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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再次響起。如同響徹天際的戰鼓號角。王隆面上赤紅,雙臂顫抖,大聲道:“得令!”這是激動,亦是狂喜。難怪郎主會命他們今日出戰!難怪營正會如此沉得住氣!有這樣的天威相助,焉能不勝?!在日食和雷彈的夾擊下,沒有人能夠保住士氣。奕延看都未看城池,調轉馬頭,策馬而行。在他身后八百精騎緊緊相隨,向著不遠處的漢軍營寨沖去!※怎么會出現日食?援軍營中,主將也慌了神兒。遇上日食這種兇兆也就罷了,緊接著,遠處城頭竟然傳來轟然巨響,就像是神雷落入了城中。誰可曾聽說過,日食還能落雷?!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元日興兵,才會讓上天震怒?可是打來的明明是晉軍,為何雷會落在陽邑城中?腦袋亂作一團漿糊,下面親隨也不省心,迭聲詢問,是否要退兵,抑或鳴金擊鉦,嚇退天狗?還未等他做出決斷,又有雷聲響起。這雷,可非剛剛那種響雷,而是連綿不絕的滾滾悶雷,是千百馬蹄聲同時作響,才會有的動靜。有敵來襲!在他反應過來時,一隊騎兵已經沖了出來!列陣迎敵?來不及了!箭弩齊張,這八百騎兵,就如最精銳的匈奴鐵騎一般,縱馬騎射。矢若飛蝗,撲向營中!在這些殺神背后,是仍未消退的天日異變。暮光昏昏,殘陽帶血,就像從天空,從日頭中沖出的兇神惡煞一般!兩道防御,瞬間被撕了個粉碎。接著,是大營。如那尚未平息的驚天巨響,鐵騎長驅直入,撕裂了這兩千人馬。哪還有抵抗的念頭,就如被惡狼襲擾的羊群,兵士們四散而逃,莫敢相敵!長長的馬刀橫空劈下,又一顆人頭飛上半空。遠處的雷聲消弭,占據天陽的黑影,也退了個干凈。奕延勒緊馬韁,一振刀身,暗紅血漿滴在了地上。在他面前,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的敵人,兩千援兵,死的死,逃的逃,哪還能威脅攻城的大軍。“不用再追了,全數回城!”奕延收刀入鞘,冷靜下令道。遇上這樣的異變,匈奴應當很難立刻組織人手,再來攻城?,F在最重要的,是固守陽邑,還要把多余的兵馬撤回上黨。葛洪和王隆能攻下城池嗎?這個問題,根本不在奕延的腦海之中。當奕延帶隊回到陽邑時,南門已經大開,時不時還有倉皇出逃的兵將??吹接謥砹艘恢喩碓⊙娜笋R,這些逃兵哆哆嗦嗦跪了下來,只盼能得條活路。之前的日食還不到一刻光景,但是已經生生擊碎了他們的勇氣。與人相爭,還有勝負可言。與天爭呢?不求降罪,已是最好的結果。奕延并未看這些降兵,策馬入城。之前王隆應當是先派兵士攀上墻頭,再從內打開城門。往日這樣的硬攻,怎說也要折損成百上千人馬,可是今日,不過是幾具倒伏路旁的敵軍尸體罷了。士氣為之奪,還有誰能堅守城池?正面戰場,也早就結束了戰斗。葛洪親自迎了出來:“奕校尉可是擊退了援兵?”“兩千步卒,只是前驅?!鞭妊拥哪抗庠趯Ψ缴砩弦粧?,只見葛洪也是身上染血,顯然是親自出戰了。這么快奪下城池,倒是不愧主公的信任。“后軍還會到嗎?”葛洪并沒有問奕延是如何取勝的,他比其他人更清楚這位府君心腹的戰力?,F在最重要的,還是陽邑城的城防問題。“攻城應當暫時不會?!鞭妊拥?。他沒有追擊潰兵,為的也是把今日的戰況傳揚出去。得知日食落雷之后,又有多少將領,敢立刻領兵,來攻陽邑呢?葛洪心中不由一松:“如此最好。城中還有千余降兵,十幾處火情,待控制之后,就要嚴守城門。還請奕校尉回稟府君?!?/br>作戰任務已經完成,下來就要固守城池了。為了避免被敵軍堵在城中,奕延立刻要帶手下人馬回轉上黨。看了眼城中有條不紊的滅火、整編隊伍,奕延微微頷首,隨著葛洪向府衙方向走去。※坐在大殿之上,劉淵只覺腦袋有些發木。昨日正旦,元會剛剛開始,就出現了日食。按道理說,朝廷應當有太史令監察天象,可是漢國初創,哪能找到這樣的高級人才。立國第二年,就這么碰上日食,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不過好在群臣乖覺,紛紛進言,說此乃晉國衰亡之招。才把氣氛挽回了幾分。但是今日,戰報從前線傳來。陽邑被晉軍奪回,而且是在攻城之事,發生日食,還出現了天降落雷的異象。這個消息,簡直就像抽了劉淵一記耳光。日蝕,陰侵陽,臣掩君之象,有亡國。這要亡的國,究竟是晉國,還是他的漢國?!“有多少人,見到了落雷?”許久,劉淵才開口問道。信使哪敢隱瞞,趕忙道:“從陽邑逃回的三百殘兵,還有當日前去援助的劉微部一千余人馬,都親眼所見。雷聲之大,數里可聞?!?/br>這樣的規模,還如何能瞞得???怎么潞城有雷,陽邑也會落雷?上天就如此眷顧那個梁子熙嗎?!再攻上黨?奪回陽邑?只要日食化雷的傳聞不散,他手下兵將,如何敢硬拼這個佛子?!而且有這么一出,漢國又會不會遭受什么天譴,出亡國之兆?見主上面色難看,侍中王育上前一步,進諫道:“王上興兵,為的是爭奪天下。如今居離石一隅,王威未震。不如趁此機會,命將四出,定河東,一鼓南下。先克長安,再以關中之眾席卷洛陽。如此,鴻基可成!”這話的意思清楚明白?,F在打上黨,已經不那么符合國家利益了。與其跟駐守上黨的那位佛子死磕,不如換個方向,先打河東,再從司州方向攻擊長安。只要能拿下長安,建立基業,正式稱帝,再從關中方向攻打洛陽就簡答了。這話說的妥帖,讓劉淵面上一松。不過他的性子,也相當謹慎,思索片刻后才道:“如今司馬小兒在長安附近對峙,我軍南下,會否讓河間王與東海王聯手向抗?”晉國內戰越厲害,越符合劉淵的利益。如果攻打河內,讓兩人心生警惕,化干戈為玉帛就糟糕了。侍中劉殷也出列道:“王上勿憂。司馬氏心思淺薄,積怨又深,未必能聯手一處。如今天寒地凍,不宜出戰。待到兩方決出勝負,再南下也不遲?!?/br>這是極為老成的主意。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兩位司馬郡王已經打了一年,早晚要分出勝負的。若是長安被攻破,他們再搶起來,也簡單許多。長長呼出胸中悶氣,劉淵頷首:“此正乃孤之心意也?!?/br>既然強敵難克,就先從河東動手吧。河東還有鹽池,若是能奪下,自然更好。至于上黨……劉淵冷冷一笑。出戰即遇日食,梁子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