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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寒冷。凈念即便在感知上顯得遲鈍,卻也不耐這種寒冷,更何況他的體質陰寒,便是越來越喜歡賴在索翰華的懷抱里。索翰華習慣由著他,只是吩咐侍從時刻記得給暖爐里添炭。這一天,凈念總算見識到了“雪海沉鉤”的景象。天空、大駭與地面,凝結為一體,這一片壯闊廣裘的冰雪世界,除了那一彎帶著暈彩銀鉤外,似乎摒棄了凡塵萬物,又放佛容納了此間所有。“如何?”索翰華輕笑著問。目光凝膠在那一抹纖細的月牙上,凈念思索了半天,卻不知改用怎樣的詞語表達,只覺,無怪乎多少文人墨客,總愛寄情于山水自然間。“為父年輕時,曾因練功激進,導致心魔入侵,一時性情不穩,開始覺得迫不及待?!彼骱踩A神情有些慨然,談起了往事,“便自覺狀態不對,決定離京遠足,好能暫時放開心胸。后無意間隨商船來到了月牙島,正逢寒冬,就來到歸約一睹雪海沉鉤之景?!?/br>“彼時看著天地悠遠而包容,頓覺為凡塵俗事侵擾本心,”來年洪河決堤、塘鎮遭患,我自請前去救災……卻不想,竟在哪里遇到了這一生最重要的珍寶?!?/br>原本靜聽的凈念,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對方話里的意思。索翰華悠悠的說道:“今再臨歸約,重看這雪海景象,倒真有一種天理莫測的感觸?!?/br>凈念也沒想到,此處和索翰華竟有這般姻緣,甚至音樂地關聯到了自己身上。“好了?!彼骱踩A收起感嘆,將凈念身上的大氅緊了緊,“如今景也看到了,還是少留在這冰天雪地里?!?/br>說話間,兩人相攜離開海岸。“雪海沉鉤”一現,連日的冰雪天氣也驟然停止,少見的太陽也會在天空上掛上幾個時辰。這種奇異的天象,持續了一個月才結束,沒多久便迎來有一個新年。新年過了不到一月,海上氣溫略有回暖,索翰華就讓人收拾起物事,準備回國。半夜后,幾艘商船行至大古河間東潯河河口。望向不遠處的國土,索翰華對凈念說道:“凈念,昨日曲默傳來消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br>“第一件是,凈明在海印寺剃度受戒了?!?/br>凈念有些意外……那個追隨他入世的凈明,似乎很久沒有關注過了。當年受傷,記憶多次遭到侵損,如今雖都恢復,卻對人對事皆難以上心了。想到這些年,凈明受自己所累,卷入那些俗世的恩怨糾葛……出家,對于心思純善的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要去看望他嗎?”索翰華問。凈念想了下,搖頭:“現在不?!彼骱踩A肯定是要立馬回家的,海印寺路途遙遠,并不順路。他與凈明,順其自然便可,或許哪日路過西山,有緣自能再見。“第二件事?”凈念看向索翰華,卻見對方揚起眉,有些興味的樣子。“曲默說,”索翰華笑道,“他想娶你的小妹,想要征求你的意見?!?/br>小妹……英招?凈念眨了眨眼,半晌回道:“不是該問英招自己嗎?”“可能……英招舍不得遠離你吧?!彼骱踩A語氣莫名,繼而湊在青年的耳畔,若有若無地碰了碰對方的耳朵,“英招一直費心費力地為你做事,如今你既清閑了,也不好耽誤他的終身,是吧?”英招曾經陪伴的那些日子,凈念一直沒有忘記,那個直白單純又固執的人,男的也進了他的心……所以凈念遲疑了下:“也要英招同意才行?!?/br>“曲默說,只要你同意,英招就同意?!彼骱踩A淡淡的說,遂反問,“吾兒為何這般為難?莫非當真舍不得了?”凈念搖頭,想了想,決定還是等回京后再看,“探聽”一下英招的真實想法。索翰華笑著,也不再多說。商船很快到了大古,索翰華與凈念上岸后,便換了良駒,趕了三天的錄,終于回到了京城。到達京城的時辰尚早,索翰華立刻回了宮,而凈念想著曲默與英招的事情,便先去了曲默的府邸。不知曲默用了什么方法,英招現在就住在他的府上。一看到凈念,兩個人都是欣喜不已,其中的原因自然完全不同。凈念被招呼著坐在主座上,曲默給他上完茶后,三個人便都干坐著,沒人開口打破沉默,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當然,這尷尬,也僅僅是曲默的感受。凈念不說話,是想要通過“探聽”兩人的心理,才決定是否同意曲默的請求。“少主……”僵持了半天,曲默見凈念始終垂著眼喝茶,也是有些焦急了。他自然之道凈念的來意,所以才更加地擔心。凈念瞄了他一眼,繼而望向英招,忽然開口:“你們的事,我不管?!?/br>英招愣了下,半天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的含義。而曲默聽了,只能無奈的暗嘆口氣,最后與英招一同護送著凈念回宮。回到了熟悉的宮殿,凈念也回歸了平淡到近乎無趣的生活。索翰華離京多時,而索臨孜畢竟只是代政,很多重要的決定,還是需要皇帝決斷,故而這段時日,他忙得腳不沾地。再多的事務,如今都與凈念無關。他平靜地待在西北宮,看書、練功或發呆,無論是宿閆國的內亂,還是曲默與英招的婚事,他在沒有過問了。☆、【一七六】恩怨斷(3068字)興雍十四年。陰濕悶熱的地牢充斥著陣陣sao臭,男人手腳上束縛著粗大的鐵鏈鐐銬,他蜷縮著身,窩在鋪著甘草的石床上,嘴里隱約瀉出幾聲痛苦的呻吟。那一身贓物的錦衣華服,表明了他在入獄前擁有不凡的身份。“哐當——”一道刺目的陽光射入地牢,男人被驚動了,強撐著身體,靠著石壁坐起身,瞪眼看向踏過牢門的人,申請強自壓抑,桀驁的眼神卻泄露出他的憤恨不甘。“呵……”他終于看清來人的模樣發出一聲快慰的笑,“數年不見,律皇陛下更見豐神俊朗了?!?/br>索翰華但笑不語,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徒做掙扎的申屠宿閆,渾然不在乎這人嘲諷取笑的言語——即使地牢的光線陰晦昏暗,任誰都能看清他霜白的兩鬢和額角間如老木般的皺紋。申屠宿閆被索翰華不掩輕蔑的目光激得惱紅了眼,猶作傲然姿態,以凌人的語氣迫問:“鐵索地牢,這就是律國對待盟國攝政王的態度嗎?”“盟國攝政王?”索翰華微一挑眉,“不是正在宿閆國內皇帝進行和解談判?”“你!”申屠宿閆顯然徹底相信了律國的企圖,強自大笑,“哈哈……可笑,你當我宿閆人都是瞎子嗎?”李代桃僵?申屠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取代的!“瞎不瞎,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