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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來。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阮家的五少爺怎么辦?!?/br>江韶年瞥了唐小五一眼,公事公辦似的回應:“龍門的人為了來救杜靖棠,鬧出這么大的事,不僅司令臉上難堪,連小鬼子心里也不痛快,這會兒正湊在一塊兒調解呢,顧不上旁人。就先關著吧?!?/br>唐小五奢著膽子建議:“我看那阮少爺頂頂無辜的,聽別人說,他們是在餐館門前被抓住的,想必不過是一起吃了頓飯罷了。既然顧不上,不如把人放了…”話還未說完,江韶年冷冷打斷道:“我說關著就關著!”小廳里一片寂靜,唐小五直直望著江韶年,眼中生出幾許哀傷來,許久才冒出一句話來:“你是故意的吧…故意不讓他走?!?/br>緊接著是茶具落地的聲音,案幾被踹翻,茶水浸濕了地毯,還有一些濺在唐小五的褲腿上,茶水guntang,沾濕了的地方還冒著熱氣。江韶年的腳上滲出一絲血紅,在雪白的紗布之上觸目驚心,只聽江韶年滿含怒意的吼道:“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樣!我就是要關著他!我就是不讓他走!你他娘的少對這件事指手畫腳!”士兵們聽到聲響,草木皆兵一般手持槍械沖了進來站滿了廳,江韶年揮了揮手:“沒事,都出去吧?!?/br>眾人面面相覷,魚貫而出。江韶年忽然叫住一個人:“小李,飯送過去了沒有?!?/br>這名叫小李的士兵就是給江韶矽送飯的人,他低著頭小聲答道:“他不吃,把飯菜都踢了?!?/br>說完瞄了一眼滿地狼藉,不敢吭聲了。江韶年嗤笑:“呵?踢了?跟老子一個德行!”司令部的仆人們端著瓜果糕點瓜子在走廊里匆匆而過,江韶年一蹦一跳的扶著墻路過,叫住了一個小丫頭:“這是干什么呢?!?/br>小丫頭趕緊回稟:“司令要留直木先生和龍門的杜先生吃飯,說是先備一些小點心。我們這是給送去呢?!?/br>江韶年從托盤中抓出一把糖塞進口袋里,心道,他們演的又是哪一出。江韶矽在黑暗的房間里倚窗而立,定定的望著外面,一輪紅日早就落了下去,夜色降臨,他空著肚腹,心里又這般空落,惦記著自己的去處。他想,也不知道杜靖棠怎么樣了,早知就不和他摻和到一起去,一頓飯吃出這么個禍事來,天這么黑了,難道父親和二哥他們都忘了我么,找不到人都不擔心的么,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聽到父親找來的消息。門咔嚓被打開,光線一點點擴大,江韶矽回頭,卻看到濃重的陰影,他瞧不清楚臉,只看得到那人瘸著一條腿一蹦一跳的扶著墻,他內心一驚,以為是唐小五來了,握緊了拳頭剛想張嘴質問,哪知對方先開了口:“站在那里干什么,想跳窗逃跑么?!?/br>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江韶矽這才注意到此人的瘦高個子,這身形放在哪里都是出眾的。江韶矽不做聲,背過身去不予理會。江韶年隨手關上了門,在墻上摸了半天居然沒有摸到開關,罵罵咧咧道:“我說你怎么不開燈,原來這房里壓根就沒有燈?!?/br>他又借著窗戶外面淡薄的光線把房間掃視了一遍,隱約覺著這房中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頓時火了:“他們怎么找了這么間屋子!空房!空房也不能空成這樣!”江韶矽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充耳不聞。江韶年立在不遠處從口袋里抓出一把糖來:“不想吃飯就算了,你過來,我給你帶了一些糖?!?/br>房間里靜得只剩下呼吸聲,江韶年很是不耐,扶著墻挪到了江韶矽的身邊,伸手要去拉他,江韶矽狠狠揮開了江韶年的手,江韶年單腳站立,在墻邊趔趄了一下,糖果嘩啦啦掉了一地。黑暗中他聽到江韶矽冷冽的聲音:“江團長,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你犯不著這樣哄騙我!我是阮家的五少爺,你們這樣關著我,又不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等我父親來了,胡司令和阮家的生意是要做不下去的吧!”許久,江韶年低著頭吭吭哧哧的笑了,笑聲停止之時他抬手掐住了江韶矽的臉頰,手指用力,江韶矽雙頰疼痛,頭上幾乎冒出汗來。“你以為你在阮家是個什么東西,你以為你可以牽制到胡萬七和阮富山的生意?你睜大眼睛瞧瞧,從你踏進司令部起,阮家有誰來找過你!龍門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你以為阮家人都是瞎子聾子么!江韶矽,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br>這一席話無疑說中了江韶矽的心事,阮陌臣死后,他在阮家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因為他知道每個人的目光都變了,無論他對錯與否,只有一個事實擺在眾人面前,那就是大少爺的死在每一個人的心里扎了根,人們漸漸覺出意味來,這死亡的背后一定另有隱情,而這位五少爺,決計脫不了干系。阮富山心里是個什么想法他從來猜不透,可旁人如何看他的他一清二楚,那些污言穢語躲在門后,時不時飄進他的耳朵里,他早早就不是什么尊貴的五少爺了,他不過是披著這層華麗的外殼在一個富貴的人家低如塵埃的爬行,接受家主的物質施舍?,F如今他出了事,再也沒有任何自信能夠支撐著他,這一刻,他恍惚覺得,就算他真的死在了外面,阮富山也不可能再如從前一般徹夜尋找傾家蕩產來救他。這時,他聽到窸窸窣窣的糖紙剝落的聲音,一粒香甜的水果糖送到了他的嘴邊,那人輕聲說著:“吃吧,很甜?!?/br>他晃蕩了一下,躲了過去,那人的指尖劃過他的嘴唇,水果硬糖落在了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捧著自己最后的自尊企圖硬生生的撐到底:“你出去…那一年阮富山晝夜不分的找我,這一次他依然趕在路上,我就在這里等著他,他就快來了…”下巴被捏在手中,剩余的話被堵在了唇舌里,那人毫不猶豫的覆上了他的唇,任他推推打打,強硬的把他壓在了窗戶上,一只手滑入他的頭發里,繼而托住了他的后腦勺。他推著那人的胸膛,卻被更加狠力的貼近,他只覺得口腔里一片天旋地轉,舌尖被吸得生疼,那人太過強勢,唇齒相連帶著他翻滾攪動,似是要把他的力氣連同空氣一并吸取了去。他急了,憑著感覺一腳踩在那人的傷處,妄想著能夠因此掙脫,哪知那人絲毫不動,嘴上卻更加使了幾分力氣。江韶矽一腳一腳的踩著,踩到江韶年的身子終于顫抖了一下,89、【關押】...他知道,江韶年疼了,可是依然不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