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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光滑,可照人影的盒蓋上輕輕拂過,奕延打開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珍藏許久的東西。那是枚佛像,小巧玲瓏,眉眼生動,就如曇花初綻,不染塵俗。那是他本該送出的東西。送給心愛之人。深深吸了口氣,奕延截下一段絲絳,系在佛像之上,反手帶在了頸間。溫潤無暇的白玉,滑入衣襟,落在了胸前,緊貼皮rou,瞬間染上了體溫。伸手在胸口按了一按,奕延不再耽溺,大步向帳外走去。第二日,兩千騎護著魏桐來時的車駕,向幽州而去。一支百人輕騎,也出了冀州,快馬奔向魏郡。不到一日功夫,這支小隊就入了鄴城,沒有任何阻攔,直直闖進了太守府。王屏這些天還在焦慮東海王身死之事,更擔心他那從叔王衍會不會受到牽連。此刻聽聞下人稟報,劉營正參見,不由一愣。這人不是奕延的心腹嗎?怎么突然從冀州跑回來了?不見不妥,王屏雖然厭煩,還是整了整衣冠,矜持道:“命他進來?!?/br>帶著佩劍,穿著鞋履,劉恭大步走進了王屏的書房,也不管他驚愕神色,拱手道:“奉我家將軍之名,特來向府君求取一物?!?/br>王屏睜大了雙眼:“求,求什么?”他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抖了起來,像是洞中之鼠,嗅到了貓兒氣息。劉恭不答,電閃也似抽出了長劍。銀亮寒光一閃,血花四濺,咚的一聲,斗大頭顱墜在了席上。也不管旁邊侍女的慘叫,劉恭彎腰,拎起了那顆人頭,冷冷道:“借頭顱一用?!?/br>第267章獨闖自軍令發出之后,梁峰日日都在等冀州回信。王浚大軍幾日之內就能抵達幽并邊境,分秒都容不得耽擱。然而當飛傳真的擺上案頭時,他驚的險些跳將起來。“什么?奕延領輕騎投奔王浚大帳?!”這甚至都不是奕延遞來的消息,而是前線信報。他放在冀州,用于一決勝負的大將,投了王浚?!換任何人聽到這消息,怕都要肝膽俱裂,然而梁峰沒有,他的手抖了起來:“他想……詐降破營!”此話一出,眾人呼吸都是一滯。剛生出的猜忌,被這話擊得粉碎。是了,此舉確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奕延詐降,想要趁勢攻破王浚大營!可是他只帶了兩千兵??!張賓先回過神來:“主公,要盡快聯系鄴城,奕將軍必會派人傳訊?!?/br>沒有向晉陽稟報,就私自做出決定,這膽量可大的驚人。不過再怎么妄為,奕延都不會一封軍報都不發,肯定是密傳還在路上?,F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盡快確認他的作戰意圖,隨后配合行事。雖然大吃一驚,但是張賓必須承認,這是個破釜沉舟的良策。一旦得手,局面即刻反轉,并州也就有了獲勝可能。但是無論如何,也要先拿到軍報再說!孫禮面上卻有些掙扎:“可是只有兩千輕騎,能做什么?王浚大帳足有四萬精兵,若是奕將軍行險,一擊不成……最好等前方消息傳來,再做準備?!?/br>這打算,更為保守一些。不過有此一言,并不奇怪。兩千對四萬,只要沒瘋沒傻,都該知道這是有去無回的絕路。若是敗了,豈不雪上加霜?張賓一滯,卻未反駁。其實在他看來,以奕延戰力,攪亂王浚大營應該不難。但是如何取王浚性命,又如何從亂軍中脫逃?實在難以想象。這就是像是看著兵書上那些可傳千古的戰例,在沒有翻到結局之前,誰都無法斷定,領軍之人能不能死中求生,倒轉乾坤!因此他們這些謀士的建議,都不再重要。唯有看主公如何抉擇。所有人,都望向了主座。梁峰的手,還在顫抖,就像當日犯了癮癥,停都停不下來??墒撬€是開口了,聲音沒有分毫振顫:“傳令下去,命上艾出兵。孫焦主攻,田堙協力,斬斷敵軍后路!”什么?孫禮急得上前一步:“主公,敵營尚未告破,怎能如此……”他的話沒說完,梁峰已經轉頭望來。那雙眼睛,寒光熠熠,簡直不似病弱文士,而像一位陣前拼殺,渾身浴血的將軍。“他不會??!軍情如火,片刻不能耽擱!”兩句話,擲地有聲!主公沒有分毫猜忌,甚至都沒提到那區區兩千兵!他只是說,奕延會勝,時間緊迫!怎能不緊?消息從冀州傳來,至少也要兩日,恐怕現在奕延已經到了王浚大營?;蚴墙袢?、或是明日,他就會發兵襲營。而從晉陽傳令到上艾,準備發兵,至少也要兩日時間。那時王浚的大營是否已經被攻破?趙郡兵馬是否已經在奕延的命令下,攻襲常山郡?早一日,晚一日,決定的正是勝負的關鍵,是成千上萬條性命。而主公,未曾猶豫!未曾懷疑!張賓的手也抖了起來,他死死按住了膝頭:“下官愿親赴樂平,策應奕將軍,驅盡鮮卑胡馬!”梁峰頷首,又道:“去信拓跋部,告訴他們,只要能攔下逃亡的段氏鮮卑,代郡附近,任其占??!”“下官得令!”張賓鄭重俯首。這一仗,已經不單單是并州的事情了,能用的,都要盡數用起來才是!梁峰轉過頭,再次看向孫禮,冷聲道:“盯緊太原大小士族,若有違逆作亂者,誅滅全族!”孫禮只覺身上一寒,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戒嚴令,殺機畢露。然而在短暫的心悸之后,他胸中也騰起一股激流,拱手道:“下官必為主公肅清太原!”這是戰時,是生死懸于一線的緊要關頭。不論誰敢作亂,都要斬盡殺絕!“善?!绷悍寰従徫兆×巳^,也把顫栗握在了掌心,“此戰,定要讓王浚有去無回!”奕延正在前線搏命,舍生忘死。他絕不能浪費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奕將軍觀這營寨如何?”同一時刻,魏桐已經步下馬車,挑眉對奕延道。因為都是騎兵,在經過了兩日跋涉后,這支兵馬終于穿過了冀州,來到了幽州境內。王浚的大營,就停在范陽。四萬人的大軍,是無論如何也塞不進城池的。王浚倒也沒有蝸居城內的意思,直接把大帳設在了軍陣之中。官拜驃騎大將軍,雄踞幽、平兩州,王浚的心腹親衛,該是何等軍容?目所能及,全是營帳,連綿如同這曠野一般,望不到邊際。旌旗飄展,戰馬嘶鳴,就連兵士都人人著甲,肅殺之氣,鋪面而來。奕延瞇了瞇眼:“大將軍兵馬雄壯,營盤扎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