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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遜于那些恐怖的鮮卑鐵騎。一次洞穿還不夠。那支騎兵飛快調轉了方向,再次從左翼沖了回來!沒有號角,沒有嘶吼,沒有一切代表攻擊的命令,他們就如沉默的虎狼,徑自展露爪牙,撲向了獵物的喉嚨。劉聰這次沒有遲疑,率領親兵迎了上去。他必須攔住這伙騎兵,拖住他們的腳步,用人數上的優勢沖垮敵人!身邊這五百親兵,是他最精銳的部下,即便面對鮮卑鐵騎也不會退縮,何況是晉軍!但是這些人,并非晉人。當沖到陣前時,劉聰終于看清了那些騎兵的長相。他們不是晉人,而是高鼻深目,曲發異瞳的羯胡!甚至還有些騎兵像是老練的匈奴騎士!佛子能用胡!一陣寒意竄上脊背,劉聰咬緊牙關,高聲吼道:“殺!沖散他們……”話音未落,疾風響起!一叢弩矢鋪面而來!那隊敵騎手中,變出了百余把手弩,箭光閃爍,似毒蛇吐信,直撲面門!劉聰的反應何其迅捷,拼死避過要害,依舊有一枚弩矢釘在了肩頭,火辣辣的痛楚竄上,更讓他心頭火起!這伙人竟然備有手弩?!為何第一次沖陣,不用弩擊?!可惜,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一道銀光劈面而來,劉聰奮力舉起手中長刀,迎了上去!刃鋒撞在一處,發出刺耳金鳴。素以膂力聞名,可是這次,劉聰竟然沒有拿穩長刀,手臂一軟,那道銀光就吻上了面頰,血色侵染了視野,也染紅了對面那雙毫無波瀾的可怖異眸。電光石火之間,劉聰反應了過來。如此勇武之人,定是敵軍首領!“將軍!”四五名親兵齊齊撲了上來,攔住了那人的攻擊。劉聰拼死大吼:“留住他!”親兵是折損了不少,但是仍有一戰之力!只要留住了他,這伙騎兵的腳步就會被拖??!他們就有反敗為勝的希望!他可以用自己做餌,纏住這人的腳步!然而那雙灰藍色的眸子并未在劉聰身上停留,座下烏孫駿馬一聲長鳴,向前沖去。劈、斬、挑、抹,那羯人就像長在了馬背上一般,騰挪拼殺,每一擊都能帶走一條性命。直到沖到了自己的目標之前。咔嚓一聲,旗桿被劈做了兩段,帥旗一晃,跌落在塵埃之中。“你……”劉聰單手捂著受傷的面頰,心涼如冰。對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帥旗!奪旗便是斬帥!那羯人要的是這一萬人的軍心士氣!兩度穿營而過,一刀劈下帥旗。剩下這些兵士,還能擋得住嗎?正在這時,鼓聲響了起來。隆隆不停,宛若催命的陣鼓!留在后方的敵人追上來了!最后一絲希望也被殘忍碾滅。大營亂了,被沖的七零八碎的兵士,轉過身形,向四面八方跑去。他們擋不住那隊騎兵,更敵不過那可怕的槍陣,唯有逃跑,才能保命!沒人再顧忌軍紀,沒人再惦念主帥。帥旗都倒了,還有誰能救他們的性命嗎?就像被捅破的蜂窩,漫山遍野,凈是潰兵!“將軍!快逃!”身旁有親兵勸道。身中一箭,面上受傷,卻都不如這潰兵的打擊更大。劉聰牙關格格作響,不知是氣,還是恨,抑或是怕。一扯韁繩,他打馬向著來路逃去。身后,兩百親兵緊緊相隨,護在自己的主帥身側,狼狽逃竄。又一刀劈下,熱血飛濺在了臉上,奕延擦都未擦,抬眼望去。身旁,已經沒有敵人了。所有人都在潰逃,向著任何可以逃竄的方向亡命狂奔。這樣的潰兵,沒人能夠收攏。他徹底擊潰了來犯的敵人。“校尉,那邊應當是敵人主帥。要追嗎?”王隆策馬來到了奕延身側,興沖沖問道。殺戮讓他的面色通紅,勝利則讓他渴望更多鮮血和首級。看著遠方那隊飛奔的騎隊,奕延搖了搖頭:“不必?!?/br>為了這次大戰,他做了無數準備,從最初的攻心,到首戰地點的選擇,再到伏擊的方位和時間,每一個看似輕巧的勝利,背后都藏著籌謀和盡可能詳盡的準備。因此,就算在軍陣中遇到了敵軍主帥,他也只是一晃而過,直取帥旗。如今擊潰了敵軍,更不會為了那敵酋的小命,耗費寶貴的兵力。“命令各部追擊潰兵,別讓他們停下腳步。再派一支人馬前往高都,支援張和?!睕]有人比奕延更清楚,戰斗其實并未結束。他費盡心力擊潰了這隊兵馬,依舊有偏師在側。若是一個不慎,說不好還要再起變故。高都和梁府是主公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自己的家眷還在梁府,王隆哪會不知其重要。面上表情一斂,他沉聲道:“我這就派人去!”說完,他打馬向著后方沖去。又看了眼那隊幾乎瞅不見身影的逃兵,奕延一扯韁繩,也朝大營方向馳去。※火光和焦煙沖天而起。梁府寨門之外,是無盡烈焰。數個已經搬空了的村落著起火來,燒的天空都變成了赤紅一團。劉曜騎在馬上,冷冷看著面前的景象。堅壁清野?若是再燒幾座村莊,不知梁府這些兵馬,還能不能坐得??!奉命攻打高都,劉曜一路輕騎直入。然而抵達城下之后,他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片荒野,和緊閉的城門。高都城早就提前設防,城池加高,新修了護城河道,城墻上滿滿是兵士民夫,甚至還備有床弩,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用五千輕騎攻打這樣的城池,實在是沒有勝算。劉曜便扔下高都,直取梁府。誰料到了梁府,面對的同樣是高聳的城寨。石木結構的巨大寨門依山而建,其易守難攻的程度,甚至還要超過高都。硬攻這樣的堅城,并不劃算,于是劉曜選擇了另一個方式:焚燒村落。不管村中有人沒人,只要燒成白地,就能擾亂人心。這里可是上黨太守的宅邸,若是附近起火,那些縣令將領能坐得住嗎?堅守寨中的家兵,能坐得住嗎?他的任務是攻城,亦是擾敵。何者先,何者后,全憑他一人說了算。等到明日,從上黨境外擄來的民夫到了,就能開始攻城!也不知劉聰的兵馬打到了哪里?自己可不能輸了陣仗!“將軍,最后一個村子也燒著了?!币幻夂蚩祚R來報。“就地扎營!明日開始攻打梁府!”劉曜冷聲下令。這未嘗不是一個誘敵的辦法。如果那伙家兵忍受不住,出門應戰或是夜半偷襲,他就能讓這伙人知曉,他手下將士,和之前攻打潞城的五千兵,何等不同!在烈焰的映襯下,大軍扎下營盤,開始埋火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