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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蘇夜并非魔門中人,縱有在手,也不見得能服眾。蘇夜沒有在這條路線上堅持到底,實際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與此同時,蘇夜竟然舍得放棄,可見她口中那個“現實世界”更為兇險,需要全力以赴應對。 沈落雁想到這里,忽然聽蘇夜嘆了口氣道:“我那邊并非亂世,所以不能肆意胡作非為,有時還需要顧及朝廷臉面。六扇門……哦,你不知道六扇門。我是說,官府中也有不少能人異士。你把它理解為楊廣治下的前十幾年,就可以了?!?/br> 沈落雁應了一聲,順口問道:“還有呢?” 蘇夜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隨便與官府產生沖突。不幸的是,有權有勢者照樣可以顛倒黑白,隨手害人,連官員都可憑心意貶謫流放。俗話說上行下效,朝廷如此,江湖中不要臉的人更是如過江之鯽,多的數不過來?!?/br> 沈落雁思索一會兒,仍有些不以為然,淺笑道:“這有什么?此地何嘗不是如此?魔門宗師隱藏身份,派弟子暗中cao縱江湖風波,不也是常見之事嗎?” 蘇夜呵呵笑了幾聲,心知她以后自會明白,暫時不再糾纏這話題。 第250章 話雖如此,蘇夜仍按照過往習慣,挑揀出一些人生經驗,傳授給沈落雁。經過實踐論證,這么做很有必要,已經成為她在副本世界中的必做之事。除非該世界缺乏良好人選,讓她沒興趣帶走任何角色,否則她總要和人家嘮叨這么一通。 經驗區別在且僅在于,隨著她本人閱歷逐漸豐富,有資格用來作為例子的事件也越來越多,經驗教訓更是時時更新。 有時候,她想起現代社會出版業發達,到處都是職場寶典、百科全書之類的書籍,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找家書坊,也發行一套教材什么的。教材名字,就叫好了,署名五湖龍王,應該能夠增加銷量。 這些事情對她而言,是老生常談,落在沈落雁耳中時,倒是很值得注意。 譬如說,不要相信外人,只能信任經過蘇夜認證的人??v然是結義兄弟、通家之好,亦可能于一瞬間翻臉,亮出自己的臥底身份。顧惜朝懷不測之心,蓄意打進連云寨內部,是一種方法。高風亮一來貪圖官職富貴,二來被人以鏢局要挾,準備臨危受命,則是另外一種。 內jian們大多嚴格遵守墨菲定律,就像經過特別訓練似的,耐心極佳,喜歡在危急關頭動手。假使用現代詞匯形容,這毫無疑問叫作“神轉折”。但北宋年間還沒這個詞,所以只能叫“你他-媽居然背叛了我”。 蘇夜歷練至今,曾目擊數次幫派傾覆,勢力毀滅,大多是內外交攻下的結果。蔡京一黨不僅cao縱朝政,對江湖的滲透亦是不遺余力,硬生生把她逼的波瀾不驚。 假如說,某個幫會不存在內jian,真的無人與朝廷官員勾結,那真是做夢都難遇上的好事。而十萬火急之時,她,或者說她們,更要格外注意身邊親信。 她不喜歡身邊有人,因為他們奔走來去,令她有被人窺探的感覺。沈落雁雇傭兩名侍女服侍,也沒有帶過來。這間大院中的深居里,依然只有她們兩個,正是聊天的好時機。 蘇夜連舉幾個例子,順便講講其中提到的幫派特色。沈落雁聽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想了想方道:“聽起來,你那里好像不講江湖道義?!?/br> 蘇夜笑道:“也講,可惜不講道義的人手段極其殘酷,襯的道義二字一文不值。話說回來,從功利角度考慮每個可能,包括最好的與最壞的,本就是軍師職責,不是嗎?” 沈落雁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只問:“夫妻愛侶之間,也是如此?” 她突如其來,問及最親密的關系,致使蘇夜微覺驚訝。她不去計較這一問的原因,在心中回想半天,最終答道:“夫妻……還有父母子女,并不喜歡反目成仇。很少聽到有人趨炎附勢,親手殺死兒子或老-子的消息。畢竟是用家庭維系的關系,比之尋常感情,更為可信?!?/br> 她平平淡淡地說完,立即追問道:“你這么問,莫非想起了上一輩的恩怨情仇?” 沈落雁如花俏臉上,忽地現出一絲苦笑。她輕搖螓首,否認蘇夜的猜測,然后才道:“我只是在想徐世績。自從訂下婚約,他就不停纏著我,把我當作未婚妻子,對我也算情深一片?!?/br> 蘇夜道:“論才論貌,你均是江湖第一等的人物。他這么做有啥奇怪?” 沈落雁嘆道:“這樁婚事乃是密公一力促成,意在拉攏與翟讓共同起事的徐世績。我和他二人之間,既缺乏了解,亦無情愛可言,所以我總覺得對不住他。幾天前,我說要隨你離開,問他意欲如何。他起先還說舍不得我,糾纏不休,見無力阻止,便緘口不提此事,決定另尋良配?!?/br> 繞是她有“俏軍師”之名,說起這類事體,仍頗為不好意思,只因觸及了心底隱私。蘇夜啞然失笑,知道她心情微妙,并非真的責怪徐世績,順口安慰道:“這正是人之常情。常人動了感情,也不見得愿意隨別人背井離鄉,去其他地方生活。要做到這種程度,我瞧徐子陵倒還可以,徐世績……他到底不是世外之人?!?/br> 沈落雁明眸一掃,奇道:“你為何特別喜歡在我面前談論陵少?” 蘇夜再次啞然,幸虧她反應一向很快,旋即答道:“你們男的俊秀,女的美貌,所以我沒事就關心一下?!?/br> 一月之前,徐子陵去巴蜀的幽林小筑尋找石青璇,至今未歸,不知道兩人發展如何。但他與沈落雁之間,從未有過親密接觸,也不可能再有,是以沈落雁才感到奇怪。 她聽蘇夜隨便胡謅出一個理由,明知是胡說,卻難以反駁,嬌笑道:“說到情深一片,你可沒輸給別人。這十年辛苦,你盡數花在師兄身上,看著就覺得心疼?!?/br> 蘇夜笑道:“不能這樣算,因為情義并非交易,并非給人一兩銀子,人家就得還我一桌酒菜。如果真要斤斤計較,我年幼之時,師兄教我武功,教我讀書寫字,教我詩詞歌賦,自己出錢負責我的一切花費,這些恩情又要怎么算?” 沈落雁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是你報恩的時候?!?/br> 蘇夜失笑道:“這哪里是恩情與虧欠?他對我好,我也對他好,如此而已。何況,旁人覺得我是宗師高人,定然脫略行跡,跳出七情六欲的火坑。但就我本人而言,事實絕不是