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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兼具天文臺功效。雖然時代隔得有些遠,但是若是不設渾天儀,只單純計時,技術難度說不定可以攻克。而把這種半水力半機械的鐘樓放在太極殿這樣的正殿外,氣勢非凡就不提了,對于科學發展也是有幫助的。且不說會不會發現太陽時和鐘表的偏差,進一步推測出地球軌道。對于激勵百官,也是大有好處。要知道,中國古代的科學家,十有八九是出在官僚群體的。歷史上多得是通醫術,知天文,善水利,發明創作一把抓的全才。引起這些潛在愛好者的好奇心,對于科技發展可是大有好處。而那些根本不在乎鐘表構造的官員,多少也要有點“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心思吧?上級喜歡,就大搞特搞,才有富有中國特色的官僚主義。因此建一座鐘樓,花費雖然不會少,但是利在千秋。結果比想象的還好。只花費了三年時間,鐘樓就提前完工,誰料樣式跟梁峰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并非后世塔形的瘦長模樣,這鐘樓,真的是一座“樓”。頂層按照他說的,設了豎晷,有指針和十二時辰的刻度。但下面,卻是端端正正,共分五層。每一層都有密密麻麻的小門,據說到了整點,就會有木人鳴鉦擊鼓。聽到天子“夸贊”,工部尚書祖臺之踏前一步:“啟稟陛下,此樓五分,乃合天象。一層為正衙,設三門。辰初搖鈴,辰中叩鐘。每過一刻,還有木人在中門擊鼓。二層報初正,每到時辰,便有木人舉牌而出。三層報時刻,四層打五更,最末一層,乃是夜間報籌。五者輪替,晝夜不休?!?/br>我說怎么是五層,原來是分了文字和聲音兩種報時法。這可比蹦出只鳥,“布谷”幾聲要精細多了。梁峰不由頷首,看了一眼表盤:“可是要到午正了?”請天子參觀新鐘樓,自然要選擇接近整點的時刻。果不其然,梁峰的話音剛落,就見指針落在了12點位置。只聽“當當”兩聲,第一層右邊的木門里,一個紫袍木偶叩響了銅鐘。于此同時,二層的紫袍木偶也舉牌而出,牌上正寫著“午正”。兩者動作一致,憨態可掬,著人讓人喜愛。“善!”梁峰贊道,“有了此物,眾卿當能依時作息?!?/br>其實沒有這大鐘,在皇宮里上下班的公務員,也沒人敢遲到。不過天子下令,總是要有點深意嘛。這鐘,可不就是為了督促百官勤政守時?頓時,身邊人盡數稱頌天子圣明。祖臺之趕忙道:“還請陛下賜名?!?/br>梁峰想了想:“就叫開明臺吧。開明之象,在勤在實?!?/br>這名字起的俗套,但是金口玉言,誰敢不贊?沒理會洶涌如潮的馬屁,梁峰轉過頭來,對一旁的劉儉道:“也可在欽天監修一座天文臺,重置渾儀?!?/br>有了千里鏡,下一步就是天文望遠鏡了。雖然不知還要花多少年才能攻克難關,根基總要先砮實。劉儉立刻躬身:“謝陛下恩典。近日欽天監重改歷法,明歲歷日可提前兩月定下!”“哦?”梁峰一抬眉,“如此甚好。此次歷書,朕要刊印天下。讓百姓皆知四時節氣!”既然有了雕版印刷,又有配套的測算人員,賣皇歷上自然也要賺上一筆。不過賺錢還是小事,這無疑也是宣布王朝正統的方式之一。試想若是雍州和江東也用上了大趙的歷書,誰還敢說他不是天命所歸?又把目光轉回了鐘樓,梁峰滿意的點了點頭。制科不日就要張榜,這東西應當能讓入宮覲見的新科士子們,大開眼界吧?作者有話要說: 梁少說的儀器是宋代蘇頌監制的水運儀象臺,鐘樓描繪也參照原型第364章開明(2)今歲制科共有十二科,超過千人入試,取中一百三十八人。入選率著實不低。作為吏部左侍郎,溫嶠也早早得知了中榜名錄。其中特奏科取中的三人,更是搶眼。這三人中有兩人為縣令,一人為郡長史,都是自并州制科入官。不過跟以往的寒門任卑官不同,只要考取特奏,臺省亦可去也。加之從各地郡學到崇文館,四品以下官宦,也可蔭補一名子弟考試入學。未來必定有更多寒門士子,通過??七M入官場。若是再多幾個進士出身的寒士,中樞的世家還能占據多少呢?況且還有那“不歷州縣,不擬臺省”的新政。這一步步的改變,讓北地世家警醒了起來。立國之初,恢復九品官人法的舉動,看起來更像是權宜之計。就算有再多的世家子,因鄉品得了清流起家官,不能進三省,又有何用處?而這些改變,對于任職吏部的溫嶠而言,更是敏感。在天子登基之后,原先并州六司中的司吏,一躍超過司戶,成為六部之首。六品以下官員的任命、銓考,皆有吏部負責。這權職,足以惹人心動。偏偏吏部尚書乃是有從龍之功,且為太子開蒙的崔稷崔公喬。上黨崔氏跟清河一脈無甚聯系,乃是寒門。諸世家就算想疏通關系,對方也未必搭理。因此溫嶠這個吏部佐貳官,意義可就重大了。本就出自太原溫氏,乃是并州最先投效天子的士族。又曾出任州郡,一路遷升,深得天子信重。如今不到三旬,就位列四品,實在是前途無量。凡舉世家,誰能沒幾個姻親,沒幾個故舊?溫嶠宅邸前,自是門庭若市。更有不少人頻頻慫恿,讓他為世家大開方便之門。簡直要把他置于火上。然而任人勸說,溫嶠始終未曾動念。只因他明白,北地留下來的士族,本就心思不齊。同為閥閱出身,溫嶠太清楚這些高門脾性。熱衷榮華,把清貴掛在嘴上的世家不是沒有,但是大多隨前朝南下,蝸居江東。而留在北地的,不是家大業大,不懼胡虜的豪強。就是心思詭譎,投機取巧之輩。這些人,可以對坐談玄,卻不會把身家利益放在旁人身上。若有可能,在別人背上踩一腳恐怕更為痛快!而天子,應當也清楚他們的本性。不論是九品官人法,還是??迫∈?,都給了世家門路。界限早已畫出,只要不越界,各憑本事,誰掙到便是誰的。而世家若真參與科考,會比寒門士子差嗎?就像一釜溫吞吞的水,把所有人煮在其中?;蚴悄媪鞫?,或是沉尸釜底。若真有反意,去歲豫州陳氏是如何破塢滅族的?便是前車之鑒。自立為王,乃至割據一方的可能,越發渺?!,F在逃往南地,未免太遲。待在大趙,總是好過對匈奴稱臣。這一環環,套的如此緊密。溫嶠有時忍不住會想,他這個吏部侍郎,是不是也天子暗中的手腕之一。想用他來釣出那些心懷不軌的逆黨。也正因此,溫嶠才越發克己奉公。兩朝為人,歷經戰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