了非??煽康哪X補,不忍心讓弟弟繼續為了父親的死亡而傷心,也沒有追問,只是笑了笑便轉移了話題,“mama今天下午的飛機回國,帶著爸爸的骨灰……然后,律師會過來宣讀爸爸事先寫好的遺囑……主要是關于遺產分配的問題?!?/br>蔣澤晨終于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蔣澤涵,眼睛不由自主地閃了閃,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的保證。蔣澤涵莞爾,抵住蔣澤晨的額頭,輕聲安撫,“放心吧,小晨,有哥哥在,不會有什么事的?!?/br>——只可惜,此時此刻的蔣澤晨只想要聽他說那句“我絕對不會碰屬于你的那份遺產”。因為下午的重要安排,蔣澤涵提前結束了在公司的工作,帶著蔣澤晨吃完午飯后便回了蔣家。上輩子,得知蔣夫人回國,完全沒有了主心骨的蔣澤晨自然是主動跑去機場接機的,蔣澤涵則是與律師一起姍姍來遲。而這一次,蔣澤晨卻被蔣澤涵帶著回了家,因為對方很干脆地表示已經派人去機場接蔣夫人、而且也不放心讓自家弟弟在這種情況下亂跑,所以蔣澤晨不得不乖乖呆在家里,靠在拿著公司報表研究的蔣澤涵身邊,呵欠連連。兩點整,律師帶著文件準時登門,兩點一刻,身穿素色衣服,臂彎處纏著黑紗的蔣夫人踏入了蔣家。女人的疲憊的面孔毫無血色,被人攙扶著,像是經歷了一場極其嚴重的打擊。蔣澤晨不知道這是作秀居多還是自己的母親的確對蔣父感情很深,不過這樣的表現的確是最符合目前的蔣夫人的身份的。“媽……”站起身,迎向蔣夫人,蔣澤晨還來不及安慰幾句就被蔣夫人緊緊地摟進了懷里,隨后,突然失去了丈夫和前途的女人靠著自己的兒子,泣不成聲。蔣澤晨有些無措地抱著蔣夫人,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嘴里顛三倒四地念著寬慰的話。蔣澤涵站在一邊看了片刻,嘆了口氣,伸出手幫著弟弟將自己哭得似乎都無法站穩的繼母扶到沙發上坐下,語氣也比平時溫和了許多,“mama,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律師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先聽他公布爸爸的遺囑可以嗎?”蔣夫人抬起頭,看了自己身側表情誠懇眼神關切的蔣澤涵一眼,目光晦澀莫名。輕輕點了點頭,蔣夫人抬手拭了拭眼淚,朝著律師努力優雅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失態了……”“哪里,蔣先生能有蔣夫人這樣一位情深意重的好妻子,想必在天之靈也會得到慰藉的?!甭蓭熐妨饲飞?,回答,又說了幾句節哀順變之類的場面話,隨后拿起一直謹慎隨身攜帶的文件,例行詢問,“那么,既然人已經到齊了,現在可以公布蔣先生的遺囑了嗎?”遺囑與上輩子并沒有區別,蔣澤晨垂著視線,心中平靜無波,反倒是坐在他身側握著他的手的蔣夫人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