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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上,勸服王妃且放他一馬?!?/br>明明是求情的話,卻被他說得理直氣壯,晉王聽了深不以為然:“唆使郡主出逃自是罪無可恕的,王妃如何處置都不為過。護主、擒賊也是他職責所在,何談大功?”現如今沈思但有所求,晉王必是無不應允的。如此故作姿態,不過是在?;ㄇ?,想聽沈思軟語哀求自己幾句罷了。可惜沈思根本不買他的賬:“護主、擒賊不算大功,那襄助王爺施展奇謀總算得上大功一件了吧?”晉王不解:“此話怎講?”沈思微微一笑,胸有成足地反問道:“守之,我且問你,顧名珍大軍壓境,你有何御敵良策?”不等晉王開口,他便自問自答道,“辜夫子為人圓滑老練,我猜他一定會建議你避開敵人鋒芒,以柔克剛,誘敵深入再分而破之?!?/br>晉王驚訝不已:“念卿果真神機妙算!”沈思不屑地“哼”了一聲:“何需神機妙算?你布防外松內緊,陣前又消極怠戰,擺明是在迷惑姓顧的,等他斗志逐漸松懈下來?!闭f著話沈思又信步來到桌案前指點著攤在上頭的地圖細細分析道,“虎蹲炮威力巨大,但更適于野戰,澤州府地形開闊一馬平川,反而不得施展,可見此處并非你選中的克敵之所。想那顧名珍遠道而來,士兵多為南方人士,既不熟悉環境又難適應氣候,如若誘他深入晉原腹地,便可使其戰線拉長,糧草藥物難以為繼。待到其將頹兵疲、軍心渙散之時,來個萬兵齊發四面夾擊,必能一舉殲而滅之。我猜現如今你所煩惱的,應是如何迷惑住顧名珍才對吧?你能搞出的名堂有多少,裝???詐降?內訌?”全盤戰術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識破了,晉王只剩下了訕訕干笑的份兒:“這……計謀貴精而不貴新嘛……”沈思不無憂慮地皺了皺眉:“大周上下哪個不知你晉王爺老謀深算詭計多端,所言所行俱是真假參半,從你這里傳出去的消息,恐怕只能騙騙無知百姓,又哪里唬得住顧名珍?”“依你所言,本王豈不是形象全無了?”晉王暗自撇了撇嘴,“不知念卿有何良策呢?”沈思并不與他貧嘴:“設若有被俘的敵軍士兵無意間探聽到了王爺軍中虛實,被你一路追殺,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逃回去將消息告知了顧名珍,你說那姓顧的是信也不信呢?這一招與王爺收留姜琴師在身邊借以向京中傳遞假消息乃異曲同工之法?!?/br>“哈哈哈,”晉王朗聲笑道,“念卿啊,這‘老謀深算、詭計多端’八個字分明說得是你才對!照此一來,緋紅與金多壽二人倒真是居功至偉了?!?/br>沈思脖頸一挺,老大的不滿:“我便有謀略也只會施展在敵人身上,不像王爺你,處處耍心機,使手段,竟還借飲酒之便戲耍于人!”想起那日印著吻痕滿府招搖的尷尬景象,他不覺臉頰一熱,慌忙捧著茶杯猛灌了幾大口加以掩飾。一杯茶喝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守之,此事還是先不要給郡主知曉才好,以免她得意忘形,往后便更加不好管教了?!?/br>晉王不由一愣,隨即緩緩點頭:“是了,還是你想得周全?!?/br>沈思握起拳頭略顯為難地蹭了蹭額頭:“守之,實不相瞞,出門前我曾答應過王妃,找到郡主后即刻將人帶回府去的。依照王妃本意是想將郡主禁足一陣子以修身養性。但我左思右想,總感覺那并非萬全之策??ぶ髡嫡{皮任性的年紀,又滿腦子不切實際的鬼點子,能關得了她一時,如何關得一世?人總要吃一塹方能長一智,莫如趁此機會給她點教訓,或許可使她學會三思而行的道理。因此我才自作主張將她帶來了軍營,你不會怪我吧?”這番肺腑之言聽得晉王心生暖意:“你能設身處地為緋紅著想,我謝你尚來不及,何談責怪!快說說看,你到底想了什么法子教訓那丫頭?!?/br>“這法子說來陰損了些,怕只怕你做爹爹的于心不忍……”雖則室內再無他人,沈思還是神秘兮兮湊到晉王耳畔,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晉王聽后頻頻點頭:“一切按你說的辦吧。重癥需下猛藥,緋紅的脾氣也該吃點苦頭才好?!甭月宰聊テ?,他又感喟不已,“倒也難為你了,來回奔走不說,還要受累于緋紅之事?!?/br>沈思稀松平常地擺擺手:“緋紅與你是何種關系?我與你又是何種關系?事到如今反要見外了嗎?”晉王明明聽懂了他的意思,卻偏要曲解一番去逗弄人家不可:“怎么,念卿莫不是已將緋紅視作女兒看待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越來越具家長風范,再過些時日就是將整個王府交于你打理,我也放心了?!?/br>“您是老糊涂了嗎,義父大人!我既是王爺義子,難道郡主不算是我的義妹?”沈思氣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比我小一歲零三個月的女兒?虧你想得出!”他腦子雖慢,卻也不笨,此刻越想越不對勁兒,再去看晉王,老家伙眼神兒里分明帶著幾分心照不宣的曖昧和jian計得逞的笑意……說什么打理王府,那分明是當家主母才要擔當的重則!不用問,晉王又在戲耍自己了!偏偏自己每次都要著他的道!“你!”沈思一拳砸在桌子上,指著晉王鼻尖兒半天找不到話說,干脆站起身往外就走。看到沈思氣呼呼大步出了帳子,晉王非但沒有著急,反而張開嘴巴無聲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不同于那些文縐縐的翩翩公子們,沈思向來言辭直白、行止粗魯,身上還有股子桀驁不馴的韌勁兒,讓晉王越是喜歡越忍不住要去“欺負欺負”他。晉王這頭氣定神閑飲了半碗茶,剛準備去尋尋那只野性難馴的小猢猻,就見沈思一挑氈簾自己又回來了。晉王憋著笑問道:“怎么,出去時還七竅生煙呢,轉眼就不生氣了?”沈思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又抓了塊芝麻果子塞進嘴里,滿臉的理所應當:“氣是氣的,但方才很多細節還未及詳談,且商議完正經事再生氣也不遲?!?/br>“哈,哈哈,”晉王夸張地感嘆道,“就知道我家念卿并非左性之人,想不到連置氣也如此這般與眾不同,真真叫人心生憐愛,情難釋手啊……”沈思假作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抓著茶碗往桌上重重一叩:“再窮酸我可真走了?!?/br>晉王趕緊陪著笑臉執手將人挽起:“不急不急,我先陪你去梳洗更衣,稍后讓人置辦些可口的酒菜,好好歇息一晚,其他事明日再行計較也不遲嘛?!?/br>沈思立刻抽出手來,一雙大眼睛黑漆漆圓溜溜警惕地瞪著晉王。晉王幽幽一笑:“想替你那小徒弟求情,總要盡些本分吧?本王既是個惡名遠揚的風流王爺,這心上人來到營中相會,豈有不徹夜暢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