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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場之中。這時,拓跋猗盧才發現對方盯的是什么。只見一隊南行的大雁即將從頭頂飛過。時值秋日,正是鴻雁南飛,橫穿草原的時節,時不時都要從頭上飛過那么一兩隊。然而常住草原之人,沒誰會為頭頂的大雁分出注意。只因雁飛的太高!若是射獵林地沼澤旁的落雁也就罷了,誰會射這飛雁?!正當拓跋猗盧驚疑不定時,就見那羯人青年猛地拉開了弓弦。這一張之力,雄渾霸道,簡直能掀翻奔馬,撕下鹿角!拓跋猗盧立刻分辨出來,那弓足有三石!對方卻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肩背如弓弦一般繃到了極致,隨后一松!只聽嗡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飛至營帳上方的雁群立刻炸了鍋。所有飛雁橫沖直闖,驚鳴不休,只因它們的頭雁被一箭當空射了下來!這下,莫說是拓跋猗盧,就連外面圍著的鮮卑族人都啞然失聲。還是奕延手下親兵反應迅速,立刻打馬把那落在地上的死雁撿來回來。當看清楚那雁的傷處時,拓跋猗盧倒吸一口冷氣。這箭,竟然穿透了大雁頭顱!起碼三百步的距離??!何其兇悍絕倫的一箭!“將軍神射!”一直站立在旁的并州騎兵齊聲呼喝。那聲音整齊劃一,簡直能撕裂長空。被這聲稱贊喚回了魂兒,拓跋猗盧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奕延的肩膀:“奕將軍不愧是使君愛將!果真神射!”這一聲大笑,立刻沖淡了齊聲高喝的肅殺威懾,營中其他鮮卑漢子也叫了起來,語氣中并無警惕,反而帶著nongnong的欽佩之意。這些馬上男兒最敬重的,便是英雄好漢!能夠一箭射下頭雁的神射手,自然當得起他們的尊敬!再也不提較量之事,拓跋猗盧親自挽著奕延,重新走回了營帳。“若是使君麾下都如賢弟一般,難怪白狗們會輸的一塌糊涂!哈哈!有這樣的猛將在手,又何懼匈奴!”拓跋猗盧已經毫不客氣的稱兄道弟起來。奕延面上卻沒有被太多情緒波動,只道:“并州畢竟兵少,兩年才練出這些。還需單于援手?!?/br>這樣的強兵,練出只花費兩年時間?拓跋猗盧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旋即笑道:“那些白狗,本是我拓跋部的麻煩。此次我部出六千兵,可夠?”一旁張賓連聲道:“足夠!足夠!有單于出兵,那群白部叛賊定然能重歸單于帳下!”這話說的妥帖無比。既應承了對方援手之宜,又間接點出,他們不會垂涎此役戰獲。只要掃平了白部,這些鮮卑人依舊是拓跋部的奴仆,任他們處置。奕延也同時拱手:“多謝單于?!?/br>拓跋猗盧滿意的瞇起了雙眼。在見過這群并州兵的實力之后,他立刻做出了決斷。這可不是當初司馬騰手下那些弱兵。只是兩年時間,就能調教出如此一支人馬,若是再給那梁使君兩年時間呢?怕是匈奴也要退避三舍。拓跋部毗鄰并州,如今遠沒有足夠的實力。臣服于大晉,慢慢積攢力量,才是當務之急。所以之前他的兄長才會派兵援助司馬騰,而現在換了人掌管并州,拓跋猗盧依舊不準備翻臉。既然不能翻臉,就勢必要同新任的并州刺史搞好關系。面對弱者可以敷衍,可以威逼,面對強者可就不行了。不如趁現在留些香火情分,將來也好攀上關系。況且這使臣說的沒錯。白部畢竟是他拓跋部的奴仆,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虛弱之態,更不能放任這支兵馬在腹背作亂。有人能夠幫他掃平,著實是占了便宜。這么兩全其美的事情,不答應才是蠢貨!“哪里的話!我拓跋一部本就是大晉臣子,這種事情,使君盡可差遣!”官面上的話說盡,拓跋猗盧笑著撫掌,“來人!今日可是貴客登門。炙羊備酒,準備宴席!”既然談妥了正事,就該好好接待客人才行。游牧民族天生流浪,茫茫草原上難見生人,因此都極為好客。拓跋部又勢大富足,更是把這好客之情發揮到了極致。非但招來了兄弟兒子陪客,就連女眷也弄來了不少,奕延帶來的那八百精騎也在招待的范疇之內。別人盛情,怎容推拒?奕延也下令兒郎們卸甲吃酒,今日不拘軍中禁令。有了這么好的客人,拓跋猗盧的興致又高了數分。酒宴從日暮開始,直到篝火熊熊。鮮卑人圍著火堆載歌載舞跳了起來。就算有衛cao這些晉人教導禮儀,推行漢法,但是拓跋一脈根性里依舊保持著粗狂放縱的豪情。不喝個痛快,跳個痛快,如何算的上好宴?!女子清亮的歌喉和男子豪邁的笑聲融入了夜色之中。篝火如同散落的星子,滿地都是,延綿成了一片絢爛星河。張賓正端著酒碗,和衛cao竊竊私語,商討著是否能夠讓并州和拓跋一族通商往來。而奕延則被一群漢子夾在中間,不住的灌酒。還有些人好奇的討那射雁的強弓,想要試上一試。奕延雖也是胡人,但是羯人向來農耕為生,他又在梁府待了好幾年,對于這樣熱情到沒了界限的款待,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已經算得上盟友了,他倒是沒有見外,酒到杯干,弓想玩也盡可拿去玩耍,只是拒了幾個前來相邀的女子,未曾真正下場跳上一番。場面混亂的厲害,然而奕延在這樣的酒宴之中,也未失去自控。這酒水,比之梁府的烈酒要寡淡許多,喝多只是腹脹,還醉不倒他。而他也不會放任自己醉的失去控制。正當應對那些鮮卑蠻漢之時,一聲隱約的樂聲傳入了耳中。奕延偏過頭,只見遠處的火堆旁,有個鮮卑少女正坐在那里,旁若無人的吹奏著竹簧。那聲音清亮高亢,又帶著幾分婉轉,讓他憶起了些久遠往事。似乎察覺到了他注視的目光,那女子猛地抬頭,向這邊望來。沒料到會被發現,奕延收回了目光,繼續飲酒。然而這動作,終歸還是落在了旁人眼中。月上枝頭,再熱情的酒宴,也有終散之時。奕延腳步還算穩當,緩緩走向了分給自己的住處。然而挑起帳簾,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只見帳篷里,坐著個女郎,正是剛剛吹簧那位。見到奕延,那女子甜杏一般的眸子立刻睜得渾圓,低聲叫道:“奕洛瑰!”這是鮮卑話里“英雄”的意思。然而見到奕延眉峰微皺,那女郎立刻明白對方可能不懂鮮卑語。她倒也沒有繼續交流的意思,而是大膽的直起身,扒開了身上裹著的長衫。她有一身麥色的光滑肌膚,胸膛挺巧豐滿,腿長而健美,面容嬌嗔明艷,在牛油火把之下,簡直動人心魄。面對這么副美景,奕延的眉頭皺的更狠了,并沒有進帳,而是退后一步,放下了布簾,把這美景擋在了簾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