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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轉而奔向緊急通道的樓梯口。 他的辦公室在十層,循環往復的臺階不知有多少。他一步跨過三四個,終于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底層,然后直奔樓外而去。 奔出樓外的那一瞬間,傅祁設想過最壞的結果。 但在看到現場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慶幸的,是感謝上蒼的。 翟念沒事。 但那輛引起人們恐慌的轎車,就停在翟念的身側,兩者之間最短的距離,甚至不足一個拳頭大小。 傅祁快步來到翟念身邊,連聲詢問她有沒有被車子傷到,待確認翟念身體無恙后,傅祁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翟念的神色有些不對。 她的眼神很冷,直直地看著身邊那輛車里的人時,目光中更是透著一股狠厲。 像是對待一個有著深仇的敵人,恨不能將對方千刀萬剮一般。 傅祁將翟念攥得死緊的手攏進掌心,用自己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隔開,十指交握著,是怕她一不留神,傷了自己。 做完這些,才順著翟念的目光看向坐在車里的駕駛員。 一眼看去,傅祁的心中頓時明了。 原來是他方才見過的病人家屬,曹園。 此刻的曹園早已褪去在他面前時的端莊姿態,那獠牙畢現的模樣,讓傅祁對她的不喜又更甚一籌。 見車外的傅祁和翟念似乎是相識,車里的曹園忽然笑了。 她“啪”地一聲甩上車門,踩著尖頭高跟鞋,來到車前。目光在翟念與傅祁交握在一起的手上掠過,重新看向翟念的眼。 兩雙帶著恨意的眼神,相撞間,仿佛能聽到火花四濺的聲音。 只是相較之下,曹園的眼中,多了一份不甘,也因此她的目光并不如翟念那般純粹,凌厲。 “好久不見,我的meimei?!?/br> 曹園玩弄著貼著水鉆的指甲,聲音尖利而嘲諷,“想不到一轉眼,就過去七年?!?/br> 她冷呵一聲,沒聽到翟念的回應,就自顧自地說:“你躲在美國七年,我和他就在法國漂泊了七年。七年啊,我陪在他身邊七年!但是他眼里心里卻只有你!” 眼尾上挑,曹園斜睨著翟念,“你和你媽真的很像,都是那么地讓人討厭!不論活著的還是死了的,都要霸占著男人的心,讓其他人永遠活在你們的陰影之下……生不如死?!?/br> 話音剛落,翟念猛地甩開傅祁的手,甩手一巴掌,毫無預兆地落在曹園的臉上。 那一巴掌又快有狠,以至于曹園躲閃不及,就被翟念扇地偏過臉去,剛一回頭,便被傾身而來的翟念掐住了脖頸。 “我的母親,你也配提?” 翟念的眼中是曹園最熟悉的恨意,濃重的,仿佛恨不得將她抽筋剔骨一般,“既然生不如死?那你去死??!” 時隔七年,她滿懷恨意的聲音終于再次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曹園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中了翟念詛咒的毒。 經年一別,午夜夢回時,她無數次回憶著翟念七年前看她的那一個眼神,以及她最后對她說的話,“曹園,我祝你此生不幸!余生難安!” 每每想起,心里就覺得懷念和暢快無比! 她翟念從小是個公主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被自己踩進泥里!只能靠著這于她而言毫無傷害的詛咒排解恨意。 就好比此時,翟念看著她,雖然一副恨不得馬上就掐死她的表情,可她終究不能做到那最后一步。 念及此,曹園嘲諷地勾起一側嘴角,雙手握住翟念的手腕,緊了緊,挑釁道:“來??!有本事你殺了我呀!” 聞言,翟念雙眸微瞇,隨著茶色的瞳眸漸漸覆上一片沉郁之色,曹園真切感受到在她掌心下自己越發脆弱的呼吸。 這樣也好! 就當早點解脫吧! 然而令曹園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閉上雙眼等待命運轉折的那一瞬間,翟念忽然放開了手。 呼吸還來不及停頓,就再次變得通暢。 七年前那個只知道說著無關痛癢的詛咒的女孩,如今在她面前笑靨如花。 “我真開心聽到你說你活得生不如死啊?!钡阅钆呐氖?,居高臨下地睨著跌坐在地的曹園,眼底是顯而易見的輕蔑。 “曹園,麻煩你做好你的名媛乖乖女和你男人的救世主,沒事別來招惹我!尤其不要在我面前裝柔弱,你這朵白蓮花就算外表依然鮮亮,在我眼中也是臭不可聞!” 曹園看著翟念眼中的毫不遮掩的輕視,心底幾近抓狂。 就是這種眼神,就是這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眼神! 真讓她受夠了! “你以為我愿意看到你嗎?”曹園厲聲反駁道:“明明陪在長征身邊七年的人是我!是我曹園!可是憑什么,憑什么他眼底心里都是你!就算死也要回國見你一面!” “呵。這不是很好嘛?”翟念冷冷地笑,眼底沒有一絲動搖,“你們倆互相折磨,天生一對!你這么多年得到他的人,不是用得很滿足很開心嗎?現在哭哭啼啼地矯情個屁!” 說著,翟念忽然俯下身,微笑著湊近眼眶微紅的女人,“當年你媽爬上我爸的床,借機逼死了我媽。你有樣學樣搶走我男朋友,毀了我的一切!曹園,你不知道吧?我每次活不下去的時候,都告訴我自己,我翟念一定要比你和你媽活得好,活得久!要親眼替我媽看著你們慢慢丑死老死!活著日日不得安生!死了也要下地獄!” 她拍拍曹園的臉,“我去美國之前,你媽對我說,人人都有自己要受得苦?!?/br> 說罷,翟念直起身來,拍拍衣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笑容越發璀璨,“巧了,今天我把這話還給你們,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人生還長著呢?!?/br> 眼見著翟念轉身要走,曹園咬緊牙根狠狠地閉了閉雙眼,忽然脫口而出:“翟念,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不能?!钡阅铑^也不回地答。 “你當真這么狠心!” “狠心?”翟念頓下腳步,回過頭,一臉“你知道個屁”的表情看著曹園,“他七年前離開我時,我們就說好的。這輩子,除非黃土白骨,我賞他一把紙錢,否則永不相見!” 話落,翟念收起笑意,轉身抬頭,把頭昂得高高的。 只在看到等在原地的傅祁時,才忽然覺得,心里難過得想哭。 她對著他扯了扯嘴角,卻已經笑不出來,只好木著臉快步走到他身邊。 “我們回家吧,阿祁?!钡阅盥耦^在男人胸前,低聲說:“我有點餓了?!?/br> 她這樣說,傅祁便依她。 察覺到翟念的手格外涼,傅祁拉著她的手,就勢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空著手碰了碰她的臉蛋,“冷嗎?” 翟念搖了搖頭,嗓子像是被人塞著一團棉絮,發不出聲。 就這么渾渾噩噩地被傅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