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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不起來,對江韶矽橫挑鼻子豎挑眼。江韶年在外親了鄰居小妹的臉,江韶矽看到了扭著腳回去告了一狀,江韶年的屁股當晚被他爹打的皮開rou綻。江韶年咬著牙恨恨的望著站在門口看他挨打的江韶矽,心里想老子有天也要把你揍的屁股開花。江韶年和一幫小孩子商量著要怎么收拾一下江韶矽,于是挖了個土坑,把江小矽騙了過去,五歲的江韶矽一腳踩空掉進坑里,旁的孩子一哄而散,江韶年也要跑,可是沒跑幾步又折了回來,他很納悶江韶矽怎么沒哭。探頭一看江韶矽乖乖的坐在土坑里,自己揉著腳,見他來了,便仰頭一笑:“哥哥,我疼?!?/br>江韶年一愣,不由自主把手伸了下去拉他上來:“疼你怎么還笑?!?/br>江韶矽是真疼,他忍著繼續笑:“哭了哥哥又要說不是男子漢了?!?/br>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裝個一時半會兒就不行了,看江韶矽憋的兩眼含淚,江韶年終是于心不忍,背起江韶矽就走:“又沒讓你忍著,想哭就哭吧?!?/br>話音剛落,江韶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疼,哥哥我疼。他們欺負我,他們讓我跳那個坑?!?/br>江韶年的臉一紅,他沒告訴江韶矽這都是他出謀劃策陷害江韶矽的。他死不認賬的嘴硬:“笨蛋,他們讓你跳你就跳么。明天我去收拾他們,你別哭了?!?/br>江韶矽把江韶年的脖子摟得緊緊的,一邊拼命的點頭。到了家,江韶年的爹盤問來盤問去,江韶矽脫口而出:“哥哥在坑邊看著呢?!?/br>這一句話又讓江韶年的屁股開了一次花。江韶年捂著屁股去找江韶矽算賬時,這個罪魁禍首正在被窩里做美夢,江韶年的牙齒再一次咯吱咯吱響,暗暗下了不知是第幾次把江韶矽的屁股揍開花的決心。兄弟倆打打鬧鬧的日子持續的不算久,江韶矽剛滿十一歲那年經歷了槍炮的洗禮,從土堆里掙扎而出的時候江韶年眼睜睜的看到被攔腰炸斷的尸首,他驚恐的往后爬了幾步,血rou模糊的死人第一次見,他手腳冰涼,連滾帶爬就要跑,哪知弟弟也從斷瓦殘磚里鉆了出來。江韶矽的手剛好觸到尸首的面頰,他灰頭土臉什么也看不清楚,只下意識的摩挲了幾下,摸到尸體臉頰上的一道疤痕,驚奇的叫道:“爹!”縮在一旁的江韶年終于意識到面前躺著的一對尸首是自己的雙親,他撲了過去用手死死捂住江韶矽的眼睛,把弟弟往懷里帶:“別看!”江韶矽似乎明白了,青天白日之下斷壁殘垣之間放聲痛哭,眼淚浸濕了江韶年的手掌,從溫暖變成濕涼,這哭聲逐漸嘶啞,江韶年把江韶矽摟在懷里,弟弟哭得這樣悲慟,而他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十三歲的江韶年在這一刻長大,他把悲傷藏在心里,思索著往后的生活。江韶年帶著弟弟輾轉到五月巷,那條幽深的巷子,家家大門緊閉,江韶矽跟在哥哥后面,肩膀抽動,眼淚止不住的流,肚子里咕咕嚕嚕的作響,他終是忍不住說道:“哥,我餓?!?/br>江韶年心煩意亂,根本不理會弟弟,一個勁的拉著江韶矽往前走,他努力的回憶姑母家到底住在哪一戶。他是一個頗為忍耐的孩子,饑餓感早已爬滿了他的胃,可他不能像弟弟一樣,他沿途走來,看到無數帶著孩子逃難的父母,那些大人強有力的臂膀為自己的子女撐起一層保護的屏障,而他什么都沒有,他像一個野孩子一樣灰頭土臉到處亂撞。回頭看了看扁著嘴的江韶矽,江韶年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種使命感,他雖然一無所有了,但江韶矽還有自己這個哥哥,他緊緊攥著江韶矽的手,仿佛自己真成了江韶矽一輩子的依靠。當晚兄弟倆躺在了姑母家的木床上,擁擠窄小的屋子散發著陌生的味道,江韶矽往江韶年的懷里擠了擠:“哥,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啊?!?/br>江韶年沉默半晌,把下巴抵在弟弟的額頭上,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艱澀而忍耐:“回不去了?!?/br>戰亂平息之后,一切恢復如常,街上的人群熱鬧如昔,學校也復了課,可是家徒四壁的小院昭示著這個家的不寬裕,他們有一個表姐丁秀兒,家里僅供她一人念書已十分吃力,江韶年只得輟學在家,每天幫著打打雜。在江韶年的成長里,他把所有的苦事都盡力的拋在腦后,十幾歲的孤苦少年,別人給他的一丁點好都可以記在心里一輩子,他對姑母一家心存感激,發誓報答。但他的性子是野的,并未隨著寄人籬下而懂得收斂,江韶矽經常站在墻邊等著哥哥打完了架再來接他,每次鼻青臉腫的江韶年都要威脅江韶矽:“回了家你敢對姑母說實話,看我怎么收拾你?!?/br>江韶年十七歲,江韶矽十五歲時,江韶年的惡名已經傳遍五月巷,每戶人家都知道這個小痞子打人狠毒,下的是死手,并且喜歡調戲小姑娘。偷完餅子那晚,兄弟倆正和表姐姑母吃晚飯,許寡婦踢門就進來了,指著江韶年的鼻子就罵:“你這死崽子!說!你還偷了我什么!”姑母急忙站身來招呼:“許太太,你這是說的什么話?!?/br>許寡婦也不客氣,竟然一屁股坐在飯桌前,鼻孔朝天翻著白眼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今兒個你們家江韶年去我那兒偷了面餅子,這就罷了,可我回屋翻了翻柜子,竟然發現我的一對金耳環不見了,丁太太,我是不是該來問問他啊?!?/br>不等其他人說話,江韶矽首先蹦了起來反駁:“我哥怎么可能拿你的東西!”許寡婦斜眼瞧了瞧江韶矽,瘦而清秀的少年讓她心生好感,不禁口氣也軟了幾分:“哎呀呀,有人說情呀,你們這兄弟倆長得倒都是人模狗樣的。這樣吧,金耳環雖然值些個錢,但是咱們鄰居之間也不好為這個撕破臉面,你們要是給我乖乖拿出來呢,我今兒個就心平氣和的當這事兒沒發生過,要是還死賴著不認賬,我就出去告訴全巷子的人你江韶年是個賊,偷了我的東西!”姑母想要給許寡婦倒杯茶水平息她的怒氣,哪知江韶年壓下了她的手,爾后對許寡婦說:“我們出去說?!?/br>江韶年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個頭兒,面容英俊身形挺拔,他低頭看著只到他肩膀的許寡婦,忽然俯身在女人耳邊低聲說:“沒看錯的話,昨晚上有個男人進了你家大門吧?!?/br>許寡婦臉色一紅,仰頭就要咒罵,卻在對上江韶年英氣逼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