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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葉君侯、李仙兒和吸收了大半天人力量的任青崖都已歸于山河社稷圖,系統卻還是和往日一樣,和它對話也只是程序設置好的問答,絲毫不見半分靈智。紀陌思考著如何下筆的期間,夜明君也曾偷偷返回,見到這樣的情況沉默了很久,最終才提出了自己的猜測——或許山河社稷圖的器靈并不想醒過來。過去夜明君的封印其實就是將他的神力轉移進山河社稷圖,以此供應系統運行,如今二人已進入戀愛階段的極致,七成修為都回到了夜明君體內,系統便也漸漸衰弱,待到全部任務完成大概就是功成身退徹底消失。紀陌已習慣了被系統那些畫風清奇的任務打擾好事,如今突然發現這個絆腳石即將消失,不禁也有些許時過境遷的失落感。不過,每當他詢問系統最后的解封任務永結同心到底需要什么達成條件時,得到的回復都是時機未到。紀陌雖覺以系統的折騰程度,這任務應該不會是結婚領證如此簡單,現在到底也只能順其自然,把眼前之事處理好。天人成形時所依照的文字便是他們的初始設定,夜明君復原葉君侯時,因無意修改便只任由山河社稷圖將劇情推進至最新章節,而如今紀陌卻是選擇由自己親手給寫上一個結局。紀陌被召喚來時,書中劇情尚在修士斗爭的后半段,如今在這個世界過了三年,曾經想寫的東西卻是再也下不了筆,最終只是利用之前設定的一場大戰,將后續劇情改成妖王于戰中突然渡心劫,修為大增卻失去了全部記憶。前塵往事皆已忘懷,他不再糾纏于幼年仇恨,也從征戰不休的勢力紛爭中抽身,掃盡塵霜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從此白鹿自由行走于青崖之間,過去一切再無牽掛。這是紀陌想了七日才下筆的結局,他過去無數個日夜想的都是要將這個故事寫得跌宕起伏令人拍案叫絕,現在終究是放棄了那些少年時期的執念,成全了任青崖最后的要求——將他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從白鹿的記憶中抹去,從此,便是真正的陌路人。曾經以為可以一生以它為傲,到老都能對著子孫們笑談的事物,真到了放棄的時候也沒那么難。當最后一個字落下,紀陌看著化作冰霧的靈氣將白鹿身軀重新凝結成形,內心卻是苦笑著自嘲:主角即將征服天下的時候失憶退隱,這個爛尾程度倒是可以和做難兄難弟了。親手終結自己所寫的故事,紀陌心情難免低落,然而在煙霧散去,白鹿再度睜開眼時,他的神色已恢復成往日的淡然。現在的他不比三年前天真,也不再帶有傷痕,那身修為原本也是在任青崖協助下得的,沒了就算了,就像他過去所說,治好了這雙眼睛,他們之間便再無瓜葛。而現在,他之所以復活任青崖,為的只是修復山河社稷圖,大家公平交易而已。這樣想著,紀陌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下來,將備好的文書放在白鹿面前,只淡淡道:“妖王,是我救了你,作為代價還請簽下這條協議。你在山河社稷圖中與我合作一百年,時限一到便可自由離去?!?/br>紀陌不認為天人該被消滅,但他也不會天真到相信天人是無害的。不論葉君侯還是任青崖殺性都太重,既然他要保天人,便當負起責任約束他們莫在人世胡作非為,如今只愿百年的時光能令他們修身養性,早日擁有與其實力相符的心境。然而,面對他鄭重的神色,白鹿只是神色迷茫地偏過頭,圓潤的眼眸映著眼前人類,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這樣的情況倒是令紀陌愣了愣,他試著伸手碰了碰白鹿的角,卻見它瞬間警覺地后退,瞧著倒像是完全失去了神智,不由皺眉問:“你能說話嗎?”似乎是被人類聲音驚到了,白鹿又向后退了幾步,見紀陌沒有靠近,方才好奇地嗅了嗅窗前的盆栽,悄悄將那生得極好的月季給吞食了下去。它這行徑委實奇怪,像是完全被打回了原形,紀陌眸色一動,將契約放在桌上,只安撫道:“在這里等著,我去叫大祭司為你看看?!?/br>直到晨星祭司出了房門,那好似全然沒有智慧的白鹿方才從盆栽邊離開,一雙眼眸疑惑地打量著這布局風格陌生的人類房間,這便警惕地探頭過去查看起了桌上文書。它如今只記得自己是妖王任青崖,不知為何失去了過往記憶,醒來便出現在了此地,看見了這個人類。此人雖自稱救了他,看著他的眼神卻有些奇怪,或許令他沒了記憶的便是這個人,也不知有何圖謀,還需好生觀察,不得不防。在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環境時,任青崖果斷就做出了偽裝,此時更是沒看那賣身文書一眼就將其叼起嚼碎,試圖吞下去毀尸滅跡。然而剛吞了一半白鹿忽地身子一僵,緩緩一回頭,果然人類青年正一臉冷漠地站在窗外。見它這動作,紀陌只平淡道:“你這吃設定的毛病是重生多少次都不準備改了嗎?”事實證明最了解兒子的還是親爹,任青崖即便沒了記憶,依然是那只對人警覺的白鹿,從他一睜眼被坑慣了的紀陌便察覺出了其心思,如今就是在窗外平靜地望了去,看看這只鹿還能給他整出什么幺蛾子。開玩笑,他,紀陌,一個連夜明君的皮都能承受住的男人,什么驚奇展開沒經歷過,這點小手段,比起夜明君的奇思妙想根本不足為懼。裝傻被當面撞破任青崖也很是尷尬,默默將契約徹底咽下去,這便雙眼放空望向紀陌,繼續堅持做一只不會說話的白鹿,只茫然地叫了一聲,“呦?!?/br>對任青崖沒那么容易聽話這一點紀陌倒是早有預料,他也知道這只鹿就是一副牽著不走打著還倒退的驢脾氣,見他還有力氣試探自己應是身體無礙,便只道:“罷了,你剛醒,適應一段時間我們再談條件?!?/br>任青崖沒想到這人竟就這么想要離去,一時也分不清是欲擒故縱還是當真沒想為難他,這個人的氣味讓他有些熟悉,可他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樣的人,低頭思慮片刻,終是發出了聲音,“你是什么人?”這樣滿懷疑慮的眼神一如二人初見之時,但這一次紀陌不會再沖動,只保持著如常的神色對他道:“紀陌,我的名字。至于稱呼,你可以隨意?!?/br>任青崖有些恍惚,他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可怎么也想不起來,就像他并不想攻擊這個可疑的人類,但又不愿靠近,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文藝青年任青崖正在試圖組織出一篇小散文抒發此時內心的復雜情緒,然而,還不待他陷入思考,房門便被猛地推開。只見一襲黑衣的魔主徑直闖了進來,正欲抱怨一番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