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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和他過不去?誰會務要置他于死地? 這兩位顯見缺乏江湖經驗,一個說完,一個聽完,各自做出神沉思狀,仍未察覺表象下的可怕事實。蘇夜面對危機,腦筋一直開動得很快,即便危機與她自身無涉。她想著想著,腦海之中,驀地掠過幾個想法,將花晴洲支離破碎的敘述串聯起來。 她問道:“你剛剛說,花黨魁打算在立冬宴席上,取八酩酒招待賓客?” 花晴洲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爹爹說此酒雖好,卻有瑕疵,隨便喝喝罷了,便宜了我的師兄師弟們?!?/br> 蘇夜本不想前往花府,因為她身份特別,說生不生,說熟不熟,席間徒增尷尬。她最多派人尋找張炭,要他應約前去。不過,事情居然瞬息萬變,變到這個地步,她已不能不去。 她霍然立起,笑道:“花公子,你不必擔心,我沒怪你,也沒懷疑你。但此事有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更有必要告知花黨魁。咱們走吧,到花黨魁那里去,速度最好快一點兒,不知怎么的,我總覺得要出事?!?/br> 第二百八十三章 花府附近,長著一片茂密的冬棗林。穿過這片林子,走上青石板路,沿大路走上一會兒,花府宅子就會歷歷在目。 蘇夜真希望自己多心了,希望毒酒只是意外??墒?,她江湖斗爭經驗豐富的驚人,知道這只是美好愿望,現實通常會往最糟糕的結果發展。 尤其最近,蔡黨致力于拉攏江湖下層門派。十大奇派當中,已有多個投靠相府。他們自愿卑躬屈膝,其他人就顯得尤為不識時務。 發夢二黨與金風細雨樓關系頗近,不買別人的帳。如果說,蔡京對付蘇夢枕的計劃失敗,就看中了這些旁支羽翼,試圖從他們這邊下手,她是不會奇怪的。 她當機立斷,立即離開風雨樓,帶上花晴洲、溫柔兩人,匆匆趕往花府?;ㄇ缰拚f過,要到正午時分,府中才會開宴?,F在發黨那些成名了、沒成名的徒弟,發黨的幾位護法,應當已經在花府聚集,幫忙打打下手,或是陪花枯發說話。 蘇夜一出冬棗林,便看到遠處的深宅大院?;乙鄵碛芯┏抢锍R姷恼?,前門后院一個不少,外觀很是氣派。這座宅院十分正常,并沒有任何異狀,讓她松了口氣。 然而,她沿著青石路,逐漸靠近花府時,耳朵忽地微微一動,聽到了遠方傳來的打斗聲。 她先聽見宅子里的聲音,然后才是兵器交擊、拳腳破風。這說明宅中平安寧靜,但后門處有人交手。這些人在花枯發的住處動手,本就大違常理,何況今日是花府擺宴的日子。就算他們不是敵人,也絕對不像朋友。 蘇夜再走不到五十米,就可敲開宅子大門,進去一探究竟。但她想了一想,倏然轉身,轉向旁邊一條小巷。從這條小巷拐過去,他們能夠直達花府后門的巷子,看清動手之人。 她這一路奔行不快,所以其他兩人還跟得上。他們兀自滿頭霧水,見她忽然改變方向,連忙加快腳步,跟在她身后,一個接一個地問怎么回事。 蘇夜不及回答,短促地道:“等你們看到,自然會明白?!?/br> 花府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小。幸好三人均懂得輕功,幾個起落,已經過了一半路程,再幾個起落,人已沖進那條暗巷的巷口?;ǜ箝T處的情景,頓時被他們一覽無遺。 她早知這里有人,有五六人之多,卻不知道自己認識其中三個。 花枯發的弟子,“三十六著,七十二手”趙天容,正在與花枯發的大弟子,“擲海神叉”張順泰激戰。他臉色猙獰,滿頭青筋都爆了出來,卻因為功夫不如大師兄,被逼的氣喘吁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夜現身巷口,一眼掃去,只見張順泰手中鐵叉狂舞,覷準破綻,一叉砸在趙天容頭上。這一叉之力重逾百斤,悶響過后,趙天容血流滿面,身子搖晃了幾下,口中發出含糊聲音,慢慢撲倒在地。 她認識的第三人,竟是風派掌門劉全我。他和兩個陌生人一起,袖、棍、刀三種兵器此起彼伏,對付一個使用大刀的漢子。 那把大刀銀光雪亮,威勢十足,可惜刀刃上崩了幾個缺口,總覺得有些缺憾。刀鋒揮出,刀光燦爛如雪,刀刀狠辣絕倫,充滿了風雷似的凌厲與威猛。劉全我本身武功造詣不低,身邊兩人與他在伯仲之間。三人聯手對敵,仍是難以拿下這名刀客。 蘇夜看第一眼,覺得這人刀法不錯,看第二眼,覺得劉全我的敵人,必定是自己的非敵人。不管這刀客身份如何,她都不可能偏幫劉全我。 她第三眼望去時,恰見張順泰一不做二不休,挺起那柄鐵叉,一叉刺向趙天容喉嚨,似是要把他當場殺死?;ㄇ缰揠m慢了一步,依然看到了暗巷中的對戰,發覺大師兄正要殺四師兄,忍不住叫道:“等等!” 叫聲響起,一道青光自蘇夜袖中射出。她把青羅刀當作暗器,以內家真氣激發,驀地飛射而出,宛如半空劃過的一道流麗青虹。 青虹逝去,虹尾激射在張順泰的神叉上。他雙臂重重一震,虎口出現爆裂開來的感覺,不由撒手跳開。神叉跌落在地,青羅刀去勢未絕,直飛向前,錚的一聲輕響,釘入小巷石墻,離他距離不足三尺。 這一刀氣勢寒烈,壓過了如同雪光的刀光。張順泰驚魂未定,望向巷口,才發現突兀出現的三個人,臉色立時蒼白如死。此時,劉全我亦向這邊瞥了一眼,臉色同樣遽然變幻,變的青里透黃,十分不安。 事情已經毫無疑問——他和他的同黨出門做壞事,又被蘇夜撞個正著。 上一次他們處境尚好,身處人來人往的大街。他不敢得罪蘇夜,可以轉身就走。這一次,巷子一頭是死路,一頭被來人堵上,身前趙天容生死不知,身后則是花府的后門,當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蘇夜心知情況復雜,不問正主只憑聰明,絕對無法猜出這里發生了什么。她一側頭,問道:“你認識那用大刀的刀客嗎?” 花晴洲道:“那是我另外一位師兄,‘破山刀客’銀盛雪,爹爹??渌涔毜牟诲e。不過,我不認識那三個,那不是爹爹的弟子,也不是我們家里的人?!?/br> 蘇夜微微一笑,陡然提聲喝道:“都給我停手!” 張順泰已經停手,這時僅僅顫抖了一下,未曾有別的舉動。交手四人真氣流動極快,受到的影響遠遠勝過他。喝聲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