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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 她同樣是在慕北的相機里, 見到過葉莞的照片。 素未蒙面的兩個人, 卻因為共同的好友——慕北, 早已對彼此有所耳聞。 葉莞是慕北自十歲起至今,最好的朋友。 而翟念則是慕北近幾年來,對葉莞提及最多的朋友。 她曾告訴翟念, 自己與葉莞兒時干的那些荒唐事,也曾告訴葉莞, 她和翟念在國外鬧出的那些笑話。 因為她們共同的所愛之人, 兩個初次見面的姑娘, 相視一笑間, 竟意外地感覺到親切。 葉莞偏過頭,對身邊的丈夫言磊低聲說了一句話,待對方點頭離開后, 她緩步行至翟念身邊,略一俯身,便將翟念瘦弱的身子擁在懷中。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彼f,“我終于明白, 阿北為什么那樣喜歡你?!?/br> 翟念抬起手,緊緊地回抱住她,“我也很高興見到你?!?/br> 話落,葉莞直起身來,拉著翟念的手,捏了捏。 恰逢此時,言磊拎著一個黑色皮箱走進房間。 目光觸到那個黑皮箱,葉莞忽地潸然淚下,“這是阿北出國前,留在我那里的東西?!?/br> 她拉著翟念走到小桌旁,示意丈夫打開皮箱。 “我原想著,這是阿北的東西,留下做個念想也好?!比~莞哽咽道:“可等我打開皮箱才發現,這是阿北留給你的?!?/br> 隨著皮箱被男人打開,翟念的目光也同樣落在皮箱里的物件上。 下一秒,原本以為早已干涸的眼淚,忽然就決了堤。 不大的皮箱里,整齊地放置著十幾個相機和鏡頭??瓷先ズ趬簤旱?,全是慕北生前,最寶貝的東西。 翟念清楚地記得,那年她偶然看到慕北擦拭著這些鏡頭,想借來一用。然而沒等她將手摸過去,就被慕北狠狠地敲紅了手背。 她說,相機和鏡頭是一個攝影師的靈魂,是比她的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她的靈魂,她的命在這里,她卻永遠不會再回來。 指腹一一拂過那些相機和鏡頭,翟念的心再次抽痛,卻也讓她混沌多日的思緒漸漸清明開來。 忽地指尖摸到一處棱角,翟念垂眸,便見皮箱最右側的夾縫里,放著兩封信。 其中書寫著“致我親愛的小丸子”那封信已被人拆開。而另一封寫著“致我的念念”還完好無損地放在原處。 翟念指尖頓了一秒,旋即,葉莞伸手,取走那封已經拆開的信件,“就是這封信告訴我說,要我把這個箱子轉交給你?!?/br> 她吸吸鼻子,委屈的模樣有些可愛,“給我留的信寫得那么短,一字一句,全都是指使我幫她做事的。多余的話,肯定都留給傅驍那個小子了!” 說罷,想起傅驍,房間里的幾人又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葉莞也覺出不妥,收了音,與翟念擁抱后,互留了聯系方式,便同丈夫就此告別。 兩人走后,翟念拆開慕北留給她的信。 看著看著,臉頰上落下的眼淚竟將白紙浸濕,漸漸透出斑駁的痕跡。 那白紙上寥寥數字,竟是夢里慕北同她叮囑的那一句。 ——人活數十載,順心而為矣。 阿北是要告訴她,拋卻牽絆,順心而為嗎? 翟念將那單薄的信紙,貼在胸口,哭得泣不成聲。 傅祁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卻被翟念下一秒說出口的話,驚得怔在原地。 窗外雪勢漸大,紛揚的雪花簌簌地落下。 而房間里,時間仿佛靜止在那一秒。 周遭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只有翟念沙啞的聲音,勉強成句。 她說:“阿祁,我決定,去阿富汗?!?/br> —— 三天后,翟念料理完后事返回B市。 臨近年關,雜志社忙著籌備年底特刊。 陳鴻初聞翟念要辭職的消息,怔了一怔,險些以為她開玩笑。卻在見到翟念眼里的堅定與堅持后,忽而一嘆。 “念念,你想去哪里?” 慕北犧牲的消息,陳鴻自然知曉。此刻聽聞翟念要辭職,雖然心中已猜到她的目的,但到底有些不死心,仍想聽她親口告訴她。 “我要去阿富汗?!钡阅钗⑽⒁恍?,并不隱瞞,“我要去闖一闖那個留下阿北的地方,帶著她送我的相機,去繼續完成我們共同的夢想?!?/br> “念念,”陳鴻不知該如何勸她,“你還年輕……” 話未說完,已被翟念微笑著打斷,“正因為還年輕,才敢年少輕狂?!?/br> 說罷,不等陳鴻回應,自己先笑了。 “主編,我一直認為,每一個人來到這世上走一遭,不論生命長短,都有他們一定要完成的使命。我迷惘太久,走了許多彎路,現在也是時候,去完成屬于我的使命了?!?/br> “可是……” “祝福我吧,主編?!钡阅钭詈蟮溃骸白N以缛盏脙斔??!?/br> 話已至此,自是不必再勸。 陳鴻紅著眼眶,快步從辦公桌后走出,緊緊擁抱翟念。 她將所有美好的祝愿留在心底,嘴上只一遍遍地叮囑翟念:“萬事小心,一定要平安歸來?!?/br> 走出陳鴻的辦公室,翟念看著雜志社里的同事們還在為年底特刊而緊張地忙碌著,笑了笑,并沒有告訴眾人自己即將遠走的消息。 只是很快加入到忙碌的隊伍中,盡自己所能,最后一次完成身為雜志社攝影師的分內工作。 就在翟念忙著選片時,魏苒卻忽然紅著眼眶跑來她身邊,也不等她說話,賭氣似的留下一句“咖啡廳里有人找你!”便走。 可沒走兩步,許是怕翟念誤以為等她的人是傅祁而不肯去見,又回頭補充道:“是個女的,快去?!?/br> 說罷,頭也不回地跑向茶水間。 翟念雖有些莫名,但仍依然去尋那個等她的人。 誰知她剛推開咖啡廳的門,就見一身姿窈窕,氣質冷艷的美女橫眉對著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冷喝道:“后退!再退!退離我身邊三米遠!大個子你現在和我的距離還不如你的腿長,當我瞎嗎?雖然是我爸請你們來看著我,但是現在他不在,我就是你們的老板!不聽我指令行事,信不信我中午不發飯??!抬腿!后退!出門等!” 直到幾名西裝男終于無可奈何地退出咖啡廳,美女才長舒一口氣,轉過身來,一眼望見神色莫名的翟念,未言先笑。 “翟小姐?請坐?!?/br> 朝陽抬手指向窗邊的位置,言語干脆,“你好,我是朝陽。久聞翟小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她一頓,復又笑道:“不同一般?!?/br> 翟念摸不清她此話是何用意,就沒接話,微一點頭,依言坐在窗邊的位置上。 有服務員拿著菜單詢問兩人是否點單。 翟念抬手示意朝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