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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給他生了一雙兒女的女人,完全有資格做他的妾。再說了,因為擔心自己的病越來越厲害,好不了,怕蔡氏母子流落在外無所依靠,他勢必要帶他們回建康的。 可是剛才在母親哪里,其母根本就不答應他讓蔡氏母子進府的請求,這讓他很失望,心里也有氣??傆X得其母太固執,實際上根本不可憐他這個兒子,她只是說的話好聽而已。 回到自己屋子里,又遇到跟個母老虎一樣的妻子朱氏,朱氏難道就不知道,難道看不出自己病得厲害。這都什么時候了,她依然是那么強勢,那么可惡。這些年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能跟她過了這么久。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輕易地再屈服任何人。不管想什么法子,他也要在自己死前讓蔡氏和謝蒙進府。 打定這個主意,他再看向朱氏時,就冷聲道:“你放手,你不是想聽蔡氏的事情么?我這就告訴你?!?/br> 朱氏以為謝巖怕了自己,便也見好就收,慢慢松了手。 謝巖理一理衣袍,站在原地,別過臉不看朱氏,說:“這一次我要讓蔡氏進府,讓我的孩兒十九郎光明長大地在謝府長大?!?/br> “好,好,沒想到你灰頭土臉地回到謝家,還有臉要帶個外面的賤女人進府納她做妾。謝六郎,你的臉皮真厚,我怎么這么多年都沒有看出來你是這樣的貨色?”朱氏給氣得全身發抖。 盡管謝巖的這句話也在她預料之中,但是她沒有料到他可以如此坦然,如此直接地跟她說出來,如同跟她宣戰一樣。 原以為在外風風光光做豫州刺史的丈夫在兵敗后,又被罷職免官,他回家就如同斗敗的公雞一樣,再也沒有了囂張的氣焰,也不會再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相比以前謝巖風光在外做官不在家,朱氏倒還希望他這樣失敗了回家,沒了那些囂張的氣焰,說不定兩個人就可以互相忍讓體貼,然后兩人的日子漸漸可以回到從前那樣。 可是丈夫回來了,卻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他除了生病以外,并沒有看出來他的氣勢在她面前比以往低,他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甚至他面對她,直接說出了他要帶蔡氏進謝府。一般的郎君即便要納妾,不是也要她這個當家的主母點頭答應才可以嗎?丈夫見她不該小心地陪著笑臉提出這個要求嗎,或者她會看他如此殷勤,就答應他了。 謝巖根本就沒有拿她當妻子看,根本沒有給她尊重,就是這么簡單,這就是跟她成親小二十年的丈夫。 朱氏譏諷的話令謝巖心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這一次他完全控制不住,便見他惡狠狠地向前一步,逼視著朱氏,咬牙切齒嘶吼道:“我是怎樣的貨色,你說啊,說??!其實我奇怪的是,當年是誰不要臉上趕著來嫁給我這個貨色的?我要算是貨色,你就連貨色都不是!你看不起我,盡可以離了我去找新的你看得起的男人,我不止一次愿意放你走,愿意跟你和離,可你為什么賴著不走?你說到底是誰是厚臉皮,誰犯賤?我還就明明白么告訴你,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早就討厭你,早就恨你,早就不想睡你了!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長成什么樣了,有本錢跟那些年輕漂亮的女郎們爭男人嗎?納妾的男人多了去了,就算我謝巖什么都不是,可我姓謝,可我是男人,就憑這個我就可以納我喜歡的女郎做妾。你憑什么管我?憑什么!” “啪!”朱氏眼中含淚,抬手使勁兒扇了謝巖一耳光。 這一耳光下手很重,竟然將謝巖打得一個趔趄,差一點兒摔倒在地。 謝巖好容易穩住了身子,再直起身來時,眼里充血一般,看向朱氏,就像是看一個世仇的仇人。 朱氏看向謝巖的目光里則是包含有更多的情感,憤恨,心酸,失望等等。 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失敗透頂。怎么會千挑萬選找了這么一個男人成為自己的丈夫。也許當年太年輕不懂事,僅僅覺得謝巖長得俊美這一點兒就足夠成為嫁他的理由了。 到如今十幾二十年過去,眼前這個人也不但改變了模樣,更變了心。 她想,要是能夠再回到過去,她一定一定不會選擇空有好皮囊的郎君做丈夫。 但,回不去了。 她只能如同謝巖所說的那樣厚著臉皮呆在謝府,這里是她的夫家,也是她的家。出嫁太久,這么多年下來,她儼然已經把這里當成了她的家,娘家早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所以,就算她現在也恨上了丈夫,可是連和離她也沒有勇氣接受,要是和離了,她又該到哪里去呢? 既然沒有退路,也只有往前,才能保住自己的尊嚴,保住她的家了。 朱氏用手背擦著不斷涌出來的淚水,告訴謝巖:“只要我活著一日,我就不會同意蔡氏進家門兒,這里是我的家,我不允許一個跟你茍合的賤婦進家門兒。若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當家主母不點頭,那賤婦就連妾也做不成?!?/br> “好,今日我就讓你再也做不成當家主母,沒了你這個當家主母,一切都好辦……”謝巖發狠道,話畢,朝著朱氏撲了過去,一雙大手直接伸過去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收緊。 看他猙獰的樣子,就如同索命的惡鬼一般。 朱氏駭然,趕忙用自己的手去掰開謝巖掐住她脖子的手。 也許是謝巖自打兵敗罷官免職以后積累的負面情緒太多,再加上回到家后先是被其母姜氏訓斥,并拒絕了他想要蔡氏母子進府的懇求,回到自己屋子后又遇到冷言冷語的朱氏,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這些所有的加起來,讓謝巖有毀滅一切的沖動。 他的心里此時真有想掐死朱氏的打算,不過,因為他病體虛弱,力氣不如以前沒病之前大,朱氏又拼命掰他的手指,讓他的意圖無法得逞。 朱氏瞅著他一個疏忽,忽地抬腳使勁兒踩了謝巖一腳。 謝巖吃疼,掐住朱氏脖子的手一松,朱氏趁機低下頭去,一頭撞上他胸口,一下子將謝巖撞得后退幾步,摔坐到了地上。 只見他隨后痛苦地捂住胸口,開始劇烈地咳嗽,沒咳幾下,一口鮮血從其嘴中噴出,伴隨著咳嗽聲,后面又是好幾口血噴了出來。謝巖潔凈的月白色錦袍前襟立刻沾染上了一片血跡。 他捂住胸口的手上也粘上了他嘴中伴隨著咳嗽聲噴出來的血。 見到自己手上的血,謝巖明白過來他是咳血了,對于死亡的恐懼一下子就懾住了他的心。 胸痛,氣短,天旋地轉中謝巖昏了過去。 見此情景的朱氏嚇得尖叫一聲,停住了哭泣,看著吐血昏倒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