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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李真真滿臉憤怒地撞開他走了出來,狠狠地推了憔悴女人一把,“王雅梅,你來做什么?你這個白眼狼,當初何叔給了你一套房子住,你現在又買了一套也不肯還,你還好意思來?” “我想還的,可是他們都不同意……是我對不起何叔,也對不起亭亭……”王雅梅一臉歉疚,跟小媳婦似的抹起了眼淚。 李真真氣得很,“房子是你的,當時登記了你的名字,你如果肯還,自己還就行了,為什么還要聽他們的意見?” “這是夫妻共同財產,而且我兒子和女兒都說,他們也有份……”王雅梅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低下頭,“我正在賺錢,等我賺到了——” 李真真尖聲打斷了她的話,“不用等了,何叔已經不在了,他已經不在了!你這個白眼狼,現在放心了吧,再也沒有人需要你還房子了?!闭f完鼻子發酸,又開始流淚。 “什么?”王雅梅驀地抬起頭,怯懦的臉上滿是震驚,“怎么會,前幾天還好好的,他下樓賣水果,我見過他——” 李真真聽她提起前幾天,失控地又推了她一把,“你給我滾出去,以后別來找我了!” 說完,不再理會王雅梅,又抹了一把眼淚才看向劉君酌,帶著鼻音說,“劉先生,你跟我來吧?!?/br> 劉君酌淡淡地瞥了王雅梅一眼,跟在李真真身后走了。 林元年看了叫王雅梅的女人一眼,心中暗自搖頭。 看這女人的面貌和穿著打扮就知道,她的日子肯定過得不好,而且在家里估計沒什么存在感,也沒什么話語權。 說真的,一個有房子的鵬城土著活成這個樣子,實在丟臉。 他又看了提著水果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的王雅梅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路上,李真真平靜了些,這才對劉君酌說道,“劉先生,帶亭亭的侄女回來和幫亭亭三哥脫罪這兩件事,我幫不上忙,就聽你的,麻煩你包辦了。但是照顧亭亭和處理……” 她說到這里,聲音又哽咽了,“照顧太太和處理之后的事,就交給我吧。我小時和她很要好,我希望能幫她做這些事?!彼豢险f出“后事”這兩個字,就用了“之后的事”代替。 劉君酌訝異地看了李真真一眼,他認識的人很多,可是善良如李真真的,還是第一次見。 想了想,他說道,“何老先生是因為受了我的邀請才出事的,還是由我來辦吧。只是何老先生的事,是瞞著那位何小姐,還是告訴她?” 植物人還有思維嗎?還能聽懂外界的話嗎?若是聽懂了,會不會大受刺激? “告訴她?!崩钫嬲鎻目诖锾统黾埥聿裂蹨I,“亭亭不喜歡別人瞞著她……這么多天了,她肯定很急著想知道何叔的消息,她和何叔關系很好?!?/br> 林元年加快腳步,“恕我直言,既然何小姐和何老先生關系好,驟然告知她這個消息,會不會不好?” 劉君酌也看向李真真,他也是擔心這個問題。 “我了解她,她是一定要知道的?!崩钫嬲娴吐曊f道,“也許你們會以為我冷漠,但事實上,我寧愿亭亭陪著何叔去了,也不希望她繼續煎熬……她要是知道連何叔也因為她……她……” 李真真說不下去了。 劉君酌和林元年剛才見過李真真的表現,知道她實在不是個冷漠的人,便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劉君酌開口,“要是我,我也要知道結果,然后早早解脫。何小姐是何老先生的愛女,想來也有這樣一份魄力?!?/br> “其實,何小姐是植物人,未必有意識,說與不說,區別不大?!绷衷觊_口。 大家的意思都是直說。 三人去了何亭亭的病房,由劉君酌進去說。 李真真坐在走廊外的長椅抹眼淚,林元年覺得去告訴一個植物人她的父親去世了,實在是一件傷心事,所以寧愿看李真真抹眼淚,也不肯進去。 劉君酌站在病床前,默默地看著床上瘦弱得不像個成年人的少女。 她不像別的植物人那樣臉色灰白發青,而是多了一份活力,鵝蛋臉上帶了絲絲紅暈,許是因為無|欲|無|情無思,她臉蛋顯得很年輕,完全不像和他同齡的,倒似是少女。 想來何老先生對這個女兒,真的傾盡所有了,不然也不能讓她保持這樣好的光景。 他目光深深地看著這個叫“亭亭”的女孩,慢慢用視線描著她美麗的五官。 從兩彎柳眉,到秀挺的俏鼻,再到小巧的嘴兒,真真的恰到好處,叫他看著就滿心熨帖。 真不愧是何老先生的女兒,生了一張讓他看著很順眼很神清氣爽的臉蛋。 若是她能平安長大,一定是個迷盡男子的美貌少女,或許,她還會被她的爸爸教得博學多才。 真是可惜了。 劉君酌壓下心中的憐惜,喟嘆一聲,卻忽然想到自己。 和她相比,他是幸還是不幸呢? 他出身京城的高官家庭,從小什么也不缺,只除了要和討厭的王建云玩。 六歲那年,他被母親逼著陪王建云玩,不得已就玩了捉迷藏。 當時他不想和王建云玩,就決定躲好一點,最好躲過一天。為此,他爬進了大院子的一戶人家里,躲在人家主臥的衣柜中。 后來有人來了,一男一女,他從衣柜縫隙里看出去,驚得差點叫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這房子的女主人,對他和大院里的小孩子很好很和善,可是那樣好的一個人,此刻竟然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在摟抱親嘴。 他嚇壞了,不敢出聲,只直愣愣地看著。 沒一會兒,臥室里的那對男女竟親親摸摸著,脫了衣服辦起事來。 劉君酌嚇得閉上了眼睛,可是那呻|吟聲、喘|息聲和大床有節奏的咯吱聲,卻還是傳進他的耳朵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呻|吟和喘|息聲正盛,門忽然被“砰”的一聲踢開了,緊接著這房子的男主人憤怒的聲音響起,“不要臉的狗|男|女——” 他當時嚇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見證了一出鬧劇。 當男主人拿著刀子,手起刀落,把那個陌生男人紫黑的、軟趴趴的下身給剁掉時,殷紅的鮮血濺起來,飛入衣柜—— 場面實在太過血腥,太過可怕!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聲尖叫起來—— 男女主人的鬧劇早引了大院很多人過來關注,他的父母當時估計在樓下,聽出他的慘叫聲,飛快地上來,把嚇壞了的他抱回家。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