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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你去睡吧?!?/br>哎?他都不好奇我要說什么了嗎?望舒抿唇,左側臉頰鼓起一小塊rou,似乎在糾結什么。楊硯坐在對面等著他,發言。“楊硯,你困不困?”“有些?!睏畛幗裉焓c鐘殺青,著急趕飛機,在飛機上又一直惦記著望舒,一刻都沒睡。“那就,在我家睡吧,明天早上你叫我起床,我和你一起晨練?!?/br>望舒胡說八道的,他不可能去晨練,他就是想讓楊硯睡在他家。對面的楊硯喉嚨滾動,看望舒的眼神灼熱的燙人,他忽的站起身,嚇了望舒一條,然而內心還有點小激動。這是要干嘛?要親他還是怎樣?他剛吃了炒雞蛋,嘴里會不會有雞蛋味?望舒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就是一個傻逼,可對面的楊硯絕不會比他聰明多少。因為他說,“好,我先回家?!?/br>“回家干嘛?”望舒是真的懵,你都回家了就在家睡吧!他那個破借口還有什么意義了!“洗澡,還得擦護膚品?!?/br>o幾把k,你真的可以。年輕人或許不能理解,但對于上了年紀的人,尤其是女性來說,一晚上不洗臉,就代表著毛孔堵塞,出油長痘,加劇衰老,還有就是一種類似于簽到一年突然斷簽的失落感。楊硯連碗筷都沒收拾就回家洗臉去了,望舒杵著下巴琢磨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什么他們住的這么近?原本正常的流程變得好尷尬。雖然過程尷尬了點,但是結果還在正軌上。望舒看著已經洗漱妥當,穿著格子睡衣的楊硯,忽略邏輯非常不要臉且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家就一床被子?!?/br>“一起睡,我不介意?!睏畛幍恼Z氣也正人君子到了極點。望舒長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總是像孩子一樣懵懂,看似沒什么心事,可楊硯知道,他心眼很多,從自己見他第一面的時候,楊硯就知道。對了,他第一次見望舒,并不是望舒去他家里偷兔子rou,而是在那之前的一個晌午,他去打獵,路過孫大娘家門前,望舒坐在孫大娘家墻上傻兮兮的笑,不知道在做什么,把孫大娘逗的直笑。楊硯從小到大就獨來獨往,很少笑過,他不由駐足,站在樹后偷偷的看。望舒一腳踩空,從墻上重重的摔下來,手里還握著一條方巾,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高舉著方巾得意洋洋的笑,“孫大娘!我給您夠下來了!”“哎呦,沒摔疼吧?!背H怂ぶ幌驴傻锰垡粫?。“我摔一下算什么,這么高的墻,也不能讓您爬,您說是不是?!?/br>村里的老太太,不惹人嫌棄就不錯了,哪有人一口一個您的呵護著,孫大娘心里那叫一個舒坦,給了他小半筐的地瓜。楊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故意摔下來的。有地不種,騙吃騙喝。那一刻,他打心眼里瞧不上望舒。下一刻,望舒轉身,捧著半筐地瓜,緊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里轉啊轉,一瘸一拐的往家走,碰上熟人了,他呲著牙一笑,要多甜有多甜。楊硯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難受。后來他才知道,望舒不止心眼多,心防也重,總是忽然沉默,滿腹心事。他用了整整一年,才在被窩里卸下他的心防,把自己的離奇經歷講給他聽。每天擱懷里摟著,就算是塊石頭也熱乎了,更別提望舒骨子里,就是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楊硯讓望舒養成了一種習慣,有話一定要在黑漆漆的夜里,枕在他的胳膊上,躲在被窩里說,只因那里是望舒認為,全世界最安全,最讓他安心的地方。這點楊硯的認知很模糊,他只以為,望舒喜歡在床上說秘密。“你要和我,說什么?”借著窗外的月光,楊硯清楚的看到望舒輕顫著的睫毛,他不由的有點緊張,總覺得望舒下一秒就會說,我愛你,之類的,讓他渾身酥麻的話。“嗯……”望舒躺在他身旁,不知道該從哪開始。斟酌再三,他還是決定先承認個錯誤,“楊硯,對不起?!?/br>“對不起什么?”“對不起你很多……”望舒說著,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觸摸他額頭的傷疤。楊硯一動也不動,任由他的手撫摸自己的額頭,“你……知道那天的人是我?!?/br>望舒點頭,那觸感明顯的疤痕讓他的眼睛登時紅了一圈,聲音里也染上了些許哭腔,“雖然我很想否認,打你的人不是我,但是否認不了?!?/br>那個暴戾的人確實是望舒,哪怕是現在,有一個陌生男人突然沖上來抱住他,親他,望舒還是不會輕饒了那人。“什么叫,不是你?”楊硯下意識的攥緊了望舒的手腕。望舒沒覺得疼,他看著楊硯,深吸了口氣,待情緒漸漸平復,才緩緩的說道,“大約十個月前,我昏迷了整整三個月,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生活了三年,認識了一個,叫楊硯的人?!?/br>第39章望舒的故事,三言兩語便能梳理清楚。而楊硯的那七年,卻要說上好久。永歷二十一年春,那天天氣很好,楊硯獵到了一只野豬,不算大,賣掉半身豬rou后還夠他和望舒吃上幾頓。望舒看到rou也很開心,沒有因為楊硯沒帶他去廟會的事鬧小脾氣。吃完了飯,趁著天還亮,他打算弄些木頭,把望舒想要的涼棚搭起來,這樣等夏日里太陽能把水曬熱,就可以直接在院子洗澡。“楊硯……我頭好疼……”楊硯背上望舒去看大夫,他在自己背上說,要走了,要忘了他,要回家過好日子,也讓他好好過日子。之后,便沒了聲音。楊硯沒敢把他放下來看,就這么背著他一路的往前走。那天晚上沒有月亮,楊硯背著望舒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懸崖邊上,在那一刻,楊硯好像在半空中看到了一道橋,橋的盡頭,是讓他不會那么疼的極樂世界。楊硯沒有半點猶豫的踏上那道橋,身體變的輕盈起來,耳邊呼嘯的風聲極其悅耳。待風聲停下,天地萬物都跟著靜了。過了很久很久,楊硯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白色被褥,白瓷地板,他身旁還擺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干瘦的老太太,頭發雪白,滿臉褶皺,眼睛灰突突的盯著他,“你醒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