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當的比喻——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林尋：“你看我的眼神相當不正經?！?/br>
沈非這才收斂一些。

林尋身子朝前傾了一些，沈非以為他要不依不饒，溫熱的呼吸從身上蹭過，林尋錯過他轉而伸手去揀起地上的一本小冊子。

沈非留意到剛才因為他粗暴的對待，其中一個包裹開了，幾本書和學習用品一并掉了下來。

“本子上寫了什么？”好奇心起，他也要過去湊個熱鬧。

紙張已經泛黃，上面的墨跡也有些暈開，字跡相當稚嫩，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

“電話號碼，”林尋搜索一下記憶，道：“大概初中左右親戚送我去縣城上學?！闭f的再坦白一些，不過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以勤工儉學為著名的一所中學?！?/br>
沈非畢竟是大城市長大的孩子，不太理解他的說法。

“學校每年會舉行好幾次勤工儉學活動，多數是摘棉花，啤酒花，或是番茄一類，學校下的任務完成后，剩下多余的會折合成現金發下來?！?/br>
沈非不屑道：“那才能有多少錢?！?/br>
林尋笑了笑，的確沒多少，但是原主寒暑假時也會去幫忙，便是靠這個攢夠上高中的學費。

“我父母兄弟姐妹不少，生前對他們都頗為照拂，”林尋道：“大概是覺得良心上過不去，最后各自留了一個聯系方式，如果有急事可以聯系他們?！?/br>
沈非有些佩服的看著他：“都這樣還能周到的為你姑姑接風洗塵，原來你性格中還是有圣父的一面?！?/br>
“如果我家里只是出了些小事，他們一定會積極湊錢幫忙解決燃眉之急，”林尋平靜道：“可要幫忙養大一個孩子，另當別論?！?/br>
“養大一個孩子的確不容易，”沈非點頭，“就算他們愿意，怕是婚姻中的另一半也會頗有微詞?！?/br>
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手機還沒有普及，本子上留的電話基本都是座機。

“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通?！?/br>
沈非壞笑地看著他：“怎么，想聯絡一下感情？”

“好證實一些事情，”林尋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看看姑父去世她出來散心的說法是不是站的住腳?！?/br>
幾秒鐘后，本子上記載著姑姑一家的座機號碼居然撥通了。

“喂?！彪娫捘穷^傳來一道男音。

林尋：“我想找一下林茉莉女士?！?/br>
林茉莉是林尋姑姑的名字。

“茉莉出去旅游了，你找她有什么事？”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有些警覺。

“冒昧問一下，您是哪位？”

“我是她老公?！贝蟾乓驗榇螂娫拋淼氖莻€男的，還是找自己的老婆，他的語氣逐漸變得不善。

“我是保險公司的人，上一次和林茉莉女士介紹過我們公司最新的產品，今天想來做個電話回訪……”

“我們已經買過保險了?！蹦腥藳]好氣地掛斷電話。

林尋盯著亮著光的屏幕，嘴角緩緩勾起。

沈非驚訝道：“剛剛接電話的是你姑父？”

“假設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顯而易見是這樣?！?/br>
沈非露出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林尋倒是沒有過多驚訝，仿佛早就有心理準備。

天微微亮，沙啞的嘶鳴聲便將林尋喚醒。

他幾次按了按手機，聲音還在，睜眼盯著天花板看了一陣，意識到不是鬧鈴的聲音。

打開窗戶，外面電線桿上整齊排列著幾十只烏鴉，一個個張大黑色的嘴巴，發出難聽的叫聲。

沈非精神萎靡地縮在墻角，“我要收回昨天罵你的說辭?！?/br>
蘇止才是真正的變態，居然養烏鴉作為寵物。

被打擾睡眠的林尋冷冷注視著那群烏鴉，語調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小可愛們，再別叫了?！?/br>
一排烏鴉叫的更為歡唱。

“砸死他們，”沈非慫恿道：“你跳下去，把它們全部壓成rou泥！”

林尋轉過身將薄皮對折了幾下。

“拿開你的臟手，”沈非嫌棄道：“別碰我的身體?！?/br>
不過三兩下功夫，林尋就結束手頭上的動作，等沈非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折成這飛機扔了下去。

沈非：……

關上窗，世界恢復一片安靜。

早餐，林尋面前依舊是裝滿奇形怪狀果子的碗碟，林茉莉手邊則是未拆封的熟食，都是袋裝的，連筷子都沒放上一雙。

作為早餐的提供者，蘇止只給自己準備了一杯花茶。

他的衣服穿得很整齊，看樣子像是剛剛從外面回來不久，林尋瞥了眼玄關處，一雙運動鞋邊還殘留著些許泥土。

林尋：“你昨晚出去了？”

蘇止：“回原來的住所拿了些東西?！?/br>
林尋估計窗外那群惱人的烏鴉和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讓林茉莉現在還有些放不下，擔心林尋起疑心，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見后者只是專心眼前的食物，漸漸放下心來。

“姑姑今天想出去轉一轉?！?/br>
林尋：“我陪你?！?/br>
林茉莉失笑：“就是去逛個街買化妝品和鞋子，你去了只會覺得無聊?！?/br>
林尋也不勉強，說了聲好

林茉莉對袋裝食品不喜，隨便吃了兩口回房間補妝，沒過一會便提著包出門。

沈非在她出門后回來，皮上有好幾個印記。

林尋一臉純潔問：“吻痕？”

沈非呵呵一聲：“被烏鴉啄的?！?/br>
林尋：“你也太不小心了?！?/br>
沈非一張皮上下來回卷動，像是做著深呼吸。

心如止水……他告誡自己，心如止水才能長久茍延殘喘。

相處一段時間，沈非已經將注意力轉移練就的爐火純青：“我看到你姑姑出門了?！?/br>
林尋點頭，不以為意道：“我知道?！?/br>
“怎么不跟著去?！?/br>
林尋沒回答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鑰匙墜，伸出手。

墜子呈藍色水珠狀，論價值地攤上最多賣十元不到，不過此時它靜靜躺在如玉的手掌，顯得精巧無比。

“喬遷之喜?！?/br>
蘇止伸手去拿，沈非一旁連連嘆氣，這一看就是沒有生活常識的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林尋主動送出的東西，拿了就要做好百倍奉還的準備。

“謝謝?！绷鑵柕哪抗庾兊糜行┤彳?。

林尋挑眉……居然這么好哄。

“今天天氣不錯，我準備出去透透氣?！?/br>
正看好戲的沈非防備道：“和我們說這些做什么？”

林尋乖巧道：“呼朋引伴?！?/br>
“我忽然想起來……”

話還沒說完，就被卷成一團塞進口袋，林尋用詢問的目光看蘇止：“要不要一起？”

蘇止搖頭。

沈非嘲笑地仰起頭看林尋：“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