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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墳墓的鬼魂。這鬼魂不但掌握了他的隱秘,武功還比他高。他只能用目光表達情緒,不可能真正傷害她。 同一時間,他也看見桓玄惱怒中透著陰郁的雙眼。眼下三人處境堪憂,卻抹滅不掉他“內jian”的身份。不問可知,桓玄已信了蘇夜的指控,發覺他的投奔另有隱情。 這是乾歸最不愿見到的境況。即使蘇夜手下留情,不肯取桓玄的性命,事態發展仍十分不利。他根本想不出合理解釋,應對這位多智又多疑的主公。 誠然魔門看好桓玄,認為他是天子寶座的有力競爭者之一。但支持桓玄,不代表魔門中人會亮相登臺,將門中秘密盡情曝露給他,去當他忠心耿耿的臣子。 他臉色已很難看,想起桓玄還在蘇夜手中時,更是眉頭深皺,松都松不開。他未來的一切麻煩,均建立在桓玄還活著的基礎上?;感坏┥硗?,魔門在南方的大計便化為泡影。他們只能另擇其他人選,或全心全意扶助竺法慶。 他與侯亮生面和心不合,亦準備取代其首席心腹的位置。諷刺的是,蘇夜一現身,他們便失去了選擇權,只能往同一目標努力,試圖留住桓玄的性命。 三人均想拖延時間,蘇夜卻不想。她當然不會忘記,自己受傷在先,正位于強敵環伺的江陵大司馬府,不宜說個沒完沒了。于是,她暫時放過乾歸,抿嘴笑道:“不過,你也用不著在乎,反正你要死了。對了,不怕告訴你,我殺你是為了江文清?!?/br> 桓玄失聲道:“江文清?” 他記得江文清,只因她是江海流的女兒,大江幫的下一任幫主。他給聶天還提供方便,使他得以堵截江海流的船隊,徹底除去這個大敵。但江文清活著,始終是個潛在威脅。他也曾著手布置追殺她,想把她和劉裕一起斬草除根。 迄今為止,他的人從未成功。江文清竟認識這個奇怪的女孩,并搶先下手嗎? 蘇夜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敢謀害兄長,卻沒有膽量偽裝成無辜者?!?/br> 此言一出,桓玄、乾歸、侯亮生同時神色遽變,變化卻各不相同。 與其說蘇夜向桓玄說話,不如說是解釋給對面的兩個人聽,“你做賊心虛,放棄了江海流和屠奉三,轉而去勾結聶天還,到底露出了馬腳。若非你這么做,他們不會懷疑桓沖之死另有隱情。事到如今,你不如自認倒霉,安心地去吧?!?/br> 桓玄道:“我……” 他再三努力,下一個字依然卡在喉嚨里,怎么都吐不出去。這一刻,他驚訝過甚,心中滿是震撼之情,無力辯駁也無力還擊,流露出極其明顯的心虛感覺。 侯亮生再笨,也聽得出蘇夜以江海流、江文清為引子,把桓玄說成害死桓沖的主謀?;感慌惑@,竟未出言反駁,更是難以解釋的疑點。這個指控看起來匪夷所思,仔細一想,便可發覺與現實相合之處。唯有接受了它,他才能理解桓玄近期的種種做法。 即使如此,他依然重重一震,厲聲道:“等等!” 再一次的,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乾歸兀自努力思考,想弄清楚蘇夜和魔門的關系,桓玄則已失去了理會的能力。 蘇夜話音未落,右手立即向前一推,掌心吐勁,爆出一股尖銳如針、鋒利如刀的內勁。這股內力穩穩擊中桓玄的脖子,登時破開他護體真氣,震斷了他的頸骨。他一個字都未能說出口,只從喉嚨里吐出最后一口氣,腦袋無力地垂落胸前,當場氣絕斃命。 直到此刻,侯亮生、乾歸兩人仍有身在夢中的感覺,不敢相信桓玄就這么死了。 桓玄對荊州軍及桓家的意義,猶如謝玄對謝家。他死后,單憑桓修、桓偉等人,無法和司馬道子分庭抗禮。荊州刺史殷仲堪亦有可能覬覦荊州軍權,爆發一場新的權位之爭。侯亮生心如亂麻,想理出頭緒亦不可得,呆呆望著桓玄尸身,半晌說不出話。 他固然驚心,固然失望,卻遠遠比不上乾歸。按理講,乾歸應該厲喝一聲,撲上前去,搏殺這個殺死魔門未來之星的兇手。但上前殺人和上前送自己人頭,終歸有些區別。他的武功尚未到大宗師級別,看不出蘇夜已受了傷,只覺她異常神秘,高深莫測,絕不是他愿意樹立的敵人。 因此,桓玄已死,兩人卻一動不動,仿佛忽然變成了木頭人,一個在絞盡腦汁思索,另一個在想今后的行動。蘇夜看看他們,再看看桓玄,緩步從他身后繞出,盯著乾歸道:“不要緊張,我不會多傷人命。你回去,告訴你們圣君,我找向雨田,讓他幫忙通知他?!?/br> 乾歸正屏息凝神,打算應對她的殺招,忽聽她提起一個不在現場的名字,難免感到意外,復讀機般重復道:“向雨田?” 蘇夜道:“不錯?!?/br> 乾歸又一愣,下意識問道:“你找他做什么?” 這一瞬間,蘇夜在“尋仇”和“尋爹”兩個理由之間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好意思用第二個。她沖他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和他結過仇怨,必須要找到他。我知道他是魔門中人,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你們若識相,就把他弄來邊荒集,否則……你們以后還會再見到我?!?/br> 她終于說出她的目的,令乾歸胸口壓著的大石不翼而飛。無論目的為何,只要把話說清楚,便有商量余地。更何況她針對的是獨來獨往的向雨田,與魔門大計無涉,更與他乾歸無關。他心念電轉,正要多說幾句,忽見眼前人影一閃。 在他遲疑之時,蘇夜已功成身退,帶著龍紋玉佩掠出內堂。她不熟悉大司馬府,卻無需熟悉,轉眼穿出窗戶,撲向窗外,然后筆直騰空而起,躍上房頂,未等堂外護衛有所反應,人已去的遠了,留下堂中茫然不知所措的兩個人。 桓玄身亡的消息像一堆爆開的火藥,瞞也瞞不住,而且沒有隱瞞的必要。蘇夜留下了爛攤子,相關人等就必須把它收拾干凈。好在蘇夜當眾現身,讓人知道下手之人究竟是誰,不需要疑神疑鬼。 消息剛傳出去,府內立刻大亂。府中人不管地位高低,均陷入雞飛狗跳的慌亂之中,自覺前途無光。不過半個時辰,書信便如雪片般發出,寄往荊州、揚州等地,將死訊送給南方皇朝的重要人物。 侯亮生應付桓府家將、荊州諸將的質問,忙得不可開交,又要考慮要不要泄露桓玄的秘密,幾乎沒有余力思索將來。乾歸卻事不關己,趁著眾人忙亂的時候,悄悄退出了大司馬府。 他當然不能留下,因為侯亮生總會想起他受人指使,到桓玄身邊監視。他也不能殺人滅口,因為他找不到動手的時機。如今之計,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