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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遁術中也有類似的功法,名叫“金蟬脫殼”。鬼影甩不開敵人時,可以蓄意回身交戰,將對手的攻勢轉化為有利他本身的力量,然后借勢遠遁。金蟬脫殼的唯一弱點,在于中途無法換氣也無法卸力,所以改變不了方向,只能沿直線狂奔疾走。他一旦停住,體內借來的真氣必將反噬,令他當場重傷。 和所有秘法一樣,金蟬脫殼也會對使用者造成損傷,事后必須靜養恢復。但那個時候,鬼影早已逃之夭夭,想休息多久便休息多久,不必在意敵人從旁偷襲。況且他每奔出一千步左右,便可重新使用一次,直至身體無法承受。 換句話說,他施展金蟬脫殼后,接近于天下無敵。也許總有一天,某個人能夠追上他,但那人的武功將強到什么地步,是墨夷明都不愿去想的。 此時,情況已脫離鬼影的掌控,乃是使用秘法的關鍵時刻。他并非逍遙遠去的影子,而是遭人追擊的獵物。向雨田望著前方兩個人影,心情極為矛盾,竟不知自己更期待誰吃虧。 果不其然,一切盡在他的預計之中。他剛想起金蟬脫殼,便見最前方的黑影倏地停步。鬼影不進反退,一個轉身,手中綻出一道明亮刺目的刀光,直奔蘇夜面門。 他不但輕功驚人,出手竟也是魔門數一數二的快。彎刀形狀怪異,他的招數也是詭異怪誕,讓人防不勝防,只覺這是幽冥地府中浮現的武功。但他想用彎刀傷害蘇夜,依然是天方夜譚。 他彎刀離鞘之時,蘇夜壓根沒有停步。她唇角微露微笑,似是很贊同他不再逃跑,回身交戰的打算。須臾間,她的人已逼近鬼影。一汪深黑的光芒滑到她手中,向上飛起,卷住彎刀刀鋒,裹著它往前推移,想把它推回主人身前。 這招看似平平無奇,實際渾然天成,無懈可擊。夜刀蕩出的力量柔和渾厚,宛如太湖中的波浪,無處不在又莫可抵御,透出煙波浩渺之意。然而,雙刀交鋒之際,蘇夜臉色倏地一變,笑容亦瞬間僵硬,雙眼睜的圓圓的,流露出再明顯不過的驚訝。 這是鬼影第二次讓她吃驚。夜刀一碰彎刀,刀勁竟被一股異力牽引,涌進鬼影經脈。通常而言,她的對手會竭力抵御,防止異種真氣侵入體-內。鬼影卻反其道而行之,生怕她施加的壓力不夠大。 不過彈指間,鬼影驀地彈向后方,重新掠往他的逃生之路??上?,蘇夜出手并不凌厲霸道,只想纏困住他,以便和他一決勝負。他借力施展金蟬脫殼,其實未能借到她真實的功力??v使如此,他的身影亦快到難以形容,沿直線飛掠而去,一下子把距離拉長至五丈開外。 蘇夜終于明白,為何向雨田說他無人能比,因為這就是事實。她見過的輕功高手數不勝數,卻無人擁有這等奇術。他竟一邊飛馳,一邊封鎖心靈。她明明用眼睛看到了他,卻覺得他在她心田中的感應越來越微弱,真是奇妙至極。 正因如此,她看不見他,等同于他徹底逃開。這是鬼影的最好出路,也是她不打算接受的結局。 幾乎在同一時間,夜刀中的內勁迅速收回,重歸她丹田之內。在接近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放棄最后一點出手的準備,先天真氣逡轉不絕,推演出巽卦卦象。卦象轉瞬既成,驅動真氣流回她四肢百骸。她足下竟再度加力,用更為可怖的速度,向鬼影窮追不舍。 五丈、六丈、七丈、八丈……到了八丈左右,距離再度凝固,無法拉長哪怕一寸。她和鬼影相距八丈,向雨田和她相距十丈以上。但她完全不去理會身后的事情,全力以赴向前狂奔。 若說剛才她是一縷清風,現在就是驚雷掣電。她平時只會全力出手,不會全力奔逃。若非遇上鬼影,她也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快到這個地步。鬼影筆直向前,是不得已而為之。她走相同的路線,卻是因為距離最短。 她不清楚金蟬脫殼的首尾,只能看出鬼影的不妥之處。此刻她全力疾奔,出手自然軟弱無力,連一張紙都難以戳破,更別提傷及對方。但是,她的選擇永遠比鬼影多,真實武功也遠勝過他。 倘若兩人身處無邊無際的平原,他還有可能成功逃走,卻偏偏是在太湖西山的縹緲峰上。這種崎嶇起伏的地勢,總有一刻會走到盡頭。 到了那一刻,他必定會出現一剎那的停頓,而她也會得到出招良機。除非他再出奇招,采用第二種秘法加快速度,否則,今天便是刑遁術遇到對手的日子。 ☆、第五百一十一章 她并未等待太久。 在她預想之中,鬼影走投無路時,說不定會躍入太湖。她對刑遁術毫不了解。但是,如果它能在水中施力,加快使用者破水而去的速度,她絕對不會驚訝,而且水底視野昏暗不清,一旦他攪動水波,混淆視聽,她也可能失去他的蹤跡。 鬼影金蟬脫殼后,向雨田正式被他們兩人拋離。那十丈左右的距離,正在不斷拉大,且拉開的十分明顯。如果追鬼影的人是他,現在已經徹底失敗,不如干脆放棄來的方便??上г旎?,無論橫看豎看,蘇夜都不像是要失敗的樣子。 她與向雨田相隔恰好三十丈時,鬼影筆直狂奔的后果終于呈現出來。他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處斷崖。崖邊是光禿禿的一塊巨大山巖,沒有樹也沒有草,僅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塵土。崖下傳來陣陣風聲,卻無水氣,可見底下仍是樹林,并非他計劃里的太湖。 事已至此,他若中途停步,不用蘇夜動手,便會因真氣的反噬而吐血。對付其他敵人,他尚可故技重施,回身再過一招,再一次加速前掠??伤瑯邮俏鋵W一道的大行家,深知她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不會給他逃離的機會。 她內力之澎湃磅礴,乃是他生平僅見,像是一道巨浪迎面向他卷來。假如她全力攻擊他,務求將他一擊斃命,他并沒有成功借力的把握。 斷崖就在眼前,他飛掠的勢頭卻未稍減。樹林一去,天光大亮,漫山遍野均是澄明的陽光,把他照的纖毫畢現。即使在如此明亮的白晝下,他也帶著一股怪異鬼氣,仿佛纏滿黑色布條的中原木乃伊,正在以非人的速度疾馳遠去。 區區三十丈,擋不住向雨田銳利的目光。他向前一望,恰見鬼影不顧一切,一步都不肯停,急急奔向懸崖邊緣,登時心中微驚。 墨夷明讀過刑遁術的內容,他沒有,所以他也說不清楚,在金蟬脫殼期間變換路徑,對鬼影究竟有多大影響。但他心知肚明,鬼影是別無選擇,要么回身與蘇夜決戰,要么繼續向前移動。兩人易地而處,只怕他也有樣學樣,寧愿跳崖求生,不愿面對身后超乎想象的強敵。 問題在于,蘇夜明顯是個講道理的人,并不以殺戮為樂。她給他的壓力雖然無比沉重,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