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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吧?梁峰在心底算了一下,微微頷首:“藏經紙和箋紙的量都不用再增,但是日用的紙還要多做一些,供府上書用?!?/br>只是平時寫字,就無需那么精細,用活動簾床就能完成。柳林頓時松了口氣。梁峰又道:“前幾日我已經讓柳匠頭做了幾個精致長匣,你們好好分揀一下紙張,每匣放入一千張藏經紙。不能多也不能少,更不能摻入廢紙。剩余的箋紙則放在小匣之中,我另有他用?!?/br>“小的明白!”柳林連忙答道。“這次的新紙,你做的不錯,回頭去賬上領賞吧?!?/br>“這……”柳林不由緊張起來,“小的已經領過兩次賞了,這些新紙數量實在不夠,恐怕賣不到什么錢,郎主莫要折煞小的了……”這也是他爹劉木頭教他的話。木坊、紙坊已經拿了不少賞賜,萬一郎主發現入不敷出,動起怒來可如何是好?“誰說賣不出價錢?”梁峰挑眉笑道,“你好好去做,自有應得的賞賜?!?/br>被笑的一頭霧水,柳林不敢多話,連忙跪倒謝恩。梁峰又伸手摸了摸那些新紙,長舒了口氣。有了這些完全安排,他終于可以放心上路了。兩日之后,五匹健馬,三十名仆役,以及四輛牛車,緩緩駛出了梁府大門,向著晉陽行去。第47章路行山道之上,一支車隊緩緩而行。四輛大車拖成一列,前面由三名騎士引馬開道,后面則是保護著車輛的精壯仆役,還有兩匹馬隨行在側,時刻警惕著周遭環境。整支隊伍人數算不得多,卻透著股讓人不敢小覷的威勢,加之車架樣式平平,并不奢靡,還真沒什么人會打這種硬骨頭的主意。弈延灰藍的眸子在山道兩邊繞了一遭,輕輕一夾馬腹,催馬來到中間那輛牛車旁,低聲道:“主公,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我沒事。繼續趕路,晚上在縣里落足?!避噧葌鱽砹艘粋€聲音,不算有精神,但是大體無恙。弈延這才放心了些,扭頭對前面趕車的車夫道:“牛車再趕穩些,不要忽快忽慢。阿方,讓前面兩個哨探走遠些,警戒擴大到五里范圍?!?/br>聽著外面有條不紊的安排,梁峰閉了閉眼睛,打心眼里羨慕的要命。他原本以為上次暈車不過是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誰曾想養了這么久再來坐車,依舊暈的夠嗆。估計是原主的前庭器官沒有長好,只要遇上顛簸,就會頭暈惡心??尚λ陷呑映俗^無數交通工具,從沒有嘗試過暈車的滋味,回到古代,卻結結實實體驗了一把。平躺在車廂內的軟榻上,梁峰假裝自己正在乘船,勉力壓抑著那種讓人胸腹翻騰的惡心感。暗自發誓,回家一定要改良馬鞍,學會騎馬。這年月,坐車出遠門真不是人干的事情!“郎君,要不咱們行慢些,反正還有幾日才到七月十五嘛?!本G竹小心的用帕子擦了擦梁峰額上的冷汗,柔聲勸道。本來就不樂見郎君遠行,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更是讓小丫鬟心痛無比。“還是要提前幾日到才行,不能失了禮數?!绷悍逵袣鉄o力的答道。失不失禮還是其次,去得太晚,許多安排都無法實行,哪敢在路上耽擱。有了主人的堅持,車隊一行緊趕慢趕走了三天,才在銅鞮稍事休息。一是梁峰身體虛弱,需要歇一口氣,另外則是銅鞮乃是姜府所在,姜太醫畢竟救過自己的命,過門不入反而失禮。然而當兩人時隔許久再次相見時,都吃了一驚。姜太醫是沒有想到,梁峰居然敢離開梁府出這種遠門。梁峰則是被姜太醫如今的樣貌震到,只是幾月未見,這位老者已經完全沒了往那種精神矍鑠的勁頭,蒼老疲憊,有了真正的垂暮之氣。像是能看出梁峰一瞬間的震驚,老者開口笑道:“未曾想子熙竟然會起了前往晉陽的念頭?!?/br>梁峰這才回過神:“王中正相邀,我本就該去。只是可惜,季恩去了洛陽,否則法會之上,也應有二位的身影?!?/br>“虛名罷了?!苯t隨意揮了揮手,“這次達兒上京,已是出乎預料。如今我也年老體弱,還是在家中靜養為好。倒是你說的病例之法,很是有用,最遲兩月,便能編纂出新的傷寒醫書?!?/br>沒想到姜太醫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著醫術,梁峰忍不住勸道:“只要病例在手,書何時寫都是一樣。晉陽之事太過勞心,姜翁還是要好好休養才是?!?/br>姜太醫笑笑不答,反而問道:“你的身體如何了?讓我再給你診診脈吧?!?/br>看著對方蒼老卻依舊明亮的眸子,梁峰沉默了片刻,伸出手來。姜太醫就如數月之前一樣,撫須號脈,良久后才點了點頭:“你體質虛弱,遠行傷神。我給你配一劑嗅香,裝在香囊之中,以后乘車時聞上一聞,就能減輕暈眩之癥。之前配的藥還要繼續吃,等到入秋就可以換其他方子了?!?/br>“多謝姜翁?!?/br>“不用謝我。待醫書完成之日,能讓更多人看到此書,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苯t這話像是請求,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梁峰有那么一瞬的失語,緊接著鄭重頷首:“有生之年,我必讓這良法傳遍天下?!?/br>這一諾實在是太大了些,不過姜太醫卻笑了:“拜托子熙了?!?/br>這是知道姜達的洛陽之旅必然不順?還是清楚此次晉陽之行后,他的聲名會遠遠超過往日?然而不論姜太醫如何所想,那番話都是梁峰的肺腑之言。如果其他道路不通,他會想方設法換個法子,讓這些真正有益的東西流傳于世,不枉費姜太醫這一片苦心。都不是適合久談之人,梁峰只是略略聊了幾句,就下去休息了??墒悄侨彳洿查?,卻沒能讓他安寢。腦袋里紛紛擾擾,都是些讓人心焦的東西。出門在外,弈延照例守在他榻邊,在梁峰又一次翻身事,他終于忍不住問道:“郎君可是睡不著,要燃些安息香嗎?”“不必……”躺在床幔的陰影之中,梁峰輕聲道,“弈延,你想過以后的日子嗎?”“隨侍主公身側,保衛主公和梁府?!鞭难拥穆曇衾锖翢o疑慮,答得干脆。梁峰的聲音中卻未見輕松:“有大船落水,即將沉沒。萬人皆哭,救是不救?”“盡己所能,救身邊之人?!鞭难右渤聊似?,終于答道。“……盡己所能?!绷悍宀⑽粗貜秃蟀刖?,只是叨念一遍前半句,隨后輕輕閉上了雙目。第二天一早,告別姜府,車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