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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再說,奔出去幾步發現沒人跟上,回頭一看那小個男人定住似的釘在原地,小腿抖成秋風殘葉,怔怔看著逐步走近的喪尸。鄭硯吐了口唾沫,罵了聲cao,跑回去踹上男人屁股,吼道:“傻逼!跑??!”男人如夢初醒,撒丫子跑起來。鄭硯一邊健步如飛,大腦迅速運作。喪尸的行動并不快,大約兩秒邁動三步,他們的優勢是速度和敏捷力勝于喪尸——在沒有變異喪尸的前提下??墒菃适遣粫诘?,如果沒有脫身之法,等他們跑到斷氣,遲早會被喪尸追上。如果逃不掉怎么辦?自己八成不會變喪尸,幾百個喪尸撲上來吃他,一人一口就沒了。就算變成喪尸他可能也是骷髏喪尸……鄭硯亂七八糟的想,思緒亂成一團。一口氣跑了三公里,把喪尸小分隊遠遠拋在后面,鄭硯實在跑不動了,雙手撐住膝蓋,彎腰大喘氣。那個小個子也是累極了,臉色蠟白,看著不像做慣體力活的,軟軟躺在地上。鄭硯緩了口氣,直起身望著村子的方向。幾百只喪尸分散一片,最左和最右相距幾十米,形成一道灰沉色的地平線。照這個速度計算,再有五六分鐘就能追上來。這么跑不是辦法,鄭硯想。除非這么一路跑回基地……簡直癡心妄想,基地離這里直線幾十公里,加上需要繞路喪尸集聚的縣城,足有百多公里,跑到死更現實一些?;蛘咄浇彐側?,只是他們沒有車,沒有防護工具。鄭硯的武器是一把大刀,適合近距離戰斗,以他的身手,和三五個喪尸搏斗還能應付,再多就難說了。末世后,冬夏兩季拉長,春秋季節縮短,現在十月底了,天氣還很炎熱。他們都光著胳膊,如果這幅尊容走進縣鎮內部,走進喪尸的包圍圈,被抓撓一下,就沒活路了。鄭硯心里亂糟糟的,暗恨自己輕信于人。絞盡腦汁無計可施,喪尸步步逼近,鄭硯招呼拼命休息的老兄一聲,“跑!”喪尸速度緩慢,他們盡量沿著公路前行,只要不被追趕上,再注意避開小型喪尸群,也許可以遇到出任務的其他車隊。兩人跑一段走一段,節省體力,誰也沒有多話,始終和喪尸保持兩百米的間隔。這般堅持了兩個多小時,鄭硯口干舌燥,大腦一片空茫,只有雙腳還在機械的移動,鄭硯抹了一把汗,快渴死了,就舔舔胳膊上的汗水。眼睛發花之際,竟恍惚看見了希望。鄭硯甩甩腦袋,唯恐是幻覺,擦擦眼睛再看,遠方的另一條公路,和他們并排而行的,有八個行動的小黑點。那明顯是出使大型任務的車隊,前后八輛車,都是軍用悍馬。這個車型即使軍方也很少使用,馬力足底盤高外殼堅固,雪地山野都能行駛,卻因為兩個油箱,特別費油,一般人連一臺都開不起。更何況是八輛。鄭硯喜極而泣,心說天不亡我,這是霍賢的車隊。鄭硯扒掉上衣,赤裸上身,手里揮舞衣服往車隊方向疾奔,一邊大喊大叫吸引注意力??上蓷l公路相距實在太遠,他又蹦又跳的也沒讓悍馬的車速減緩半分。他眼眶幾乎瞪裂,臉部漲成紫紅色,和悍馬賽跑,陡然左腿像是有什么穿刺而過,一陣劇痛襲來,他耳根都在隱隱發疼。他茫然低頭,入眼膝蓋處殷紅刺眼的血跡徐徐漫透出布料。鄭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回頭望去,那小個男人嘴唇微微顫抖,雙手持槍,槍口還對著他。感受到鄭硯仇恨的眼神,他踉蹌著越過鄭硯,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死……”喪尸緊緊黏在他們百十米的后方,他體力不支,他害怕落在人后,喪命在喪尸口中。車隊就在前面,希望就在眼前,他想活下去。“啊啊啊——”鄭硯嘶聲大喊,發出牦牛一般的粗喘,額頭迸出冷汗。他歪著一邊肩膀站起來,牙齒咬穿嘴唇,血流從下巴滴落,拖拉著一條腿,蹣跚著一步一步繼續前進,身后草地落下一串血跡。男人察覺他的腳步聲,毫不猶豫的,反身又崩了他一槍,這次命中胸口。鄭硯感覺喉嚨涌上一股子鐵銹的腥味,癱倒在地,再爬不起來。鄭硯費力的仰起頭,看著男人離去的方向,他交叉著揮動手臂,一邊厲聲求救。冥冥中似乎有人聽到他的呼喊,終于有一輛車停在路邊,下來一個人影。男人如釋重負的長長吐出一口氣,手舞足蹈的朝他們飛奔而去。然而不等讓他高興太久,那人影背對著他,站在路邊撒了一泡尿,復又回到車上。車隊迅速的駛遠了。男人絕望的剎住腳步,愣愣的看著綽約遠去的車影,抱住頭發出痛苦的哭聲。鄭硯滿足的平躺,如果不是因為失去力氣,他簡直想為這戲劇性的轉折鼓掌叫好。真是活該,善惡終有報,鄭硯惡毒的想,老天總算沒瞎了眼。他躺在地上,雙目圓睜對著鄉下碧藍如洗的天空,鼻腔充斥晴天的草木香氣,喪尸凌亂的腳步聲鼓動著耳膜。真漂亮啊,他感嘆一聲。吃力的從兜里摸出匕首,在喪尸將他分食的前一秒,抹向脖子。鄭硯活了二十多年,他投胎投得好,末世前錦衣玉食紈绔人間。末世來臨,喪尸侵襲,他雖不能夠像霍賢那樣大張旗鼓的濟世行善,卻也沒有如同其他窮兇極惡之人,借由末世的名義為非作歹,草菅人命。他不忘初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救助同胞,卻不得善終。意識放空的那一刻,他想著,希望老天爺看在他雖然沒有立過大功,卻也沒有造過大孽的份上,保佑他下輩子做一只特級廚師家的鋼盆鐵碗,天天吃香喝辣,還摔不壞。阿門。第3章重生鄭硯是被一陣飯菜的香味香醒的。他睜開眼睛,眼神渙散的瞪著天花板,鼻子小狗似的一抽一抽。有多長時間沒聞到這樣美味的香氣了?鄭硯嘴角微微牽起,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鼻畔縈繞著酸辣土豆絲、西紅柿炒蛋和韭菜糊餅的味道,夾雜著小米粥黏糯的濃香。胸膛和膝蓋被穿透,身體對那種鋪天蓋地的劇痛還記憶猶新。他遲鈍的運作大腦,這就是死之后的世界嗎?睡席夢思,蓋太空被,墻角吹著冷氣,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照進室內,一片靜謐祥和。早知道死了是這個待遇,老子早就去死啦好嗎!還用得著在末世茍延殘喘?鄭硯熱淚盈眶的坐起來,橫起兩只胳膊撲棱兩下,飛不起來。這時候有人推開輕掩的房門,門縫里躥進一個黑影。后面跟著一個五十上下的女人,面相精明,打扮得十分干練利落。女人見他醒著,愣了愣,眼睛掃過他床頭的牛rou干,方說:“小先生,今天醒得早。早餐做好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