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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是復雜到讓直男眼暈的各類化妝品,女同學對此很有研究,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一說話就漏了氣勢,“咳,莊錦,你的臉你知道的,我試試把你畫嫩點,再上點在鏡頭底下大家都要上的那種妝哈?!?/br>“嗯,麻煩你?!?/br>“客氣客氣?!?/br>作為小有名氣的美妝博主,女同學很有自信,這在自身擅長領域里的自信賦予了她勇氣——她目不斜視地捏了捏莊錦的臉,因為手感問題多捏了兩把,全程表情都相當專業。化完妝換衣服的時候,林雀來了。在劇組成員去拿衣服暫時離開的時候,林雀嘰嘰喳喳講見聞,眉飛色舞的樣子,“安哥真的很擅長聊天,茅哥都差點都氣走了,但還是很有毅力地留在這里看著,準備隨時挑刺,那張臉都黑的跟包公似的!”莊錦微妙地打量了幾眼林雀,搞不清楚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自來熟。難道……是因為貓?天下鏟屎官是一家?將口袋里的茶杯喵遞給林雀,莊錦囑咐道:“好好照顧它,別被人發現?!?/br>林雀點頭如搗蒜。好好照顧小主是必須的,至于莊哥說的別被發現……小主這么萌,萬一有人心生歹意怎么辦!這種小貓即使是基因工程也配不出來吧,放在黑市之類的地方沒準能賣高價什么的……助理腦補著一系列原因,自己把自己說服了。青春校園劇的片場,就是這片校園。劇本上寫的是高中,而有些東西,也的確需要在高中時期展現,好在中州大學有附屬高中,劇組決定大部分鏡頭都在大學里拍,搞定以后再去附屬高中補拍。現在要拍的,是男主角的定妝照。安以源透過鏡頭看著站在籃球場邊的青年。不,現在該說“少年”了。萬用的白襯衫牛仔褲,誰都能穿,但衣服也會挑人。福利院里,來來往往有不少模仿的對象,莊錦閉上眼睛,球場上的喧囂和汗水剎那間涌進耳中,飛揚的青春氣息似乎也在瞬間進駐他的靈魂,按照在家時的練習,莊錦睜開眼睛。鏡頭里的人,眼睛變得清澈而柔和,是種沒有任何塵埃的干凈清爽。定妝照拍得很順利。有些需要在特定天色時拍的照片,需要等到夜晚,白天的任務,差不多已經完成。攝影師收工,感慨道:“明星果然不一樣啊……”“哪不一樣?”“你看,莊錦的站位什么的都不用教的,自己就找好了合適的地方,拍著特別順手……”“謝謝你?!?/br>“不用……?。?!”及時收回險些沖口而出的“臥槽”,攝影師才發現,剛才跟他說話的正是莊錦本人。特別尷尬。莊錦友好地朝他笑了笑,走向蔣文靜。攝影師埋下頭,暫時不想見人。蔣文靜欣賞地打量著莊錦的扮相,沖安以源肯定地點了點頭。今天要拍的,是蔣文靜飾演的夏雪和莊錦飾演的尹青第一次見面的一幕,可說是電影里的難點之一。彼時和同學發生矛盾的夏雪在無人的角落里躲著偷偷哭泣,尹青出現在她的面前,朝著她露出溫柔的微笑。寫在劇本上,一句話的事情,可真的要拍出來,卻相當得復雜。一個畫面里能囊括多少信息呢?明暗的對比、光影的輪轉,近景和遠景的切換,演員和四周風景的配色,大小和比例……安以源決定把這一幕放在黃昏的時候拍,鏡頭收入天邊的晚霞,“逢魔時刻”是個很好的詞,不是嗎?“A!”蔣文靜的氣質和眼神都變了。原本大方得體的模樣消失不見,成了畏畏縮縮的樣子,眼神躲閃,眸子濕潤似有淚光,磕磕絆絆地走著,明明是個漂亮的女孩,可這一刻,人們看到她的時候,注意到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其他的細節——腦后的馬尾辮歪了,皮筋松松垮垮地系著,T恤明顯洗過多次,已有些褪色,褲子是很普通的款式,膝蓋處甚至有磨損……女孩那無助的模樣,讓人憐惜同情,而憐惜同情之余,又忍不住為她不得體的打扮感到尷尬。短短一個場景,能夠傳遞這么多信息嗎?蔣文靜的水準,勝任女一綽綽有余,她之前的經歷卻只是跑過幾個龍套……資歷的關系吧。莊錦思索著,卻想不起華國的演員中有沒有這樣一位人物,前世的他,對國內的娛樂圈實在不太關注。蔣文靜在被建筑物影子籠罩的陰暗角落坐下來,淚水似是迫不及待地從眼眶流下,她哽咽幾聲,把頭埋進了膝蓋里,看不到臉,但從抖動的肩膀和一聲聲的抽泣,誰都知道她在哭,哭得很傷心。莊錦柔和了眼神,一步步走過去。少年行走的步伐,輕盈得像貓,卻又帶著點飄渺的意味,那樣的感覺不像是單純在走,而感覺像在飄——或者說,是一個平常都飄著的生物突然換成了走的姿勢,習慣有些改不過來。發現這個細節的場記睜大眼睛,他看了眼安以源,發現對方心無旁貸,又忍不住看向四周,見到的是同伴們專注的模樣,接著和后勤的視線對上。兩人的表情都訴說著同樣的意思,不由心有戚戚。莊錦進組前,場記和后勤兩個是最擔心對方演不好的人,始終抱持著莊錦是個花瓶的念頭——別以為這年頭女演員長得好看才會被歧視,男演員一樣的,大家的念頭聽起來都很有邏輯:臉和才華,有一個足夠了,老天怎么會如此大方?結果……狗屁邏輯。事實證明,老天爸爸可能只是不對你大方。蔣文靜是個好看的妹子,而且是表演系出身的,這就算了,莊錦是階級敵人,學的是英語,只演過一部電視劇,竟然也……扎心了。莊錦停在女孩側邊。很講究的角度,在幾個鏡頭里都能呈現出漂亮的畫面,安以源認真地拍著,突然想起自己看時的錯誤認知。在電視上,一切看上去都很簡單。安以源本以為,連清讓的戲隨便一個人有了莊錦的顏值上去都能演,除了哭戲可能會卡很久以外。等他真的自己拍的時候才知道,即使是普通的鏡頭,也不是那么簡單的。這時候再翻出,看有連清讓出場的部分,不難發現那時畫面的和諧,這顯然不可能是劇組對莊錦的特殊照顧,只能是他自身足夠特殊——而眼前的事實,也證明了這點。蔣文靜的哭聲漸漸止息,喉嚨里還打著嗝,她慢慢抬起頭來,便看到張帶著好奇的臉。少年蹲在地上,視線與她平齊,保持著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他好像是在偷看,見到被抓包,露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