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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不堪東贏公重用。如此一來,豈不正好?”梁峰又何嘗看不出劉宣的意圖,不過司馬騰這樣的蠢貨,他實在沒興趣伺候。虧得劉宣點出了私兵和流民之事,如今推了個干凈,會從這方面找麻煩的人,估計就少了。沒想到他表現的如此豁達,王汶不由也舒了口氣:“也罷,你就安心在家養病,以后再尋機會吧?!?/br>見梁峰無事,王汶又返回了宴席,梁峰卻徹底失去了繼續玩樂的興致。去歲市面上買賣皮料比往年少了六成,這可是實在的軍需,難不成匈奴五部要有什么動作?劉宣突然拜訪,讓他生出了警醒,然而這群十八般游戲皆精通無比的高門士人,似乎沒有一個對劉宣造訪生疑的。洛陽剛剛大戰一場,元氣都尚未恢復,還有匈奴五部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些真正掌控并州的大人物,怎么就能玩得如此忘乎所以呢?歡飲放歌,曼舞享樂,在這一片歌舞升平中,梁峰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與其在此耗費時間,不如做些真正有用的事情。站起身,他向著主座走去。如今日已西斜,座上諸人正在玩藏鉤之戲。司馬騰似乎沒料到梁峰回來,笑道:“子熙,可善藏鉤?”梁峰并未作答,而是拱手一禮:“身體疲弱,不堪行樂,還請東贏公見諒?!?/br>一聽對方是來辭行的,司馬騰臉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些:“上巳自當通宵達旦,這么早走,可有些不妥。這樣吧,若是你猜出了鉤在何處,便可離去?!?/br>藏鉤跟丟手絹的規則有些相似,乃是一排人面對猜者,在背后傳遞一鉤,結束時讓猜測這方猜出鉤在何處。因為往往在天色較暗的時候舉行,又有藏鉤者高端的蒙蔽技術,也頗有些娛樂性。這話像是玩笑,也像是刁難,梁峰抬頭看了一眼排坐在案邊的眾人,便開口道:“可是在郭郎手中?”“咦?”郭氏那個青年完全沒料到對方能一猜而中,不由驚咦出生。梁峰卻沒有理他,只是朝司馬騰一禮:“謝東贏公體諒?!?/br>司馬騰面上神情頗為復雜,誰能料到梁子熙能一猜就中??墒强粗n白的面孔,和搖搖欲墜卻風姿不減的身影,又實在不好說些什么。只得道:“子熙今日疲累,要好好休息才是。來人,送梁郎回王府?!?/br>得了首肯,梁峰再次向司馬騰行禮,跟在仆從身后,緩緩向外走去。高主薄低聲道:“將軍不再辟他入府嗎?”司馬騰半晌才搖頭道:“還是罷了?!?/br>雖然知道劉宣所言未必盡皆屬實,但是司馬騰仍覺得心有芥蒂。明明梁峰祖上是個能把五部整治的面無人色的厲害人物,怎么偏偏出這么個愛憐諸胡的子孫?可嘆他的姿容才學。也罷,反正他也不就征辟,何必再廢心思。轉眼就把這人拋在腦后,司馬騰興致勃勃道:“再來再來,這次我定要猜出鉤在何處……”走過鋪滿錦緞的通道,轉眼間,馥郁香氣,絲竹歡鬧便淡了下去,晉水嘩嘩,泥土芬芳,終于有了身在野外的感覺。“主公!”弈延快步迎了上來。“東贏公賞了你什么?”看到了弈延,梁峰身上那根繃緊的弦似乎也松了下來。“強弓一把,駿馬兩匹?!鞭难哟鸬?。梁峰不由啞然失笑。錢都沒賞,只給弓馬,看來司馬騰頗為慳吝一事也非虛言。“行了,今日事畢,先回王中正府上吧?!?/br>梁峰抬足,就想向司馬騰備下的車架走去。誰料弈延一矮身,半跪在了他腳邊:“主公,這里沾上了塵灰?!?/br>梁峰穿的是白衣,就算席間鋪遍了地毯,也不能避免染上泥灰。沒料到弈延竟會在此時給他拂去,梁峰想要說什么,卻又閉起了嘴巴。以他的敏銳,何嘗不知弈延今日的憋悶呢?他怕是也想做些什么,表示感激吧。兩人一站一跪,就這么立在了晉水河畔。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在乎等候的車架。過了片刻,弈延才站起身:“主公,可以回府了?!?/br>“善?!绷悍逦⑽⒁恍?,再次邁足車架走去。弈延則緊緊跟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第97章毛遂結束了上巳游宴,梁峰卻沒有立刻打道趕回梁府,而是在王府又停了幾日。一來是踏青太過疲累,需要靜養幾天才能繼續乘車趕路,二來則是要花費一些時間去“網羅人才”。這也是梁峰最近才發現的事情,在這個充斥著高門顯貴的王朝中,科技是一種可供娛樂的玩意兒。因為窮奢極侈的生活作風,魏晉高門在玩樂之余,也對新鮮事物好奇不減。譬如武帝嗜好女色,后宮佳麗過萬,每日乘羊車在宮中隨意行走,選女子侍寢。因此,便有人獻上可坐可臥的活動羊車,供武帝享用。還有“指南車”和“記里鼓車”這些前代只能見于史載的車架,如今都出現了實物。不少貴族豢養工匠,炫富比斗,以為樂事。正因為這種風氣,不少寒門子弟也想方設法制造新鮮器物,以此進身。當年洛陽繁華之時,無數寒士聚在高門宅邸之前,只要有仆役出門,便上前推銷自己的發明,堪稱一景。不過晉陽不是洛陽,如今也非太康年間,高門之前早就沒了攢動的人頭。然而早年那些異想天開的發明家卻沒有徹底消失。梁峰便命江倪前去探查,若有可用的,就想辦法招至府中。發明創作的癮頭,可是相當難戒掉的。江倪沒有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幾個當年日日守在高門之外的寒士子弟。梁峰在一一檢查了他們的發明成果后,最后選出了兩個以活動機械為研究方向的,收入府中。雖然發明機床還早了些,但是一些簡單的流水線應該還是有可能造出的。如此一來,坊中的人員配置就算齊全了。有思路開闊的發明者,有負責落實的匠人,還有數據支持的科研人員,好好把隊伍帶起了,應該也能大有所為。處理完了這一切,梁峰便揮別王汶,離開了晉陽。“郎君,何不在王中正府上多停幾日呢?”綠竹端過飲子,心痛的看著郎君又凹陷下去的面頰。好長時日才養起來的,結果一趟晉陽之行,便又瘦了下來。路上還要喝藥,郎君就更不肯好好用飯了。接過藥飲,梁峰一口喝個干凈。這是姜達調配的暈車藥,就算換了馬車,回程也要好幾日呢,還是早作準備為好。喝完藥,他把碗遞還給綠竹:“榮兒還在家等著,早些回去為好?!?/br>而且谷雨也快到了,田莊就要進入春耕最繁忙的時節。大旱之后往往還會有蝗災,也要及早準備才行。回府不知還有多少事情等著,梁峰正閉目思索著府中事宜,一個響亮聲音突然從車外傳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