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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都活下來了,難道在魏國難道還會過的更差嗎? 孟氏仍對她剛剛所說的話有些驚疑,楚瑤靠在她懷里,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再次開口。 “母親,如今大勢已定,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嫁到魏國去的,就算您去找父親理論,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又何必與他鬧得不歡而散呢?” “而且正因為我要嫁去魏國,所以您更應該愛惜自己,保護好自己才是啊?!?/br> “不然等女兒去了魏國,還有誰可以讓女兒依靠?還有誰能在楚國這邊幫女兒說話?讓父親記著女兒?”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楚沅即便現在心里對她有幾分愧疚,可這愧疚又能持續多久呢? 孟氏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悲憤過后面色頹然。 “我終究還是護不住你……綿綿,母親無用,護不住你……” 她哀哀的哭泣著,兩手緊緊地抱住楚瑤。 楚瑤拍著她的背輕輕安撫,倚在她肩頭許久沒有起來。 等離開了楚國,她怕是再也無法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了。 孟氏哭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竟還要女兒安慰,實在不該,這才起身擦掉了眼淚,又與楚瑤說了會兒話,才回到鳳棲宮去了。 送走了孟氏,青青猶豫了幾番,終究還是開口。 “公主,您真的……要嫁去魏國嗎?魏世子與您之間仇怨頗深,卻還答應娶您,一看就是沒安好心!” 所以現在走還來得及啊,以公主的本事,只要逃出去藏起來,君上一輩子也休想找到她。 楚瑤卻在蒲團上坐了下來,無所謂的笑了笑。 “他敢娶,我有什么不敢嫁?” ………………………… “她敢嫁,我有什么不敢娶?” 此時的魏宮,魏祁也正說出這句話。 他剛剛才得知父親竟然明知他不愿娶那珍月公主,卻還答應了這門婚事,且連婚期都定下了。 驚怒之后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雖然面色不好,卻也沒有吵鬧,看上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蕭謹言是魏祁回到魏國之后才結識的好友,亦是他的軍師,雖是近幾年才跟在他身邊的,但對他的性子也有些了解。 世子這人,隱忍,克制,也因此而有些憋悶無趣,年少老成,現在看著……倒是有了幾分少年人的生氣。 他看著他這樣的神情,不禁失笑,搖著頭道:“我大概有些明白,君上為什么要給你定這樣一門親事了?!?/br> 魏祁看向他:“為何?” “因為那珍月公主……能惹你生氣?!?/br> 魏祁一愣,旋即冷言道:“我沒生氣?!?/br> 蕭謹言看著他一副“我生氣但是我不說”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是,世子沒生氣,是我在為你生氣?!?/br> 你這樣子像是在為我生氣?我看更像是在看我的笑話! 魏祁眸光微沉,握著茶杯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下一刻卻又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去做事,南邊的災情都處理好了?” 蕭謹言趕忙收斂神色:“沒,屬下這就去做事?!?/br> 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卻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怕身后的魏祁聽見,忙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魏祁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往事。 可耳邊還是不斷地傳來那些嘲笑,一聲一聲,接連不斷。 “魏彘,魏彘,你去哪兒?” “魏彘,我剛剛打了一頭野豬,你要不要看看?” “魏彘,你離我們遠點兒,我都聞見豬圈味兒了?!?/br> 咚! 魏祁一拳砸在了桌上,額頭青筋隱隱浮現。 意難平,到底是意難平! 縱然往事已矣,理當隨風而去,可那些羞辱,卻像是抹不去的印記,每每找到機會,總要涌入他的腦海里,一遍遍的折磨他,提醒他曾經受到的羞辱。 珍月公主,珍月……像明月一般珍貴皎潔。 于他而言,卻是一生的污點。 而這個污點,現在又要黏到他的身上了! 怎么就是甩不掉呢?為什么就是甩不掉! 魏祁刷的隨手翻開了一本書,心中默念起來。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注1】,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br> “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 楚沅來到鳳棲宮時,孟氏正獨自跪坐在幾案前出神。 她年輕時有楚國第一美人之稱,即便如今年華逝去,眼角生出了細紋,但從明艷的五官中,依舊能看出當年絕色。 特別是當楚瑤回國之后,她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幾歲。 但此時的她孤零零的坐著,神思遠游,仿佛又回到了楚瑤在大燕為質的那段日子,無精打采,如同傷了翅膀的蝶兒,讓人心疼憐惜,卻又不敢靠近,怕會被帶到她周圍那無盡的綿綿陰雨里,再也見不到日光。 楚沅一時間竟有些想要離去,猶豫間孟氏抬頭看見了他,只一瞬,淚水潸然而下。 楚沅不好再走,只得抬腳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婉寧……” 之后便如同當初在梧桐山上喚出那聲“綿綿”一般,再無下文。 孟氏眼中含淚,紅唇輕啟:“綿綿說她是自愿的?!?/br> 楚沅沉默,沒有說話。 孟氏凄苦的笑:“可我知道不是,她是為了你,為了我,為了大楚,才答應下來?!?/br> 楚沅嗯了一聲,眸光低垂:“綿綿向來懂事?!?/br> “可我寧愿她不懂事……” 孟氏哭著伏在了楚沅懷里:“我寧愿我的綿綿不懂事啊……” 楚沅以為她會跟自己爭吵,大鬧,卻沒想到她只是哭,傷心的倚在他懷里,淚如雨下。 如此看來,應該是被綿綿勸住了吧? 哭泣的女人總是惹人憐惜的,貌美者尤甚,楚沅伸手攬上她的肩,輕聲安撫:“等將來大業得逞,綿綿若不愿留在魏國,我還會將她接回來的?!?/br> 孟氏抽噎,眼中卻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真?” “當然,”楚沅肯定的答道,“綿綿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也不舍得她?!?/br> 不舍得?那還會明知魏國是狼窩虎xue,卻還將她送出去? 孟氏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 “可綿綿就這樣嫁過去,我不放心?!?/br> 楚沅蹙眉,心中有些不喜。 難道她還是打算勸他收回成命,取消聯姻? 孟氏這時卻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將她的嫁妝準備的豐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