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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秣!絕不能讓他們得逞!”腦中嗡嗡作響,劉曜根本就不愿細思,為何火會從天上來。又是怎樣的神力,能讓數千盞燈飄到自家大營上方?,F在他能想到,唯有怎樣擺脫恐慌!絕不能營嘯!絕不能內亂!絕不能讓敵人攻破大營!“全軍披甲,防備夜襲!”劉曜的聲音中,滲出了歇斯底里。他絕不能讓那群晉狗得逞!當夜,無數盞天燈飛到了匈奴大營上空。有些漫無邊際,越飄越高,有些則搖搖晃晃,落入了營中。箭羽不停,嘶吼不休,還有不知多少誦佛之聲,整個大營都像沸騰的巨鼎,嚴陣以待,篝火通明。劉曜確實拼死擋住了營變,但是預料中的敵人,始終未曾出現。當第一縷陽光劃過天際時,他面如死灰,看向營外。十數架霹靂砲扯下了遮蔽的黑布,露出猙獰砲架。數不清的槍尖,在晨光中閃閃生輝。敵人確實未曾攻來,但是他們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身側。一夜驚慌,一夜疲憊,他手下的兵將還有體力抵擋攻勢嗎?還有勇氣跟佛子統領的強軍,一較高低嗎?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巨大的霹靂砲發出尖嘯,一枚又一枚彈丸撕裂長空,向著敵營襲去!第350章勝負群馬奔騰,烈風呼嘯。騎在馬背上,段疾陸眷只覺血脈賁張。一路南來,他們就沒碰到過半個像樣的敵人。沿途郡縣只來得及閉門自守,有些連流民都未曾收攏。簡直如同白地,任人馳騁。冀州皆是平原,可不正是縱馬的好去處?沒在路上耽擱,他們日夜兼程,趕到了章武,只要再行十數里,就是冀州新港了。那小小港口來得及防備嗎?若是破了城,又該有多少錢糧等他們取用?“再快些!入夜前必須趕到新港!”段疾陸眷高聲叫道。兵貴神速,搶出時間,才是他們制勝的關鍵!命令傳下,所有人都提高了馬速。平坦的大道被拋在腦后,遙遙可見前方低矮城池。就快到了……正在此時,驚弦驟響!遠處的密林中,突然竄出了一支輕騎,鳴鏑嗚嗚,如同彎刀利箭,向著大軍側腹刺來。糟糕!“有敵!快防!”軍中千騎長已經高聲喊了起來,然而敵人奔馳的速度快的驚人,根本不及防備。如同崩裂的騎鞭,大軍橫腰被切成了兩半。怎么會有敵人?敵人為何如此之強?“是拓跋部!是拓跋部的兵馬!”有人喊了出來。段疾陸眷額上立時淌下汗來。拓跋部怎么來了?還埋伏在新港附近。他們早就料到了自己會發兵冀州嗎?若是意圖早早被探明,幽州不就危險了?!算是突然遭襲,段疾陸眷也沒有亂了陣腳,飛快組織兵力還擊。敵人只有三千多騎,哪是大軍對手?一擊得手后,迅速就撤離了戰場。看著那遠去的煙塵,段疾陸眷牙根咬緊,恨聲道:“撤軍,速歸幽州!”這迎頭一棒讓他徹底醒過神來。搶多少東西,都沒有地盤來的重要!現在必須盡快趕回,助父親防備拓跋部的攻襲。若是一個不好,失了幽州,那可后悔莫及了!重新整兵后,這隊鮮卑鐵騎也不顧受傷的兵士,掉頭向來路馳去。“將軍,不追嗎?”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人問道。拓跋郁律哈哈一笑:“不必,咱們的任務就是給段狗迎頭一擊,亂其軍心。幽州還有六脩他們,定能攻下范陽!”他們的目標,可不是區區一萬多騎,而是整個段部!況且冀州兵馬也不是吃素的,必然會在這群段狗回師時,攔上一攔。他們作為客軍,打這么場突襲,足可以功成身退了。拓跋郁律所料不錯?;爻搪飞?,段部兵馬又被張和率兵阻截。當他們硬生生脫去層皮,趕回幽州時,大勢已定。連失范陽國和燕國兩地,又深陷平州之戰,饒是段部,也無法立足幽州,只得后撤遼西老營。一時間北地風起云涌,再也不復往日景象。冀州和幽州打的熱鬧,另一廂,漢國殘軍卻逃回了關中。天降飛燈,軍心大亂,劉曜哪還能擋住并州兵馬的攻勢?只是半日,大營就被攻破。那群氐羌部帥各個逃的飛快,根本無法收攏。前去偷襲兩萬騎也折損大半,這下可實實在在傷了根本。幾乎傾盡國力打這一仗,最后卻落得損兵折將,一敗涂地,他要如何面對朝中勛貴?騎在馬上,劉曜只覺腦中嗡嗡一片。那場惡戰耗光了他的膽氣,仿佛只剩下空蕩蕩的軀殼。難道真有天意,要折了匈奴國祚?他又要靠什么,度過這場難關?“大王,前面王侍中派兵來迎……”心腹上前稟道。王延那條老狗,也來瞧他好看嗎?劉曜強打精神,挺起了腰背:“領他過來?!?/br>就算再怎么狼狽,也不能在信使面前失了分寸!然而出乎劉曜意料,來者并非嘲笑他兵敗,或是要拿他是問,而是王延派來講和的親信。難道是那老狗發現情況不妙,想要助自己度過難關?再怎么說,他也是漢國如今的柱梁,若是一朝傾覆,定會鬧得朝野不寧。王延也是匈奴貴族,恐怕不想見到國朝遭險。心中稍定,劉曜也不再趕路,命令部下在霸上扎營。同時密會王延派來的使臣,想要尋個穩妥的辦法。這一談,就談了大半日。終于拿到了想要的結果,劉曜再也支撐不住,癱在了榻上。這次雖然會損些權勢,但是朝中總歸還是有人支持他的。等回到長安,再頒下命令,榨一榨那些關中豪門和羌人部帥,應當能度過難關??上?,他一直推行的胡漢并用,怕是無法實現了。局面艱難,哪還容他兼顧?思緒紛亂,劉曜勉強閉上了雙眼。半夢半醒間,他又聽到了親兵的嘶喊和刀劍相撞的銳鳴。這是夢到了當日破營時的場面嗎?然而一個粗暴的推搡,讓他驟然驚醒。“大王,有敵來襲!快逃……”一柄長劍,刺穿了忠心耿耿的親衛,熱騰騰的血濺在臉上。劉曜怔然看著面前混亂的大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挪動。這可是霸上,是長安城畔,是漢國腹地。哪來的敵人?誰會在此地沖入大帳,襲殺他這個秦王?然而一張熟悉的面孔,已經跨入了營帳,對他森森冷笑:“秦王犯上作亂,我奉侍中之命,前來討逆?!?/br>那是他下午才見過的使臣。是王延心腹。是啊。區區退讓,怎比得過奪去大權?他一個先帝養子,已經礙了太多人的眼。一場大敗后露出的疲態,足以害他性命。那群人就不怕國中內亂嗎?也許他們從就不怕。就如當年太子登基后屠盡諸王,就如晉國那持續了十數年,永無休止的諸王篡權。權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