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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顏元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酒打翻了,李淵聽到動靜了問道:“元兒怎么了?” 顏元指著李淵身側的兩個女人問道:“她們憑什么坐在父皇的身邊?” 李淵但見顏元所指,面色訕訕,“只是尋常的家宴而已,故而……” “因為是尋常家宴,所以她們無視娘?因為是尋常家宴,所以父皇可以罔顧禮節,任由她們沒規沒矩的與父皇平坐?父皇拿娘當什么,又拿您自己當什么?” “妾合買者,以其賤同公物也。父皇令其行妻之責,卻將娘親置之不理,此為君之道,為夫之道?此二人不懂禮數,父皇有過。無視主母,不敬皇后,其罪當誅?!蹦钦D字而落,尹德妃與張婕妤嚇得跪下了,“皇上,臣妾絕無此意,絕無此意?!?/br> 顏元冷哼一聲,“你們若是無意,又怎么敢坐于君側,你們若無意,又如何能巧笑對之?敢問父皇一句,此二女可是出自晉陽宮?” 李淵看向顏元,不必他回答,顏元只看他的反應便知道,顏元掃過李世民,“父皇就這么留著偌大的把柄,是等著天下太平后,群起而攻之,您就盼著天下的人都知道,楊廣還活著,你就占了他的女人,更是為了這兩個女人無視與你同甘共苦,為你生育四子一女的妻子?前車之鑒,后車之師,難道李家能推翻了楊家的天下,就無人能推翻李家的天下嗎?” 顏元走到李淵的面前,一手將那玉佩放在案上,“這個東西,父皇應該還記得嗎?” 李淵看清那玉佩時臉色大變,“這東西如何會在你的手里?” “她下毒殺我娘親,又幾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父皇覺得我能饒得了她嗎?沒想到啊,她竟然會告訴我那樣的一件事。父皇,您可曾念過我娘半點,半點?”顏元是為竇氏而心疼,值此之時,想到曾經的竇氏早逝,她如今救了竇氏讓她活著,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為君者最忌憑一己喜好,罔顧禮節,只因上行下效,亂之根本。今日父皇說是家宴,來日父皇便于國宴中說,只是尋常國宴罷了,再然后,父皇又該說,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江山天下都是父皇的,只要父皇愿意,誰又能說什么。父皇是親眼看著楊廣是如何將這萬里江山葬送,難道一開始的楊廣就昏庸無道,好大喜功嗎?” “為君者,為臣者,自當嚴于律己,昔日父皇只為大隋臣子時,尚能克己,為何當了皇帝之后將曾經為天下人所敬重的德行棄之不理了?連與您一體的妻子您都能冷落至此?父皇可是當真不要這萬里的江山,若如此,孩兒再無須為父皇費盡心力,守這江山?!?/br> 說到此處,顏元轉身欲走,“元兒?!?/br> 竇氏第一次看到顏元失望的模樣,李淵已經站了起來,“來人,將她們二人拿下,賜死!” 江山與美人,男人的選擇都是早就知道的,尹德妃與張婕妤的下場只有一死。 “是為父之過,為父得意忘形了?!崩顪Y顯然還是聽進去了顏元的話,正色地檢討,又與竇氏賠罪道:“皇后,是朕失禮了,朕與皇后賠罪,賠罪?!?/br> 當著眾人的面賠這罪,竇氏如何能受之,而顏元是真覺得心累,并不管李淵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還是只是不得不認,她管不那許多,此時只想一走了之。 顏元捋起了衣裳與竇氏跪下,竇氏急問道:“元兒,你這是做什么?” “我不知娘親究竟有多喜歡父皇,喜歡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踐踏著您的心??珊盒奶勰?,真的心疼。孩兒不知道再呆下去,還能不能忍下去。如果可以,孩兒想讓娘跟我一起走,但我知道,娘不會跟我走的。孩兒拜別娘親,往后,孩兒不能侍奉于娘親膝下,請娘親勿怪,娘親珍重?!?/br> 拜別之后,顏元轉身就要走,竇氏驚道:“不,元兒,元兒?!?/br> “來人,攔住長卿王?!崩钍烂穹磻斓叵铝?,所有宮中的禁衛都一擁而來,李淵問道:“元兒,你想怎么樣?” “人皆如此,要么忍,要么滾,我既忍不了,自然只有滾了。我為父皇打下這半壁江山,就當是還了父皇多年的養育之恩??赡窃副窘形揖磹塾屑拥母赣H卻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面目全非了,那些丑陋讓我三年不愿回長安,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想讓自己忘記,可今日卻被人撕開了那塊遮羞布,赤、裸裸地攤開在我的面前。父皇,您讓我覺得惡心,真的,很惡心?!?/br> 李淵的臉色已經黑透了,竇氏急喚道:“元兒?!?/br> “娘放心,往后但若父皇敢再踐踏您,孩兒會再回來的,彼時,會更不一樣?!?/br> “攔住長卿王?!边@一次是李淵下令,禁衛們立刻把顏元團團包圍住,顏元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絲帶一甩,嘭的一下,數十衛衛俱已倒下。 “天上地下,我要走,沒人能攔得住我?!鳖佋目跉獯?,可本事更大,李世民的身形一動,已經攔在顏元的面前,“元兒,凡事無不可說,父皇已經知錯了,你又何必執意糾纏?!?/br> “當日這兩個女人是二哥與裴寂劉文靜商議送到父皇的榻上的,二哥覺得自己所為可對起得娘親?”顏元質問李世民,李世民尷尬之極。 李建成也已經攔在顏元的面前,“元兒,母后都不曾在意區區兩個女子,為何你卻如此在意?” “哼,區區兩個女子?娘不在意,所以父親就把她們捧得比娘還高?娘不在意,你們為人子的也就視而不見?所謂主辱臣亡,枉你們堂堂七尺男兒,娘十月懷胎生的我們,她的委屈難道要她親口告訴你們,你們才會想到護著她嗎?我倒更想問問你們了,娘若是一開始就在意,你們可是就會在心里說娘不能容人?父親,大哥,二哥,你們會不會?” 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無論是李淵還是李建成李世民都不能說他們不會。 “元兒,別說了?!备]氏上前拉住顏元,“娘知道元兒一心一意記掛著娘,可你父皇縱有千般不是,他為人父從無過錯,你不能因為娘就遷怒于你父皇?!?/br> “娘!”顏元是真的不明白竇氏為什么到現在還幫李淵說話。 “我和你父皇的事,不是你該管的?!?/br> “不,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管,可父皇那么傷您的心,踐踏您我絕不能不管。您為了李家,為父親為了我們兄妹嘔心瀝血,他們看不到,我看到。如果我連娘您都護不住,我還有什么用?!鳖佋髲姷谋憩F讓竇氏既是欣慰也心疼。 “我的傻元兒啊,至親至疏是夫妻,有些事你還不明白,你聽話可好?”竇氏柔聲地哄著顏元,李淵已經道:“為父知錯,為父既改,元兒你難道信不過父親?!?/br> “對,我就是信不過您?!鳖佋痪湓捳媸嵌碌美顪Y半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