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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之上嗎?造浮橋,實在是沒什么技術難度。難的在于怎么引開敵人視線,讓第一批登陸艇靠岸,建立橋頭堡。也正因此,才有了京口和濡須口兩場規模浩大的誘敵戰。如今布局已成,只看這場登陸戰,能否順利完成了。※“有敵軍cao舟渡江!”對岸這么大動靜,采石磯守軍當然不會漏看。然而如今駐軍不是往東就是往西,哪還有兵力阻攔?那守將咬了咬牙,派出五百人前往攔截。敵軍的舢板不多,半渡而擊說不定真能攔下。數百銳士披甲出營,想要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劈浪而來的竹排上,已經有兩百多趙軍,舉起了手中弓弩。弓弦“嗡”的一震,飛矢如蝗,穿透血rou,把敵人釘在了地上。幾艘竹排拋下沉重的鐵錨,穩住船身,搭起了弩陣。剩下的兵士則手持宿鐵刀,冒著箭雨一躍而下,踏水向岸邊沖去。淺灘半渡,最是兇險。只是箭弩,就能讓無數人枉死在江流之中。然而如今,身披鐵甲,手持刀盾,就算入了射程又如何?這些都是一頂一的“飛豹”健兒,身后又有蹶張弩掩護,須臾就奔上岸來!晉軍被敵人一通亂射,險些亂了陣腳。如今又有百余兇神惡煞的敵人沖上灘涂,更是疲于應對。長刀橫斬,弩矢縱刺,只是一眨眼功夫,小小陣勢就被打亂。哪還有堅守的念頭,余下的晉軍節節后退,狼狽逃回營中。搶灘的趙軍也不追趕,從竹排上搬下拒馬、床弩等物,在江邊搭建工事。其余的廂兵,則開始挖掘深坑,趕造能固定浮橋的船墩。守營的將軍急得滿頭是汗:“就算敵軍想從這里渡河,也要花上幾日。速去稟告丞相,請他派兵阻擋……”這話聽起來沒錯,然而話音未落,江對岸又有幾十艘竹排入水。這次,竹排并未渡江,而是每隔一段,就在江心拋錨。有人躍入水中,用長長鐵索把竹排串起,隨后大量木箱固定在了鐵索之上。轉瞬,一座簡易的索橋就在江心搭起。敵軍之中,又有上千兵士出陣,踏上橋面,用寬大木板鋪設起來。一個又一個沙袋扔進了湍急的江流,穩固橋身,讓木箱不至搖擺。城頭守將看的目眥欲裂,牙關都咯咯響了起來:“出,出城!毀了這橋!”必須毀了這座橋!若是此橋搭成,數萬大軍須臾就過了長江,派兵回援都來不及??!可惜,為時已晚。灘頭如今已經建起了陣地,五百兵士守在壕溝和拒馬之后,每人雙弩,還有五張可射三百步的床弩,銀亮箭尖閃著奪命銳光。更遠處,已有先鋒登上了索橋,大踏步向著南岸沖來。任何試探,都成了飛蛾撲火。守城的晉軍連續兩次發兵,均被擊退。詐敗都無法讓這群趙軍離開營地。待到暮色降臨,江邊已經立起營寨,三千前鋒守在橋頭,讓一切夜襲都成了枉然。“不能再拼了?!笔貙⒈成蟽羰抢浜?。此刻再出城,說不定橋沒奪下,反倒是他這個寨堡要被敵人攻陷?!跋鞒鋈チ嗣??讓丞相調船來??!只有用船火攻,才能毀了那橋!”一日派了十次信使,不知濡須口何時才能調船前來?不論是火艦還是拍艦,只有來上兩艘就能毀掉浮橋!然而一夜無眠,晉軍也未曾等來援兵。當日頭再次爬上天頂,奕延在中軍下達了命令:“過橋!”這座一日而成的浮橋,如今已經有一丈多寬。別說兵士,運輸糧秣的馬車都能通行無阻。早就準備妥當的大軍,快速沿著浮橋登上了對岸,一步步擴大營寨。當那匹花白色的烏孫大馬也踏上南岸堅實的土地時,奕延揮鞭一指:“攻下前方營寨!”當日,采石磯易主。王敦自然接到了采石磯的信報。然而再怎么心急如焚,他也抽不出兵力!就在昨日,敵艦勢若破竹,摧毀了水軍,開始向南岸運兵。更有不知多少艦船向著采石磯方向援馳。派水軍毀橋?派步騎堅攻?他一樣都拿不出!當聽聞數萬敵軍沿采石磯渡江,攻占寨堡時,王敦頹然倒退兩步,坐倒在了席間。采石磯距離建鄴才多遠?如何守住王城?大晉要亡國了嗎?“……撤兵?;貛熐G州!”王敦嘶聲道。他不愿就此認輸!荊州還在手中,江陵、武昌有云夢湖遮蔽,湖水連天,地勢復雜。若是死守,定能讓趙軍無功而返!只要守住荊州半壁,何愁找不到復起的機會?他不能把手頭兵力,全都投在司馬氏身上……至于王導,此子屢屢壞他大事,不救也罷!飛快定下了念頭,王敦下令撤兵。這可出乎許多人意料。然而王敦麾下荊州兵本就居多,敵軍又已渡河,定然要前往建鄴。此刻救駕,豈不是羊入虎口?趙軍這兩天的攻勢,已經嚇破了不少人的膽子。因而命令一下,倒沒人抗命,大軍掉頭,向著荊州逃竄。只是誰也未曾想到,渡了江的趙軍,并未發兵建鄴,而是向著王敦的大軍追來。晉軍缺馬,趙軍光是騎兵便有兩萬。這一追,立刻讓大軍陷入重圍。眼見走不脫了,王敦倒也硬氣。下令扎營,想要和敵人殊死一戰。再怎么說,這里也是晉國腹地。身為敢戰名將,他怎肯臨陣脫逃?然而這一次,又是狠狠一掌甩在了臉上。“丞相!右軍被擊潰了!”僅僅兩日,趙軍主力就趕上了騎兵。安頓營盤又花了一日。待到第三日,兩軍列陣,展開交鋒。不到兩個時辰,晉軍大潰!沒了膽氣,沒了信念,甚至連天子都拋在身后。他們用什么阻擋敵人兵鋒?王敦雙眼赤紅,對身邊心腹怒吼道:“與孤擋住敵兵!”右軍不過是些普通兵士,非他親軍,就算潰散也不心疼?,F在最重要的,還是中軍后撤,最好能登上戰船,直奔荊州。然而這次,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留下來御敵,還有命在嗎?“怎么,你們想抗命?”盛怒之下,王敦也覺出不對,一手按在了劍上。之前慫恿他篡位奪權的數名心腹,對視了一眼。有人出列,對王敦抱了抱拳:“丞相,強弩之末,逃也無用。不如降了趙軍?”“降趙,孤還有命在嗎?”身為一國丞相,就算沒有篡權,他手中也捏了太多東西。旁人都能降,唯獨他不能!“逃回荊州,又能殘喘幾日?”那人冷笑一聲,“既然丞相一意孤行,就莫怪我等得罪了……”“你們敢……”中軍大帳中,傳來了兵刃撞擊之聲,不多時,一人渾身瀝血,拎著顆頭顱走出了大營:“賊奴授首,隨我迎王師!”中軍陣前倒戈,主帥遇害暴亡,成了壓垮了晉軍的最后稻草。大軍潰逃,五千多降兵,跪在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