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管沒夾帶,在一旁仍看得臉色發白,心有戚戚。“荀哥,蠻子,我進去了?!?/br>“嗯,好好考?!避黠w光殷殷囑咐,“若有不適,趕緊出來,萬事有我?!?/br>蠻子也朝他點頭,沉默著給他遞上考籃。沈歌朝他倆笑,“我知曉。荀哥,你也趕緊回去,你眼下都快有青黑。蠻子你也是,不必擔心我,你家夫子厲害得緊?!?/br>沈歌很快便被搜完身放進去,里頭是一間間號舍,用柵欄隔開,行人至此便要止步。沈歌進去后先到一個大簽筒內抽簽,抽到哪個號房便對應哪個,有小吏在一旁當場記下考生姓名與號房信息。沈歌抽到三十八號,排名相當靠前,位置亦不錯。找到號碼進去號房關上門,門下有個小口,三日秋闈期間,便有仆役及小吏從此處送食水與收送卷子。號舍內極小,除床鋪座椅外不過堪堪轉身。沈歌先將東西歸置好,又坐在桌前靜了會心。初九這日考的是經義與墨義。經義便以四書五經的某段或某句為題,要求考生作文言明自己的理解。墨義則取句令考生對下一句、下一段或默寫關于本句的注疏。沈歌前世作為文科生,考過大大小小無數次試,早對背誦有一套。這些考試內容荀飛光都給他整理過,他盡管背便是,故而學得極輕松。沈歌知對許多考生而言,難的不是背書,而是要找諸多資料。很多注疏典籍若不是有關系,想買都無處買去,也不怪許多人考上一世都考不上舉人。初十這日考的則是詩賦與雜文,沈歌練得極熟,下午太陽剛西斜之時便已寫完。他仔細檢查幾遍,又重新用紙謄抄一遍。考官批卷時會糊去名字,不過秋闈并不會令人重新謄抄卷子,故而字跡也非常重要。這幾日科考都要求太陽落山便收卷,昨日的經義與墨義還好,今日的詩賦雜文便有人在太陽落山后沒寫完,沈歌似遠遠聽到有人哭。十一日考的是策論,這科沈歌亦很快就有靈感,下筆如有神,刷刷便寫完了,檢查謄抄好后竟比昨日還早些。他一連在狹小的號舍內憋了三日,有卷子做著還不覺,一寫完放下筆,心頭的思念立刻涌上來。他收拾著東西,透過號舍的縫隙頻頻往外望,然而除模模糊糊的墻壁之外,他什么也望不見。沈歌幾乎立刻便懂得了歸心似箭這個詞語。號舍門開后,沈歌乃第一批沖出,他幾乎不用尋找,就見著了站在最前方最高大俊美荀飛光,他身后跟著蠻子。沈歌幾乎想都未想,提著考籃一下便躥到荀飛光身上去了,“荀哥?。?!”荀飛光抬手接住他,這般巨大的沖力砸過來,他腳下卻仍一動不動。他聲音里含笑道:“怎么這么不穩重?”旁邊有人看過來,見沈歌這么個少年秀才,見怪不怪地笑。沈歌狠狠將人抱上一把,這才反應過來,忙跳下后退幾步,狼狽地聞聞自己衣領,“我三日未曾洗澡?!庇殖U子笑,“蠻子辛苦了?!?/br>蠻子接過他手中的考籃,“這本就是我該做之事?!?/br>沈歌眉眼彎彎,在夕色中看著極美麗,惹得一旁認識的不認識的一直往他這邊瞧。荀飛光見狀伸手攬過他,將他人的目光擋住大半,邊拉沈歌去馬車那邊,邊淡淡道:“無礙,不嫌你?!?/br>馬車里有食盒,里面盛著廚下滾了好幾個時辰的湯。湯微燙,正好入口。沈歌一口喝下大半,只覺舒服至極,不由喟嘆一聲。沈歌喝完對荀飛光笑,荀飛光拍拍他的背,“若困便快睡,等會我叫你?!?/br>“不困不困?!鄙蚋柙谔柹醿人貌诲e,現下剛考完又正是興奮之時,半分困意都無。沈歌嘀嘀咕咕地與荀飛光說:“考的題都是我平日中作的,我寫得極順,也極快。若無意外,我應當能考上舉人了?!?/br>“嗯,當桂榜出來便知?!?/br>秋闈大致在九月十三到十五放榜,正是桂子飄香之時,是以秋闈的紅榜又稱桂榜。沈歌雖說不困,但到底是累狠了,回去好好洗過澡又用了些飯食后,他眼皮開始打架。荀飛光催促他快去睡,沈歌坐在荀飛光旁邊,怎么也舍不得。沈歌自從明白自己心意后,對上荀飛光總有種想黏著他之感?,F下三日未見,沈歌怎么看荀飛光都覺得看不夠,自然舍不得去睡覺。荀飛光不清楚他的心思,見他腦袋一點一點還在強撐,也懶得說他,干脆俯身一抱,結實有力的手臂將沈歌整個抱在懷里,送他入房間睡了。荀家莊之人看到這情景早已習慣,連多余的眼色都無。倒是沈歌自己,莫名地有些羞,又有些得意,埋在荀飛光懷里未抬頭。第二日,沈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慢悠悠地洗漱完喝完粥之后,韶信底下的護衛過來說老爺請他過去正廳。沈歌以為有什么事,忙趕過去,不想卻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坐在廳里。荀飛光道:“李大夫從京都內回來,正巧經過此處,你過來讓李大夫看看,身子是否好些了?!?/br>老人家朝沈歌和善笑笑,耷拉的眼皮子里滿是慈祥。沈歌這幾個月一直吃著千年人參丸,自覺身體好了不少。這段日子天氣轉冷,他腳一整日卻能保持暖和,由此看來,他的元氣已經養回七七八八。李大夫乃荀飛光特地請過來,沈歌不敢怠慢,忙乖乖伸出手腕,搭在李大夫拿出來的腕枕上。李大夫給他號過脈,又看過舌頭,問:“這些日子可是吃著補氣的藥丸?”“是,徐老做的人參丸?!?/br>“徐家小子啊,他在做藥方面倒有一手,這位小哥虧下去的身子又養回不少?!崩先思衣曇粲行┥硢?,“這丸子接著吃便成,盡量多吃一兩年,好好養?!?/br>沈歌連連點頭,引得李大夫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李大夫看起來比徐老還要老,不過他的老態并不明顯,沈歌從他那聲“徐家小子”推測,這位老大夫起碼有八十多接近九十歲。不過他看起來還是很俊朗,即使老,也是個儒雅帥氣的老頭子。李大夫對荀飛光道:“有徐家小子在,我也就不給你開什么方子了,你們按先前的方子好好調理便是。這兩年房事適當些,年輕人莫貪歡?!?/br>荀飛光沉穩點頭。沈歌微紅著臉看著地板,心里吐槽,怎么每個大夫一開口便說起房事來?他看著像是有房事的樣子么?!男朋友都還未追到手!李大夫看著也跟荀飛光熟,兩人喝著茶,慢悠悠地聊了些閑話。老人家不大能久坐,喝了兩盞茶,李大夫便告辭。荀飛光親自送他出去,李大夫的兩個小廝在外頭等著,見了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