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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绷悍謇浜咭宦?,“看來要在幽州內部使些手段了。王浚的女婿可不止一個,而且驟然得了便宜,怕是會惹人眼紅?!?/br>他倒是看明白了,小皇帝雖然年幼,但是政治手腕和意識當真不差。自己都露出爭霸姿態了,被天子猜忌可不理所應當?反正現在大權旁落,詔令的作用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最值得在意的,仍是幽州這個緊鄰。段氏鮮卑的先例,估計會讓不少人眼饞。這次大戰,除了王浚外,就屬他們損兵最多。旁邊其他幾個鮮卑部落,不會生出念想嗎?而且這次領兵的,可是段疾陸眷。身為世子,損失了那么多大將親兵,是不是也會動搖其地位?段務勿塵的兒子可不止一個,從中挑撥,不過舉手之勞。段欽頷首:“主公所言不差。如此一來,要盡快返回晉陽了?!?/br>非但要回晉陽主持大局,還要把張賓、溫嶠等人都招回來。冀州刺史丁邵病重,已經向朝廷請辭,必須盡快推薦一個心腹過去執掌州郡。還有王屏那個魏郡太守的位置,也不可能輕易放過。千頭萬緒,怎能滯留上黨?梁峰這次倒是沒有拒絕,頷首道:“明日便回去吧?!?/br>前堂簡簡單單做了決斷,回到后院卻遇到了阻力。奕延寸步不讓,非要跟梁峰一起回晉陽,不愿獨自留在上黨養傷。去晉陽少說也要三四日,路上顛簸,實在不利于養病??墒寝妊討B度堅定,又提出了冀州軍事安排的事情。于情于理都無法推拒。無奈,梁峰只得把自己備用的減震馬車讓了出來,供奕延乘坐。就這樣,帶著車馬隨扈,一行人向晉陽馳去。※有人在叫喊。聲音穿過濃煙和烈焰,斷斷續續,歇斯底里,猶如鸮鳥夜啼。鮮血濺在了臉上,腥臭濃稠,抹都來不及抹。奕延奮力揮舞著長劍,與那些面目猙獰的敵人拼殺。斬落手臂,割開脖頸,還有肚腹,只要捅入后要往上提那么一下,血糊糊的腸子就涌了出來,拖成長長一條。他一刻都未停下。身旁的尸首越來越多,阻的他行動都艱難了起來??墒沁h處,仍有人在慘嚎。他必須沖出去!只有沖出重圍,才能帶著部眾逃出這修羅場!奕延咬緊牙關,用力一夾馬腹,想要催促逐日越過尸山??墒沁@次,乖順的馬兒并未聽從指揮,它發出一聲哀鳴,栽倒在地。毫無防備,奕延被摔下了馬背。頭顱狠狠撞在了地上,腦袋嗡的一聲宛如群蜂炸響。渾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痛的難以忍受??墒撬耘f掙扎著爬了起來,想要回頭去看自己的愛駒。他沒看到逐日。入目的是一張被血rou模糊的臉,口中、鼻中、耳中都有污血涌出,早已辨不出面容。那血人哭著叫道:“為什么?為什么?”一把刀插在那人胸前,刀柄正落在自己掌中。為什么要殺他?為什么不救他?那人是誰?是和自己一起入府的同鄉嗎?是之后征召的兵士嗎?奕延知道自己認識他,可是全然叫不出那人的名姓。熱騰騰的血順著刀柄淌在了手上,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奕延松開了長刀。然而在松手的一剎那,那人燒著了,如同晃動的火球,高聲慘叫。奕延踉踉蹌蹌后退兩步,想要找到離開的道路??墒巧砬吧砗?,皆是斷崖,地面不住震顫,似乎下一瞬間,就要把他吞入萬丈深淵。無數聲音在耳邊呼嘯,奕延只覺心都被擰緊了。他勝了嗎?還有誰在?他要回去!回那人身旁!身形猛地一震,奕延醒了過來。那似乎永不休止的晃動,也了停下了。渾身冷汗直冒,奕延掙扎著爬了起來。疼痛如影隨形,喚回了神智。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車內。這是回晉陽的車隊,窗外天色暗淡,該扎營了。“奕將軍可是醒了?”簾外,有婢子問到。這次回程,他們走的并不算急。若是沒有趕到城池,就在野外安營。每到這時,梁峰就會喚人去請奕延。營帳怎么說也比輜車舒服,非但是奕延,其他幕僚也各有安置。只是奕將軍最為使君“看重”,設立的營帳也最接近主帳。手臂還在顫抖,奕延狠狠握了幾次拳,勉強止住了抖動,又撿起布巾擦干凈了額上汗水。這才披衣挑簾:“我醒了,帶路?!?/br>看到奕延直接下車,那婢子一驚:“將軍!當乘肩輿……”并州軍中常備擔架,專門用于運送重傷或是不良于行的傷員。不過奕延身份擺在那里,梁峰就安排了肩輿接送。這東西,主公都不怎么乘坐,奕延更是分外不適。前兩天忍耐一下也沒什么,但是今日,他需要的可不是這種輕巧矜貴的東西。沒有理會婢子的驚呼,奕延任雙足穩穩落在了地上。經過幾天修養,腳上的傷口大多結了疤,足上穿的又是軟底的鞋子,并不算很痛。倒是小腿骨裂,有些吃不住力。不過百來里都硬撐下來了,沒道理這幾步反而走不下來。定了定神,奕延邁開腳步,向主帳走去。作為兩州都督,梁峰的營帳著實簡陋了些,但是營盤防衛還是相當講究的。經過兩個哨卡,奕延才走到了帳邊,立刻有人進內通稟。不多時,低垂的帳幔就撩了起來。帳內已經點了燭火,還有味道相當清亮的熏香,那人正斜倚在憑幾上閉目養神。顯然還有些暈車,臉上都蒼白了兩份。然而橙黃火光映在他蒼白的面頰上,讓那玉容都溫潤了幾分。只這簡簡單單一幕,奕延因噩夢而緊抽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他走進帳中,輕聲喚道:“主公?!?/br>聽到奕延的聲音,梁峰才睜開了雙眼。車輛改裝了減震設施,又加固平整了道路,暈車癥狀是減輕了些,但是坐上一天,還是頭痛的厲害??墒钱斂吹睫妊訒r,他的眉峰立刻就擰了起來:“你怎么走來了?不想要腿了嗎?!”骨裂是開玩笑的事情嗎?!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怎能現在就下地!“傷處無礙,只是幾步路罷了?!鞭妊泳従徸叩搅藢Ψ缴韨?,坐了下來。他渾身都是傷,沒法標準的跪坐,這樣隨意倚坐,倒是平添幾分親昵,讓他極為喜歡。“回頭還是要上個夾板?!绷悍蹇蓻]有任他逞強的意思,“對了,劉恭剛從鄴城趕來了,我喚他進帳來見?!?/br>正說著,親兵再次挑簾,一個用夾板吊著手臂的漢子出現在帳前??吹綆葍扇?,他眼都亮了,快步進帳,向兩人叩首道:“主公!將軍!末將來遲了!”“從上黨一路趕來的?也算不慢了?!绷悍逍Φ?,“與你家將軍稟來吧?!?/br>得了主公允諾,劉恭抬起了頭,看向奕延:“將軍,歸來了二百多人呢!當日在王浚大營失散的弟兄,活下來不少。進城療傷的,殘了七十多人,但是其他都無甚大礙。聽聞主公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