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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別這么兇嘛,”蕭脈笑著打圓場道:“贏凜哥哥,你放心,斷不會讓你的小心肝兒去白白送死的?!?/br>“說你的辦法?!壁A凜完全不理會她的調侃,反倒是子峪耳根紅的厲害。“宋大夫給的東西可以拿來試試,”蕭脈攤手道:“我也只知道這個?!?/br>“這個宋大夫不是蕭后身邊的人嗎?”贏凜從包袱里翻出那包盤纏,打開翻翻。包內是雪花花的白銀總共五十兩,并一封手諭。“這位宋大夫好大的手筆?!笔捗}眼疾手快將手諭抽出來,左看右看,道:“這件事,果然還得讓子峪去辦?!?/br>“不行!當然是我去?!壁A凜當即否決將信件奪過來,眉間盡是殺意:“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若是這東西不管用呢?你讓他去送死?”子峪望著贏凜劍拔弩張的側面突然覺得有點想笑,這個人以自己的性命相搏的時候毫不手軟,生死尚且能一笑而過,怎么到了別人這里就謹慎獨裁的讓人覺得好笑呢……那么好笑,又那么心酸。他應該是不明白的吧。贏凜沒有經歷過那些,所以他不懂。“那些人會不認得子峪的樣貌?你去拿著這個能出去,那還好說。若是這東西沒用說不定那群人還會把你也一并扣下,到時候你想救人都失了先機了,”蕭脈冷眼睨他,道:“我原以為你是個有頭腦的將領,果然是習武多年,腦袋也銹住了吧?”“贏大哥,”子峪執拗的將信函從贏凜手中抽出來,從從容容笑道:“還是讓我來吧?!?/br>贏凜轉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身上冰冷的氣息似乎能將人凍住。“贏凜,”蕭脈見他不為所動,不由涼涼地道:“還有半個時辰,出不了關,你這輩子,再也別想回梁國了,你知道的。叛國,是多大的罪?!?/br>子峪望了他一眼,迅速轉身上馬。那抹青灰色快速的移動,像是要撞進遠方的山巒之中,融為一體,不分彼此。那個少年,仿佛帶著如同烈火一般的勇氣,異常的決絕熱烈,在馬背上疾馳,贏凜迎著似血殘陽看著他總會有些錯覺,仿佛他的后背已經血rou模糊,下一刻,就會躺倒在馬蹄之下。“我還以為,你會自己先去試試?!壁A凜輕輕嗤聲,縱馬緩步跟在子峪后面。“這怎么能行,”蕭脈縱身躍上馬背,緊跟在他身后:“這萬一弄不好,可是喪命的事啊?!?/br>“我以為,梁王會有辦法?!壁A凜氣息不穩,一雙桃花眼被風吹得輕輕瞇著:“那他這個兒子,是能用還是不能用?”“我還真當你看上三公子了,原來是惦記這個?”蕭脈忍不住笑起來:“難怪姬子岫到如今還在跟我抱怨,那年他心情不好想走走,碰巧遇見你在園中狩獵,被你一箭釘在樹上,后來你送他回宮,好言相勸溫柔的不像話……可年關梁王宴請百官赴宴,再相見,你已然不認得他了,卻依舊溫和可親?!?/br>“廢話少說,”贏凜目光冰冷勒住馬,望向被騎兵包圍的子峪:“若是棄子,沒有追隨的價值?!?/br>“梁王說,”蕭脈斂了笑意,聲音十分飄渺,道:“這把,看運氣?!?/br>天已盡黃昏,夕陽在西方炙熱的燃燒變得火紅。遠處一片模糊而洶涌的紅宛如血海,紫金色的云層翻涌流動,仿佛能聽到戰馬嘶鳴,刀槍相接。子峪方走至近前就被那隊人馬喝住,團團包圍。那狀似首領的武官道:“站??!何人出姑瀠關?”“小子名叫子峪,奉梁王之命協我家公子出關,不知大人有何見教?”子峪壓低了頭,輕聲笑道。“你家公子,姓甚名誰???”那武官不依不饒道:“你走近些,讓我看看仔細?!?/br>子峪雙手奉上手諭,額角冷汗直流,低頭道:“大人不妨先看看這手諭?!?/br>那武官差人將手諭拿到近前,打開略掃了一眼,頓時愣住,直勾勾的盯著子峪道:“這手諭中所說,可是真的?”“句句屬實,”子峪忙把頭低的更低,道:“還請大人放我家公子一條生路?!?/br>“你家公子這罪,也是著實不小,”那武官雙目緊緊盯著他:“不過……本將有些好奇,你一個小小的書生,為何非要跟你家公子流亡在外呢?”贏凜就在他身后不遠處,聽的一清二楚,卻一聲不吭。“我家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子峪臉紅起來,低頭道:“我,我甘愿追隨?!?/br>“行,走吧,”那武官望向他身后的贏凜,下巴一挑:“既然是宋大人的侄子,那就放行吧?!?/br>“有勞大人?!壁A凜略低了頭,輕笑。贏凜從那隊軍官中間策馬信步穿過,突然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長劍橫在眼前,發出殷紅的光芒。“對了,公子可認得贏凜這個人?”那武官將劍橫在贏凜頸子上,陰測測的笑道。子峪回頭只能看見贏凜唇角還掛著笑,而那把劍已經嵌了一部分進到皮rou里,微微動作就留下血來,頓時膽戰心驚,方要喊話,卻見贏凜極慢的對他眨了下眼。“這個,”贏凜做出為難的樣子,皺眉笑道:“我實在不知啊,不若,你去問問宋舅舅?”那武官冷冷哼了一聲,長劍入鞘,讓出了一條路。一旁的騎兵望著二人揚長而去,不僅暗自咬牙道:“盧大人,就這么讓他二人走了回去該如何跟蕭后交代???”“那也是宋寅那老小子自己的事了?!北R姓武官冷冷哼了一聲,頗不滿道:“讓他們上邊的人斗去,人家是有正經手諭出關的,宋大夫那侄子?此刻怕是早都身首異處了吧?想要腦袋的都管好自己的嘴?!?/br>那騎兵聞言立時噤了聲,靜靜跟在盧姓武官身后。蕭脈躲在一旁,遠遠望著他二人出關遠去,掉頭策馬奔向梁都。殘陽的最后一抹光亮隱沒在遠處的青山之下,取而代之的月華傾瀉在荒野大地之上,兩人并肩騎在馬上,讓馬小步的行進,從未有過這般放松的時刻,此番既是出了梁國,性命已然無憂。贏凜行了一會路,忍不住問道:“那宋大夫的侄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罪???”“yin人妻女……”子峪想了好一會,一本正經的答道。贏凜一愣,終于罵開了:“真他娘的……老子一世英名!”“贏大哥你說,宋大人他那侄子,如今……?”子峪憂心忡忡的問道。“這個宋寅,下手真狠啊?!壁A凜意味深長的笑笑:“他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br>子峪懵懂的搖了搖頭,見天色漸晚,指著前方的酒家道:“贏大哥,前方投個店吧,”贏凜借著月光細細打量馬背上的小孩,比初見之時更瘦了些,臉色看起來也不大好,憔悴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