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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安安穩穩過小日子,或者逆天而行轟轟烈烈……但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嗎?真的沒有任何代價?莊錦有時候會羨慕那些想的少的人。因為他總是想得太多。準確來說,學習機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沒有辦法把握和制衡的事物無法帶來安全感,因為主動權自始至終都在對方那邊,說實話,莊錦根本不想要學習機,只想安安靜靜離開這個世界,可惜按照學習機的說法,無論是否情愿,他們已經綁定。落子無悔。盡管并非親手做出選擇。很難受。時刻處于威脅之中。盡管學習機看似沒有壞心,可誰知道呢?說到底,學習機只是個ai罷了,它的一切程序都是創造者設計和輸入的,它所知道的,也只不過是創造者讓它知道的。無法逃脫的邏輯陷阱。解除這種綁定的唯一方法,似乎只有死亡。有的人,在面臨死亡的時會驚慌失措,而在面對過快來臨的死亡時,甚至連驚慌失措的情緒都來不及擁有,便帶著還未反應過來的茫然離開這個世界……莊錦并非這種人。他是區別于大多數人類的存在,會平靜地迎接死亡的到來。非但平靜,而且歡欣。如果有監控拍下了此時的畫面,又有人在事后將時間慢至極限查看,就能看見此時青年此時的神色——眉眼溫潤,唇角含笑,短短幾秒內的表情變化,模樣不像是正面臨著一輛失控的汽車,反而像是看到了一位老友、一處終歸要去到的地方,一個命中注定的歸宿……那就是上帝的懷抱!昂貴的保加利亞玫瑰落在地上,沾染了地上的水跡,萊茵怔怔地看著在刺目白光中盈盈淺笑的青年,看著那雙被探照燈照亮的琥珀色眼眸中承載著的平靜與歡欣,渾然不覺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癡迷。他看到陰森腐朽的墓碑前怒放的血色薔薇,那特殊的美感所散發出的別樣魅力讓他不想也不愿逃離,如同終將歡歌的荊棘鳥的執著,他看著他,像是看著他的神、他的圣、他與生俱來的追求……剎那拉長成永恒。一股強烈的歡喜和感動擊中了萊茵,在此之上的,由此誕生的,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熱烈而狂放,卻又是內斂的,萊茵看著執傘的青年,不受控制地想象到他殉道的模樣,比之十字架上的耶穌更具美感。腳步被釘在原地,涌上心頭的不是驚恐,而是難以言喻的平靜,那么一個瞬間,萊茵甚至是期盼著的,期盼著青年的不朽——是的。只有他的時間永遠停止,才能觸碰到不朽的真諦。萊茵并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露出的,是何等虔誠和期待的神色,宛如上帝的邪念,吸血鬼對血的渴望。病態的蒼白。事情似乎已成定局之時,一個身影猛然撲出!顧欽只覺得思維都僵硬了。人在面臨巨大的變故時,往往無法反應,那些能在間不容發時避開致命危機的多半有著不平凡的經歷,莊錦本是有的,即使沒有,學習機也能救下他,可如果宿主本身,對活著就沒什么執念呢?本質上來說,莊錦是個消極的人。盡管有著令人羨慕之極的容貌和財富,可他的內心在重生的幾個月來似乎毫無變化,如果消極到積極之間有個進度條,那么此時的進度可能是9%,仍在個位徘徊?;钪惺裁匆饬x呢?你是不可或缺的嗎?……類似這樣的問題想多了,通常就會讓人喪失很多東西。因此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時,莊錦的選擇,是坦然接受。多么好的機會啊。這次,總不是自殺了。似乎答應過小欽,不能自己結束生命,這樣不算違約,真好。拒絕了學習機的幫助,莊錦的思緒在臨近停止的時候轉動得格外迅速,他想,自己不愿意ai棲息在體內,的確是在防備對方,不但防備對方的控制,也在防備對方的救援。有了ai,找死都不方便了呢。[莊錦!][換個新宿主吧。找個滿心仇恨、想要復仇卻還有不可割舍的牽絆的,你們應該會相處愉快。]比起我來,愉快得多。莊錦這樣想著,從容而鎮定,甚至帶著幾分悠閑,然后……他被顧欽撲倒了。現實又一次不按劇本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離得很近,卻又仿佛很遠,兩個交疊的身影倒在臨近步行街的位置,從致命的沖撞下逃離。千鈞一發。肇事車輛飛快駛離。然而已沒有人在意它了。起碼莊錦和顧欽不在乎。少年急促地喘息著,分泌過高的腎上腺素使得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這樣的空白之中,許多奇異的畫面冒了出來,如同一個個肥皂泡,在陽光下會閃著五顏六色的光澤,此時卻被雨滴毫不客氣地戳破。它們的壽命極其短暫,而在破裂時,卻變成稍縱即逝的圖畫。顧欽看見更加成熟的自己挽著周思涵的手踏入美輪美奐的宴會廳,看見地面顫動著形成人間煉獄,看見白的刺目的房間里穿著病號服的莊錦……他的眼里映照著血色,神情空茫一片。那是……什么?!思緒一閃而沒,顧欽回到現實,眼中映出了身下的青年,對方那茫然的神色和腦海中的畫面重疊,使得他瞬間怒氣上涌——顧欽揪著莊錦的衣領質問:“你他媽不會躲嗎?!”這種時候,風度和修養都要靠邊,粗魯的話語成為感情的宣泄口。盡管內容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和萊茵不同,顧欽沒有看到莊錦那認命的神色,但他仍然如此說,竟然也歪打正著。琥珀色的眼眸里,映出少年狼狽的模樣。在顧欽的想象里,此時的自己應該是很有氣勢的,話語也顯得非常粗暴和霸氣,可實際上,在雨中沾濕了衣服的少年全無氣勢,話語如同哭泣,臉頰水跡蜿蜒,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會是咸的嗎?莊錦的唇角,緩緩勾起個微小的弧度。他在笑。從心底蕩漾而出的笑意,如同漣漪的余波緩緩暈開,使得青年的整張臉都生動起來,莊錦抬手撫上顧欽的臉龐,手指在少年的眼角輕輕按壓,姿態親昵。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堅冰被打破,琥珀色的眼眸牢牢地盯著身上的人,神色明明是極溫柔的,卻又有種奇異的迷離之感——思維混沌。顧欽不愿意承認自己完全無法抵抗此時的莊錦,長久以來和這個人斗嘴的慣性讓他試圖占據上風,“有什么好笑的?”莊錦沒有回答,只是有些驚奇地想著:原來我笑了嗎。沒有再思考這些,青年手指按在少年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