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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告訴他罷,最近事多他也煩得很?!?/br>“不過您這走的也是突然,什么時候能回來?”禾總管輕聲問道。岑肅低頭沉默了一會,再抬起時卻笑著搖了搖頭。禾總管一臉了然,笑道:“您慢著些上車,這位車夫最是熟悉路的?!?/br>“那么,就此別過了?!贬C一腳邁上車凳卻還是忍不住頓了頓腳步,卻沒有再回頭,隨即落下車簾。車夫趕著兩駕馬車吱悠吱悠的沿著大街往城郊去了。岑肅疲倦的合上了眼,倚在車廂邊上。他這次回到齊國,是不打算再回來了。這些日子恩恩怨怨、世事浮沉讓他看透了不少事,眼界開闊了,胸襟中那點情愫無處安放的苦澀也淡了不少。如今白石也隨著秦易歸隱去了,岑歡帶著一個傻子繼續上路去尋肇臨的下落。如今戰事不斷,百姓不安穩,他打算回去齊國開一間醫館,這世間的事他自己的尚且一團亂麻無從理清,別人的更無意再過問了。“小哥哥這是要回家省親么?”一個清冽的聲音略帶著些討好的笑意道。岑肅猛地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坐著趕車的車夫,又驚又疑地道:“……姬子岫?”那車夫一把將頭上的破帽子摘了下去,回頭看他,不是姬子岫還是哪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很是憔悴疲憊,身量也消瘦了不少,近些還能聞到些許藥香,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但依舊能看出那青衫公子的俊俏風流來,他眉眼帶笑,目光柔和的看著岑肅,帶些自我嘲弄的意味笑道:“可真是讓我好找啊……”岑肅聽他語氣中有淡淡的哽咽,心先軟了一分,顫聲道:“你怎么……”“我來陪著你,”姬子岫轉身去趕車,眼角微微發紅,鬢角松下來些許散發在夜風中緩緩飄動:“那天我回去的時候真是嚇著了……說走就走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是我聽了那蠢蛋的話,是我錯……你要罵我打我都認,可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只在酒樓里坐著喝茶,絕對沒有半點對不起你的意思……”“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悠閑自在沒有半點覺得枯燥,”他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飄下來:“同你親近便已經足夠歡喜,怎會覺得厭煩呢,還是,你煩了我了……?”岑肅搖了搖頭,紅著眼咬牙道:“那你躲到茶樓妓館里去是為何?”姬子岫嘆了口氣,頗有些丟臉的道:“你對我的親近總是推脫……可我一見你就把持不住,我這樣粘著你你又惱我,我是傻了才聽那敗家貨的話……”于是將前因后果通通倒了個干凈。岑肅嘴角抽搐的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家伙,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生了那么久的氣真是白費,但對上這么一個認認真真在道歉的家伙又沒辦法真的去責怪他,自己之前反復煎熬難過仿佛突然失去了發泄的缺口,憋的他臉色通紅,卻依舊是沒有辦法……說著說著,姬子岫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捂著嘴,一張臉漲成豬肝色:“咳咳咳……”“怎么了?”岑肅慌忙之中去拍他的后背,道:“怎么突然就咳起來了?”姬子岫仍低著頭,擺了擺手,道:“咳咳咳……無事,染了些風寒……咳呃…咳咳……”岑肅低頭去捉他的脈,閉目細細琢磨。還真是風寒,別的毛病都沒有。“怎么染了寒癥?”岑肅不解的道。姬子岫支支吾吾,說不清。董少爺最后給他支了一招,你要是想去把人追回來功夫肯定是不能少,有一招屢試不爽,看起來憔悴些狼狽些更容易得手,女人都心軟……姬子岫呲牙對他呲牙裂嘴,說了多少次了……在下家里那位是個純純正正的男人!董少爺滿不在乎的一擺頭,這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姬子岫當即把自己的衣物淋個精濕跑了一溜馬,回來就咳嗽發熱了。岑肅看著姬子岫的臉色微微發紅,以為他還有發熱的癥狀,擔憂不已地道:“我看你臉色還發紅,莫不是發了高熱了?”“沒有……”姬子岫心虛的擺了擺手,專心趕車道:“你把車簾放下來吧,雖說是初夏時節,晚上風涼別吹傷了你?!?/br>岑肅:“……”他突然想到這一出莫不是那位董公子的高招?當即把車簾放了下來不再說話。梁國,敦弘。贏凜手握著那柄閃著寒光的槍|頭往自己的頸子上送去,聶雨霖等這一幕等的太久了,他微微傾出身子,眼中嗜血的光芒隱隱發亮。突然,贏凜的手頓住了,嘴角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作者有話要說: 倒數第三章~~~~第66章第66章一柄鋒利的長劍在瞬間貫穿了聶雨霖的胸口,大量殷紅的血從創口處噴涌而出。“額……?”聶雨霖低頭看了看那帶著溫熱血液的劍刃,仿佛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于三神情仍是呆愣愣的,笑著從他身后繞了出來,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音節:“啊哈啊啊???”“這位您應該認得的,”贏凜練了笑意,冷冰冰的聲音仿佛來自地下:“蘇鈺的亡魂如今還安好,多虧了唐兄弟?!?/br>于三就是當時在蘇鈺客棧后廚的唐三點,他安葬了蘇鈺就一直隱姓埋名的跟在聶雨霖身邊,聶雨霖識人過目不忘,可他卻從來都沒見過一直在后廚忙活的唐三,見他一直跟著自己還以為他是哪個隊里新抓來的小兵,唐三痛失摯愛后頭腦一直就不太清楚,但他最清楚仇人是誰,愛憎分明。贏凜在齊國初見唐三的時候,他還是個聰明靈透的小伙計,眉目清秀,單純的有些傻氣,如今已經徹底了失了心智,今后也只能作為一個廢人了……“贏凜……”聶雨霖口中鮮血噴薄而出,從馬上跌落。他目光陰鷙怨毒的盯著梁軍的方向,笑了:“今天在這里的人,誰也沒有比誰干凈……唐三,誰更該死,你最清楚?!闭f著將自己腰間的油罐火引子一并遞給了唐三。誰更該死……唐三默默的念叨了幾句。聶雨霖該死,贏凜……贏凜也該死。“唐兄弟!”贏凜見他作勢欲點燃手中的油罐,急了,此時正值夏季,風勢兇猛,這火一旦燒起來在這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忙勸阻道:“你可看清楚了!這些兵將和你我之間的恩怨并無關系!他們是無辜的?。?!”“嗚……無……辜?!碧迫脹]有開口說話,嗓子嘶啞而干澀。他眼中一時間蓄滿了淚水,沖著贏凜惡狠狠地大聲喊道:“…蘇鈺…蘇鈺…不無辜嗎?。?!”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雖說頭腦中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