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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免不了興奮和緊張。這一刀刺出,他聽到張炭絕望的呼喊,但張炭離得太遠,救不了人,只能看著他完成偷襲。蔡水擇一死,張炭本人亦會命在頃刻?;仡^論功行賞,怎么也得有他一份。 漆黑的刀尖走到一半,離蔡水擇不逾一寸,卻難做寸進。 他眼前,掀起一片耀眼生花的黑光。黑光怎么刺痛人的眼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黑光一起,自己就看不見東西了,右腕突然一涼,涼了又熱。guntang的鮮血從他手腕斷口流出,噴涌如泉。血與刀齊齊落地,他自身像只無助的皮球,剎那間被人踢出老遠。 張炭的咆哮驟然中止。追在他身后的歐陽意意臉色泛白,如同看見了惡鬼,停步的速度比什么都快。 吳諒落地,一個黑影隨即落到他身邊,恰巧封住歐陽意意的后路。她再次踢開吳諒,望一眼不遠處的蔡水擇,冷笑道:“你說你們能行,這就叫能行?” 她來的時候,輕身空手,什么都沒帶,這時背后多了一個由床單、被套打成的大包裹。溫柔就在這個包裹里面,頭挨著她肩膀,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睡得別提多么香甜了。 也就是說,溫柔已經徹底脫險。但白愁飛呢,白愁飛是死還是活? 歐陽意意目光忽閃,想問又不敢問。張炭卻不管這么多,先是一喜,隨后大聲問道:“白愁飛在哪里?” 蘇夜道:“我不太清楚,應該是在樓下穿衣服?!?/br> 她語氣當中,絲毫不見高興的意味。一定要說的話,他們直覺她在生氣,生很大的氣。張炭愣了愣,下意識重復道:“……穿衣服?” 蘇夜陰沉一笑,冷酷地說:“方才他點倒了溫姑娘,準備強-暴她。我去了,他就沒能成功。我不追他,是因為我真的不想追,以及……我總得把溫姑娘的衣服穿好,才能談其他事情吧?” 張炭想了足足三秒鐘,突然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一張黑臉,迅速由黑轉紅,由紅轉白,由白轉黑,最后支支吾吾地說:“那你……那你豈不是看見了……” 蘇夜冷笑道:“是啊,我看見了?!?/br> 她不再理會這個想太多的青年,一扭頭,望著歐陽意意道:“你是歐陽意意,你的綽號叫作無尾飛钅它,你的獨門絕學是把身體彎成弓形,飛钅它般飛襲敵人。你原先受蘇夢枕重用,充任他馬車護衛,后來卻倒向白愁飛,成為他的死黨?!?/br> 白愁飛爬下樓之后,三座樓無不轟然大亂,軍心渙散。 在過去的無數個日夜里,白愁飛始終以英俊軒昂,霸氣十足,武功超卓的形象現身,令人莫可逼視。今日他如此狼狽,形象簡直是瞬間崩塌,使眾人惶急不安的心里,又多了一重慌張。 雪上加霜的是,白愁飛穿衣著靴時,樓外子弟來報,說象鼻塔大隊人馬已然上山,與樓中精銳交上了手。無論他愿不愿意,這場大戰就這樣開始了。 他根本不想與黑衣人碰面,一聽強敵來襲,正好就坡下驢,急匆匆帶走白樓外面一半人手,命令剩下的一半先把樓圍住,等候他的新號令。 他走得干脆,卻苦了還在樓里的歐陽意意。 歐陽意意人在五樓,要是跳樓逃生,十有八-九會當場摔死,或者摔折雙腿。當然,他也可以抓住五樓樓板邊緣,蕩進四樓。但蘇夜一動不動,隔著一張黑布,緊盯著他,把他盯得小腿肌rou不住顫抖。 他怕的不是黑衣人,而是死亡。 忽然之間,他在壓力下蛻變,變成了識時務的俊杰。蘇夜剛說完,他竟整理好思緒,坦然地回答道:“我受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出違心之舉。其實我內心從未忘記蘇公子,都是為了保命,才不得已而為之?!?/br> 吳諒捧著斷腕哀嚎呻-吟。張炭想起他差點殺死蔡水擇,不由向他怒目而視,之后突然聽到這一番無恥的說辭,眼中怒火又噴向了歐陽意意。 歐陽意意身體十分柔軟,嗓音也像身體,柔軟而低沉。這種陰柔的聲音夾雜在呼痛聲里,顯得十分突兀。 蘇夜還在看他。 他微微一驚,馬上繼續說道:“這位前輩,我可以當眾揭破白愁飛的狼子野心。冬至那天,我遵照他的安排,上演了一場蘇夢枕刺殺他的好戲,塑造蘇夢枕容不下他,他被迫反擊的無奈形象。我愿意幫忙,幫你們……我去告訴大家,一切都是白愁飛的陰謀,蘇公子從未主動傷害他!” 蘇夜終于笑道:“你要揭開白愁飛的偽裝?” 歐陽意意道:“我一直很后悔,但是找不到回頭是岸的機會。前輩,我做了這么多惡行,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雖說我只是幫兇……”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蘇夜不想聽他再說。她擺了擺手,陰沉地道:“我聽過你的功績。你到處跟別人說,蘇夢枕病毒入腦,倒行逆施,迫害白愁飛等人。是他對不起白愁飛,白愁飛忍無可忍,必須反抗。你們的白公子,才是眾望所歸?!?/br> “王小石與白愁飛會面那天,你也在場吧,”她態度平和,平和到近乎冰冷,“你當著明眼人說瞎話,把人當傻子一般侮辱。你還說,都是樓中一小部分叛徒的錯,而白愁飛已經處置了叛徒,只求獲悉蘇夢枕的下落?你覺得四大名捕是四大名傻,拿你的鬼話毫無辦法?” 她重重吐了一口氣,厲聲道:“就算蔡京站在你的位置,也不敢用剛才這些胡話搪塞我。元十三限見到我,一樣實話實說,不會笨到用假話騙人。祥哥兒早已死了,你下黃泉陪他吧!” 繼白愁飛之后,第二個離開白樓的人便是歐陽意意。 白愁飛自行爬下,歐陽意意卻是被人摔出五樓窗口的。他跌落之時,發出含糊不清的慘叫,接著傳來摔落在地的一聲悶響,就此沒了聲息。 蘇夜背負溫柔,動作輕靈的一如既往,仿佛溫柔是她的一部分,絕不會阻礙她的行動。她把歐陽意意扔下樓,一眼都不看他,轉頭問張炭道:“你們出去嗎?” 張炭聽著那聲慘呼,心神兀自浮沉不定,觸電似地答道:“呃……是要出去,溫姑娘沒事,那就好了。但是……” 蘇夜笑道:“但是?” 張炭抓抓頭皮,苦笑道:“不過她脾氣不太好,等我們告訴她怎么回事,她肯定會怪罪你,對你沒好臉色。你別怪她,她今天……她今天險些吃了大虧,難免要發頓脾氣?!?/br> 蘇夜冷冷道:“是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