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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公道,結果雙方下次見面,正是方應看探視蘇夢枕。 一個是風雨樓蘇公子的寶貝師妹,一個是朝廷神通侯的駕車隨從,蘇夜多次以目光挑釁,他們唯有裝作看不見。 方才,蘇夜豆綠色的身影閃身進門,蕭、苗三人反應可想而知,無非心底打鼓,背后起栗,堪比趙畫四在破胡同里遇見她。倒是彭尖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精神要放松的多。 三神君、四刀王都竭力御敵,其他人并未閑著看戲。雷嬌以外,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也出了手。 豆子婆婆動作最快,卸下身上那件百結鶉衣,抖一抖,橫掃出去,正是祁連山的“無命天衣”?;ㄒ潞蜕袇s臉色遽變,手中一只銅缽、一百零八枚鐵念珠同時打向前方,自己向后飛躥,躥向離他最近的一扇窗。 他看到了刀光,艷紅奪魄的刀光。刀光翩然飛動,不斷逼近他,使他不得不走。 然后他成功了,準確地說,只有一部分成功了。他的頭飛出了窗子,落在窗外的大雨中,身軀還保持著疾沖姿勢,因為失去平衡,重重撞在窗框上。剎那間,鮮血猶如不要錢般噴灑著。 沒有人知道這是血雨,還是花雨。血雨未盡,刀光忽然零亂飛揚,如風中落紅般四散紛飛,飛向無命天衣?;ò暧|到鶉衣,鶉衣便粉碎如雪片,雜在刀光與血光里,仿佛被染成了紅色。 刀是魔刀,人是魔般的人。兩人陸續死去,對手毫發無傷。兩道刀光一為淡青,一為緋紅,自閃動時起,再無一刻停歇。堂中人想攔,不知先攔那一道。他們覺得,兩把短刀都超脫了招式的束縛,純以意境取勝,很難想出招式破解。 蘇夢枕連殺兩人,蘇夜則未傷人命。這倒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她見到了刀王,見他們護在花無錯身畔,突然就是一陣惱怒,決意先取他們性命。 他們第一次逃走,是她刻意容忍,第二次有方應看在旁,她缺少動手的理由。這已是第三次,而且針對的不是她,是她視之如親人的三個人之一。 因此,她攔住司空殘廢,破開一丈二尺三的蟒鞭,震開十八節的金鞭,不再理會這三個人,將他們拋在身后,想都不想,掠向靠近大堂最高處的地方。 蘇夢枕在那里,所以四名刀王也在。她的身法倏忽莫測,盡得瞬息千里之精要。不過大堂就這么大,人一多,難免甩不開追兵。 司空殘廢臉都成了紫色,不知是氣出來的,還是技不如人羞出來的。他,以及他的兩個師兄弟,一聲不吭,緊追在蘇夜后方。蟒鞭一揮就是兩丈有余,離她距離極近。 他殺人,一向先用蟒鞭籠住對手,再用金鞭一鞭打殺。但今天他師出不利,鞭網方才成形,便見一陣輕若無物的緋雨,落在了鞭影之中。 紅雨如同花雨,加上屋外雨聲襯托,現出了一種令人銷魂的凄艷。它仿佛弱不禁風,被風吹到了開闔神君的鞭上。蟒鞭一觸之下,陡然失去了生命力,鞭頭軟軟下垂。司空殘廢抖腕急收,未及收回,鞭梢當即被割斷一寸。 這一寸割在鞭上,更像割在他心里。此時人人自危,生怕那柄魔刀落在自己頭上。如今輪到他,他金鞭迅疾如風,步步扣殺時,心中仍在想這是怎么回事。 忽然間,他們都聽到了一句話。 蘇夢枕短促而斷然地道:“不用管我?!?/br> 司空殘廢大怒,怒道:“不管你,能行嗎?” 他身邊兩側,司徒殘和司馬廢同時搶上,舞鞭助陣,令他不那么困窘。他本能一句話脫口而出,說完忽地反應過來——那句話是對蘇夜所說,他剛剛自作多情了一番。 這證明,他的心有點兒亂了。三神君離開元十三限,進京依附蔡京以來,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準確地說,他們至今尚未吃虧??赡莾H是因為人家各有各的目標,把他們當成身后綴著的討厭尾巴,不聞也不問。 蘇夜不退反進,蘇夢枕卻驀地現身另一方向,替她擋下司空殘廢三人。緋光當頭罩下,三人如臨大敵,一鞭接著一鞭,幾乎舞成了幻覺似的夢影。 司空殘廢話音未落,蘇夜已答道:“沒管你!” 她果真不管蘇夢枕,掠向四大刀王組成的刀陣。八人一起出手,才是他們最強悍的時候,四人倒也差可仿佛。小侯爺身邊的刀王,本就是京城中一個別人不敢得罪的組合,既是出于方應看之權勢,也是因為他們本人。 然而,常人不敢惹,不代表所有人均是如此。青羅刀刀身上,流動著忽明忽暗的光芒。它本是暗沉沉的青琉璃色,一注入內力,青色就變淺,淺如刀尖色澤??上馁|中混有雜質,繼續運功加力,就該折斷了。 要殺刀王,并不需要青羅刀從中折斷。它凌空振起一片刀光,猶如一道青虹,從三神君那里,飛越半個大堂,落在四刀王陣中。 若說紅-袖刀是“落花人獨立”,那么它就是“微雨燕雙-飛”,前者凄艷,后者清麗。刀王眼光自不用說,這時卻被這一刀的美麗所吸引,幾乎無力分心去看招式。 它棄為首的彭尖于不顧,直取彭尖左側的苗八方。苗八方柴刀最顯眼,人最絕,給蘇夜留下的印象最深,于是中了頭獎,被她第一個挑中。 刀光陡至,化作拍打礁石的海浪,卷起千堆流麗青光。其實每一招都是虛招,只有刀王的刀撞上來,才由虛轉實,見招拆招。 他們離畢玄差的太遠,離關七也是。蘇夜甚至懷疑,她新認識的白愁飛、王小石,也可以一人對付八人。 她不需要用什么刀勢、刀意,更無需以氣機鎖定對手,向其施加精神壓力。雙方之間差距極大,大到難以想象。她只是很平常地過招,領教他們每個人引以為傲的獨家絕學,在最短時間里,一一解決他們。 苗八方長相樸實,無甚出奇之處,忽地無端露出一絲笑意。他并不覺得開心,但他施展“笑里藏刀”時,總忍不住要笑笑。這是他常年養成的習慣,也是他生前最后一個表情。 蘇夜似已孤身陷入包圍,一人面對五把刀。蕭白刀光親切溫和,蕭煞刀光狠辣凌厲,分左右夾擊而來,想把她絞碎在刀光中。 他們之前,顧、趙兩個難兄難弟也想這么做,也失敗了。刀光徒勞飛動,絞中的全是空氣。與此同時,蘇夜足尖踢中五虎斷門刀,運力一勾一送,竟把彭尖送往靠近大門的方向。 至今為止,她未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