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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離開了。薛寅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這么閑逛了半天,走著走著,竟是不知不覺又晃回了先前陳沛招待他的小屋附近,薛寅是從另一條路走來的,倒是沒驚動人,見狀本想離開,不過看著小屋旁的架勢,稍微挑眉。這屋子地處偏僻,外面竟守了不少人,這么緊張,里面是在談什么?薛寅念頭既起,就沒有退走的道理,左右他來得隱秘,沒引起注目,于是很快趁人不備,溜到了一側窗旁,傾聽窗內動靜。屋內有兩人,其中一個聲音是陳沛,另一個聲音薛寅沒什么印象,大約是陳沛的師爺之類。那聲音道:“信我寫好了,爺看一看,還有什么要加的?”陳沛回道:“不必,該寫的都寫了。這封信你收好,今天要送出去,越快越好?!?/br>“是?!蹦锹曇裘C然應下,一忽兒又帶了一分遲疑,“爺何必這么做?”陳沛淡淡道,“你送信就好,不需多言,此事我自有計較?!?/br>薛寅聽著里面傳來的沒頭沒尾的對話,微微挑起了眉。這事變得有趣起來了。☆、第68章妄稱神醫大軍雖已尋到了安身之地,但事物仍是繁多,崔浩然身為主帥,自然也不得閑。若問崔將軍之外還有誰最忙,那顯然就是柳神醫與薛軍師二位,只是不知為何,現下傷員明明不多,柳神醫卻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反觀薛軍師倒是清清閑閑,這年輕人也許是身體不太好,整日看上去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如此懶散還能受崔將軍器重,想來應是有不可小覷之才。日理萬機的柳神醫坐在屋中咳嗽。說來好笑,柳神醫號稱包治百病,但這幾日非但連一個人都沒治過,還頗有些連他自己也治不好的意思。不過柳神醫臉色雖差,平時倒也不見病態,只在自己屋中休息的時候偶爾會咳上幾聲,他掩飾功夫一流,旁人除非早知內情,也難覷出端倪。他是命在旦夕還是安然無恙,無人知曉。咳過一輪,柳從之靜了下來,緩緩將手里的信燒成灰燼。平城地處便利,四通八達,抵達平城后,各方情報來得都比以往快,也更加準確。有趣的是,他們這邊大張旗鼓,想要大干一場,月國一方卻反沒了聲息,一連數日毫無動靜,像是反而偃旗息鼓了。柳從之將所得情報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后閉目養神。他要理事,思慮頗多,且極耗心血,日日如此,即使是他也難免疲憊。趴在一旁的薛寅默默抬頭,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柳從之笑:“怎么?”薛寅問:“陛下傷勢可有好轉?”柳從之聞言揚一揚眉,卻微笑不答。薛寅見狀只得不再問。柳神醫對自身傷情幾乎守口如瓶,薛軍師作為少見的知內情的人,每每見柳神醫咳嗽都隱隱擔心,奈何柳神醫一張笑面刀槍不入,薛軍師怎么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十分無奈。房內靜了一瞬,而后崔浩然推門而入,柳神醫忙,崔將軍只能更忙,兩人齊聚,這卻是要商量正事的了--當然,他們商量正事,薛軍師只是在一旁旁聽,而且若無柳神醫堅持,他連旁聽也不夠格。崔浩然皺眉道:“這群狼崽子古怪得緊,也不知是在打什么盤算。平時鬧騰得打都打不停,怎么現在反倒安靜了?”柳從之閉著眼睛微微一笑,語氣篤定:“因為沙勿遇上了麻煩?!?/br>“沙勿?”崔浩然瞇起眼,“誰能讓他遇上麻煩?”崔浩然和月國大將軍沙勿也是老相識了,沙勿在月國國內的地位卻非崔浩然可比。女王登基后,大將軍沙勿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如今月國氣焰正濃,誰能讓這人遇上麻煩?“他若仍在遼城,自然無人能把他如何?!绷鴱闹⑿?,“可他若不在遼城呢?”薛寅聽到此處,微微皺眉,抬頭看向地圖上的一處。柳從之目光所在,也恰巧是那一處,“最近的情報很有意思,遼城偃旗息鼓,沙勿不見蹤影。北化卻一改之前平靜,隱有異動?!彼α诵?,“我如今有八成肯定,沙勿就在北化,并且被絆在了北化?!?/br>各地傳來的情報復雜瑣碎,看在普通人眼中只怕都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小事,看在有心人眼中就自有用處,柳從之就是那個有心人,他既然有把握,那十有八九錯不了。崔浩然皺眉:“北化有誰能讓沙勿被絆???”“浩然,你可知沙勿最大的對頭是誰?”柳從之笑問。崔浩然道:“不就是陛下么?”他一句話出,柳從之無奈地笑了笑,在一旁的薛寅卻打了個呵欠,他聽明白了。月國亂局才平,女王登基,沙勿地位今非昔比,可對于女王與沙勿一黨,最大的對頭卻不是南人,而是本國人。就像他所截獲的那只鷹身上攜帶的紙條所寫的一樣,沙勿一方雖然勢大,卻并非高枕無憂,有一個“對方”與他們作對,而且這個“對方”既然能搶先擄走方亭,顯然是知道方亭身份,換而言之,這個“對方”也是月國人,對月國內情知之甚深。畢竟,方亭一介孩童,卻惹得月國人爭搶找尋,唯一的可能就是方亭身上有月國血脈--并且是月國皇室血脈。月國那位號稱掌中花的美人女帝雖然得勢,但登基仍是頗費了一番波折。女帝手段老辣,可惜未能清除她的所有兄弟,至少,本來最有希望登上王位的月國三王子未死,而是失蹤了。月國三王子……薛寅皺眉,此人在月國內斗最厲害無暇他顧的時候,也不忘派細作到宣平,更不惜血本打算投月色明。其人居心可想而知。若是此人現在同沙勿相斗……薛寅轉轉眼珠,想明白了其中關竅,眉頭舒展開了一點,果然,柳從之笑道,“絆住沙勿的另有其人,此事尤其有趣,是難得的機會?!?/br>崔浩然也聽明白了,“我們趁這個時候打上門去?”柳從之笑道:“正是這個理?!?/br>敵人自亂陣腳,這種時候不沖上去踩一把可是不行,只是具體要如何運作,還得詳細籌謀,萬萬不能人沒踩到反受其害。況且沙勿行蹤不明,在北化也好,不在北化也罷,都需派人去一探虛實。此事說來輕易,真正做起來卻有太多需要考量的。兩人為此一談就是許久——需要說的是,這場談話著實是耗時極久,久到旁邊的薛軍師從精神奕奕變得呵欠連天,再從呵欠連天變得精神尚可,最后在薛軍師半夢半醒的時候,兩人終于談完,窗外已是月上中天。柳從之精神尚可,面色卻頗為疲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薛寅將這情形看在眼中,稍微蹙眉。柳從之察覺到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