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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即使凈念這樣的狀態,他寧愿用傷人傷己的方法鎖住對方。曲默不由得擔心,若是凈念一旦完全地瘋狂了,索翰華定會做出無人可以想象的瘋狂舉動。不僅是他們兩人覆亡,怕是這個國家、這個天下,都會被牽連而毀傷。在曲默給凈念診脈之時,索翰華忽的消息,道是苗河氏大祭司鄂爾穆來了。沒多猶豫,索翰華見凈念的狀態暫且穩定,便是吩咐讓曲默檢查之后,給凈念的手腕腳踝上傷藥。“為父很快就回來?!彼骱踩A親了親凈念的額頭,道。凈念能夠感知男人平靜的話語下壓抑的心情,遂乖順地點頭:“我沒事?!敝辽佼斚?,他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索翰華沉默地看了眼曲默,遂不作停留轉身離開了凈苑。等男人一走,曲默查看了下凈念手腳上寒鐵留下的傷口,邊是給他涂抹起傷藥,邊是壓低嗓音說道:“少主,你的體質殊異,這毒在您體內也似有所變化。屬下想,這邃絲琉璃在棟丘的花期快到了,不若您去嶺南養息一段時日?”看著這人身上人的寒鐵之上,心頭盡是酸痛,“主上,在您神志不清的這段時日看似是愈發地平靜了?!?/br>只是這平靜表象壓抑的情緒,一旦爆發,將會給所有人帶來滅頂之災!凈念垂著眼,緩緩地抬起右手,望著腕上的傷痕出神。“少主?”曲默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后,也不敢多說,“你現在可覺得違和?”搖了搖頭,凈念聲音冷凝,只問:“我這身毒,可有解法?”曲默苦笑:“屬下技窮?!?/br>凈念倒沒有怪罪的意思,曲默的醫術,他是了解的。若連曲默都沒有拌飯了,想必是真的無藥可解。只是他此時,既然清醒了,雖是渾身的不自在,而且時有嗜殺的沖動,但也可以確定,他暫且是……無性命之憂罷?閉了閉眼,他忍著想要擰下眼前人頭顱的欲望。——這樣活下來,代價便是失去自我,化作只想殺人而沒了理性與思想的瘋子嗎?索翰華沒回來,曲默給凈念上好了傷藥,便是靜默地守在一邊。“沖毒之法,”凈念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也是不可以?”曲默頹然地搖頭。……那便罷了。凈念仰頭看著滿樹淺紫的粟梅,漂亮雅致,清新的花色似能洗盡視界里的混濁,便忽地想起了,上個年頭,索翰華帶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座秘密建好的園子。滿樹滿樹的花開,如是男人對他的情感與寵溺,那時,他還欣然得意于父親的吃味。便是在這美麗的花下,他曾與父親一起唄卷入極致的歡愉間。今時,物是人非。凈念忽地開了口:“曲默,十一與沈農,現如何?”“十一殿下無事了,沈左察雖是體虛,但也無大礙?!?/br>“嶺南王來京了?”曲默答道:“大概還要幾天?!?/br>凈念思量了一小會,淡聲地吩咐道:“等嶺南王來了,你和父親說,讓嶺南王將沈農與十一一起帶走?!睂δ嵌?,情分不說多深,但到底是幾分在意,他絕不會再讓別人有機可趁,設計自己在意的人事。微微一愣,曲默有些不安,問:“少主,你的意思是……”凈念淡漠地注視著他,冷聲道:“我不會去嶺南?!?/br>“可是……”“邃絲琉璃,應是與我無用?!眱裟钷D開視線,靜靜地觀賞那些奇艷的花,“我留在父親身邊?!彼亩?,既是無藥可解無法可醫,又何必跑到嶺南之地呢?沒有再勸說,曲默明白這人說一不二的性格。遂再沒有人說話,不多時,索翰華便回了園子,還帶來了鄂爾穆。鄂爾穆看著凈念,也是無奈地搖頭:“凈念哥哥的問題,不在于被下巫妖術。毒解,詛咒自然也隨之而解?!边@一句話,幾是絕了所有人最后那點期冀。“過幾日藍蒼族圣長老該抵京了?!弊詈?,曲默強笑地說出這么一句。卻無法安慰甚么。藍蒼族蠱咒厲害,但說到底,凈念中的是附加了神鬼巫妖術的毒,擅長蠱類的藍清和,對凈念的情況基本上也是毫無辦法。索翰華聽話他們的對話,沒有再問甚么,只讓他們離開凈苑,吩咐曲默代自己接待鄂爾穆。“父親?!眱裟钫酒鹕?,主動地靠上男人的胸膛,“我不會有事的?!彼俅螐娬{。他是索凈念。只要這具身體極限未到,他便要撐過每一天,絕不容許自己落為沒有神智的人偶。聞言,索翰華輕輕一笑,順手將青年擁入懷抱。“為父自然是相信凈念的?!?/br>凈念彎了彎嘴:“嗯?!?/br>凈苑內清風徐徐,安靜地吹著花葉。高聳的紅墻,似是將這個地方,自人世間隔離開來。被隔離的兩個人,卻是自得其樂,整整一天待在這園子里,相倚靜坐,沒有多余交談。無人覺得枯燥。看著日頭一點點地消失在云彩間,索翰華緩緩低頭,身手撫了撫凈念的臉頰:“冷嗎?回屋去吧!”“好?!?/br>……夜色已深,蠟炬燒干了。木屋內灑進了一點清淺的月光。凈念窩在索翰華的懷里,睜大著眼睛,連眨眼的動作都竭力控制住。“吾兒還不睡嗎?”索翰華收緊手臂,淡淡地開口。“不困?!眱裟钚÷暤?,“睡多了?!?/br>“呵?!彼骱踩A身手壓下凈念的腦袋,“快睡吧!有位父在?!眱裟钤谒媲?,心思向來是簡單直接,他又怎會不知道對方此時的所想?怕是,連凈念自己都擔心,若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又會出現怎樣的狀況!凈念猶豫了下,遂低低地嗯了一聲,臉頰習慣地在俺男人懷里蹭了幾下,便是閉了眼。沒多時,索翰華就聽到這人綿長平靜的呼吸,而體內合心蠱,也極是正常穩定,這孩子在自己的身邊,是從不設防的……索翰華手指點上凈念的昏xue,又溫柔地為對方掖好被子,便徐緩地起身下床。他打開墻角的鐵箱,拿出里頭的寒鐵鎖鏈,走回床邊,卻又倏地止住了動作。看著床上青年安詳的睡容,索翰華想到了北門掬的勸說,曲默的試探,以及索蒙時傳來的書信。寂靜的夜里,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鎖鏈被人隨意地扔開了。索翰華坐在床頭,手指輕梳理著凈念的頭發,微微一笑:也罷,至少凈念此是安然無事的。他也無法在凈念這樣平和沉睡時,再用寒鐵鎖上他的身體。總歸,這個人是自己的,便在癲狂之時,也獨獨對他索翰華不同。丑正。床上擁眠的人,彼此親昵地緊貼,四肢纏繞,似是美好甜蜜。凈念驀然睜開眼,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