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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瑤一點兒也不懼她,笑著迎上她的視線,道:“世子這主意好,郭娘子既然如此懂事又體貼,是該配個好人家才是?!?/br> “不然明日咱們便與父親母親說一說,看看有哪些人家合適,回頭從這些人家里挑幾個人入宮讓老夫人幫忙也相看相看?!?/br> “畢竟郭娘子是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這事還要老夫人掌掌眼才是?!?/br> 魏老夫人心頭差點兒慪出一口血,憤憤的瞪著楚瑤:“不用你好心!” 郭婷適時的開口:“三娘還想多陪姑祖母幾年呢,姑祖母這是嫌三娘吵鬧,不喜歡三娘,所以想早點兒把三娘打發出去嗎?” 笑容得體,落落大方,絲毫看不出尷尬的樣子。 仿佛幾人剛剛說的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而不是關乎她一生的婚事。 魏老夫人知道今日怕是說不動魏祁了,順坡下驢的應付了幾句,將此事帶過,好像剛剛的一番唇槍舌戰根本就沒發生。 請過安稍坐片刻,魏祁便準備起身告辭了。 魏老夫人如今難得見他一回,哪肯就這樣放他回去,錯過讓郭婷跟他相處的機會,忙道:“這么急著走做什么?祖母特地讓人做了你愛吃的菜,三娘還下廚做了魚羹,用過膳再走吧?!?/br> 說著就準備直接讓人擺膳了。 魏祁卻毫不領情,站起來道:“孫兒才剛剛回來,還有許多事沒處理呢。您也知道,這次的事涉及到周國安插在我大魏的細作,耽誤不得,一定要及早將這些人都找出來才行,不然晚一刻便可能放走一人,若是出了什么紕漏就不好了?!?/br> 天大的事也要吃飽飯再說,這明顯是他找的借口,但魏老夫人卻面色一僵,沒再說什么,讓他回去了。 他言中提到周國細作,而宮里的細作卻是老夫人當初安排給魏佑的婢女。 這話說的看似無意,卻是在提醒老夫人,紕漏出在她身上。 用這樣的話做借口,跟直接打她的臉也沒什么區別了。 兩人一走,老夫人就沉著臉啐了一聲。 “梅氏那賊婦!找到機會就要打壓我一番!我看那彩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周細作!是那梅氏故意把罪名安到我頭上!” “早說過妖女禍國,如今不止君上,連世子都被她騙的團團轉!” 即便郭婷對這些事完全不懂,也知道事關重大,梅氏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做手腳,故而聽到老夫人這話只當沒聽見,一笑而過,陪她用過膳便回自己屋子去了。 ………………………… 走出舒寧宮的魏祁沉默半晌,待快到永福宮了,才忽然開口問身邊的楚瑤:“我小時候在大燕因為寫字不好被先生批評過?” 楚瑤轉頭:“不知道啊?!?/br> “……那你胡說什么?” “哄阿佑開心罷了,小孩子需要鼓勵啊?!?/br> “……為什么不拿你自己鼓勵,偏要拿我來說事?” “你是他大哥啊,他一直很崇拜你?!?/br> 知道自己比自己崇拜的人還厲害,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已經走進永福宮,魏佑聽到動靜噔噔噔的跑了出來。 “大哥,大嫂!” 明明是先叫的大哥,但是人卻跑到了楚瑤身邊,手里拿著一個小泥哨,開心的不得了。 “大嫂你給我帶回來的東西好多啊,我都好喜歡!” 因為魏夫人不允許他隨便收貴重的東西,楚瑤給他帶的其實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小玩意兒,但是因為他很少離開魏京,所以覺得新鮮。 又或許是知道有個人出門在外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會給自己買些東西,所以覺得很高興。 總之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歡喜之色,將泥哨子吹的嘩嘩響,圍在楚瑤身邊像只歡快的小鳥。 魏祁看著興奮的幼弟:崇拜?沒覺得。 只感覺到了忽視,尤其是楚瑤嫁過來以后。 魏佑在永福宮用了膳,直到要歇午覺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魏祁則直接出了宮,找蕭謹言去了。 不在魏京的這段時間,很多事直接交給了蕭謹言負責,他要去看一看。 蕭謹言見他回來,如逢大赦,搭著他的肩膀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魏祁皺眉:“不過是些日常事務而已,不至于就把你為難成這樣吧?” 蕭謹言擺手:“日常事務不難,應付四郎君難??!” “自從你把公主帶走以后,四郎君隔三差五就要來找我一回,問我你們什么時候回來?!?/br> “我說不知道,他又不信,覺得我跟你一樣在騙他,就總是等在這里,一等就是一天!” “我又要做正事,又要哄著他開心,就差長出三頭六臂才夠用了?!?/br> 說完還對魏祁感慨道:“你不是說珍月公主向來討老男人喜歡嗎?我看小男孩兒也很喜歡嘛?!?/br> 只有你不喜歡。 魏祁眉頭皺的更緊:“哄什么哄?直接讓人把他帶回去就是了,慣得他毛病?!?/br> 蕭謹言撇了撇嘴:“那是你弟弟,你說讓人把他帶回去就能把他帶回去,我能嗎?” 那小家伙兒還不鬧翻天??? 魏祁想到魏佑近來種種,覺得這個弟弟的確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改日應該好好管教管教。 但此時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便轉而說起了正事。 與蕭謹言以及幾位幕僚一起說了大半天的話,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夜幕時分。 魏祁隨意的用了一些晚膳,這才再次回到宮中。 宮門此時已經落鑰,若非他是世子,這個時候喊破天也叫不開門。 宮中各處已經亮了燈,魏祁回到永福宮時估摸著楚瑤已經睡了,自己便沒有直接去內室,而是去了凈房。 接連在外奔波數月,雖然也有定時沐浴更衣,但到底不如宮里常年蓄著熱水的浴池來的舒服。 他想也沒想的推門走了進去,入目是氤氳的煙氣,以及池中一裸露著雙臂和肩頭,還有胸前大片瑩白肌膚的女子。 正跪坐在池邊給楚瑤洗頭的青青尖叫一聲,飛快的回身拿起一件衣裳披在了楚瑤身上。 魏祁與此同時回過了神,猛地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女人……怎么這個時間還在沐??! 他腦子有些發熱,覺得剛剛凈房中的熱氣似乎熏到了自己。 走出兩步卻又想到什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凈房仍半敞的門扇,扯了扯嘴角,再次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魏祁:我七歲時候寫的字你現在還記得,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楚瑤:哄小孩子的話你也信?我都不記得我自己那時候寫字什么樣了,還能記得你的? 魏祁:……女人就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